至於新竹幫頂不住的原因,據淩薇說是上麵的一位大人物發了話:如果新竹幫敢不歸還這批文物的話,上麵就讓新竹幫永遠消失。


    如今港澳早已經迴歸,就算上麵礙於麵子不能直接動用行政力量,但別忘了一個小小的從事走私和違法構當的黑幫能有多大的能力?如果上麵真的決定動他們,用不要動用什麽明麵上的力量,隻不過調動些地下力量,或者是扶植新竹幫的仇人和競爭對手,他們又怎麽可能頂得住?更何況,凡是涉黑的都有臭底子的。這些臭底子一旦被翻出來,那是分分鍾就要被滅的程度。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新竹幫很快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在淩薇的溝通聯係之下,在馬紅軍落網的第七天,種緯和何朝陽從梁家的船出海,在東海海麵上與新竹幫的船進行了秘密接頭,順利的取迴了被盜的六十多件文物,完成了交接。


    這次交接是在完全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除了種緯和何朝陽,以及少數直接參與者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就算王春生大致知道這件事,但對具體的環節也是不聞不問。反正這些文物就這麽取迴來了,各方都對結果滿意,這就足夠了。


    取迴文物的第二天,急於返迴中原省的何朝陽帶著僅剩下的幾名助手也踏上了返程的路。由於天海機場飛往中原省城的班機隔天才有一班,而何朝陽等人又急著迴去。所以他們就訂了省城飛往中原省的機票,因此他們通過種緯聯係了幾輛車,準備先去省城,再從那裏登機返迴中原省。


    種緯與何朝陽共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和這位氣質儒雅的技術型刑警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何朝陽的專業能力,謙和的性格,深厚的文化底蘊,都讓種緯有相見恨晚之感。而同樣,種緯的年輕與活力,敏銳而準確的思維,積極向上,疾惡如仇的性格,也讓何朝陽大為讚賞。兩人臨分別時約定,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交流一番,再盡訴衷腸。


    何朝陽等返程的車隊啟程了,他們一行共三輛車,除了最前麵的一輛車開道外,中間一輛中型客車上放的是追索迴來的文物,而最後一輛車上,則座著何朝陽和另外一名刑警。種緯目送著何朝陽他們一行遠去,也為又順利破獲了一起大案而高興。


    不過,何朝陽他們走了剛剛一個半小時左右,種緯忽然就接到了開車送何朝陽等人去機場的司機電話:何朝陽一行人在迴程的省道上發生了交通事故,何朝陽身受重傷,生命垂危!


    一聽這個消息,種緯汗毛都豎起來了。作為一名刑警,他很快敏感的就追問起那批文物的情況。當得知文物安然無恙,已經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押往了機場,準備飛往中原省的時候,種緯這才算是稍稍安下了些。


    這倒不能怪種緯不關心何朝陽的死活,從種緯的角度出發,他實際上比較擔心是有人要針對那批文物不利,故意下的黑手。當他知道文物已經被安全送走的消息後,他這才放下了心來,開始把這起交通事故單純的當成了意外。


    這次事故,不僅何朝陽和他手下的一名警察受傷了。種緯這邊派出去的警車也撞毀了一輛,司機也受了傷。種緯當即帶人驅車前往事發地點,協助處理善後事宜。


    等種緯一行出發不久,還在路上的他就又接到了司機的電話,何朝陽因受傷過重已經因公殉職了,另外一名警察還在搶救過程中。


    殉職了!聽到這個消息的種緯當場就被驚呆了,一時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根本都沒法相信這個消息。兩個小時之前還和自己握手道別的,兩個小時之後卻陰陽兩隔了!多麽好的一個人,多麽有能力的警察啊,就這麽突然之間就離開了,連句話都沒留下。


    一個小時後,種緯等人駕車來到了交通事故的發生地點。


    由於這裏地處偏僻,當地警方雖然還算及時的趕到了現場,120也把受傷的人給送走了,但事故現場還沒清理完。一台專門調過來的大吊車,正在吃力的把一輛已經完全變形的大貨車從路邊的溝裏拽出來。


    種緯在現場看到,這裏是一個丁字路口。何朝陽一行是沿丁字路口的頂邊向西行駛的,而就在他們通過路口的時候,一輛滿載砂石料的貨車闖紅燈從南側衝了過來,把何朝陽他們坐的最後一輛車給撞到了溝裏。然後,失控的貨車直接砸在了何朝陽他們的車上,車上成噸的砂石料也傾瀉在了他們乘坐的那輛警車上麵。


    盡管路過的司機紛紛施以援手,但等人們把何朝陽給救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已經殉職了。另外一名何朝陽的助手由於和司機都坐在了前排,所以受到的傷害相對要比何朝陽小得多,因此隻是受了傷,卻保住了性命。


    據處理事故的交通警察講,事發後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事故車司機已經被氣憤的過路司機給打了個半死。因為那個事故車司機從車上下來的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整話出來,所以人們都認為是這名司機是酒駕,或者是疲勞駕駛。所以把他好一頓收拾,如果不是警方趕到的及時,恐怕那家夥也被人們給打死了。


    目前那名司機已經被帶到當地縣的醫院裏麵去了,雖然已經確認那名司機沒喝酒,卻意外從他體內檢測到了毒品成份,證明他是吸毒後駕駛車輛的。現在那名司機已經被刑拘了,警方正在詳細的調查這樁案子。


    毒駕!就因為一名司機的惡習,導致這麽嚴重的一起交通事故,一名從警二十多年的公安局長就這麽白白的犧牲了。種緯已經出離憤怒了,如果那名毒駕司機就在他跟前的話,拚著受處分他也要狠狠的教訓一下他。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然後在事故現場近處停下。還沒等交警過去驅趕,兩名何朝陽的助手就滿頭大汗的下車趕了過來。


    “種隊,我們何局長他……”兩人一見是種緯,臉上立刻露出了悲戚的神情。


    “我知道了。”種緯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道。隨即,種緯又開口問他們兩個道:“你們不是把東西送上飛機了麽?怎麽沒跟著迴去?又迴來了?”在說到文物的時候,種緯用了東西兩個字,刻意迴避開了文物的事情。


    “我們派了兩個人,配合機場派出所把東西送上了飛機,中原省那邊有人接機。我們掂記著何局長,就又往迴趕,可路上就聽說……”說到最後,兩名刑警都掉下了眼淚。看來這兩個人跟何朝陽的時間都不短了,而且何朝陽還是個性格非常好,對屬下非常照顧的領導,得知他遭遇意外的消息後,無論是誰都覺得非常的痛心。


    “事故當時是個什麽情況?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文物沒什麽事吧?”種緯還是對這起交通事故有些擔心,所以問何朝陽的兩名手下道。


    “不對勁兒的地方好像倒沒有……”一名刑警沉思了一下答道:“我們坐在最前麵的那輛車上,當時過路口的時候沒什麽察覺。後來聽到後麵撞車聲,再找何局長的那輛車沒了,才知道出了事情了。我們留下兩個人看著文物,然後就往迴跑。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何局長那輛車被壓在貨車後麵,大半個車身都看不見了。有一個路過的年輕人正把肇事司機往車外麵拉,那個肇事司機出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一看就是疲勞駕駛,或者酒駕毒駕什麽的。後來路過的人圍上來好幾個,差點把那個貨車司機給打死。最後還是我們攔著,老百姓又知道我們是警察,這才停手。後來我們就組織附近的老百姓救人,可那輛貨車上拉的砂石料太重了,最後還是附近的老鄉拿來了幾把鐵鍁過來幫忙才清理開。等把何局長拽出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沒了。司機和副駕駛的兄弟還好些,隻是受了傷,就趕緊送醫院了。”


    一邊聽著這名刑警的講述,種緯一邊試圖在腦海裏重建車禍現場。按理車禍的事情不歸他管,但作為一名刑警,懷疑和求證的意識已經近乎成了他的本能。在看到事故現場之前他就有些擔心,等在看到事故之後他心裏的懷疑就更強了幾分。


    長途司機有毒駕現象這個他是知道的,部分司機為了避免疲勞駕駛,經常有在長途駕車過程中抽兩口(吸-毒)的嗜好,不過那僅是限於長途駕駛啊!這輛貨車拉的是砂石料,車又嚴重超載,明顯就是短途駕駛的,那他至於吸-毒嗎?


    而且這名司機應該對附近的路況很熟悉,真的會抽到迷糊得連路都不認識,連開車都不行的狀態嗎?這種貨車司機應該很清楚他所駕駛車輛的情況和路況,知道一旦這種車輛出了事故,不僅車外的人會很危險,對他自己也一樣很危險,可他為什麽還要冒險駕駛呢?


    ъimiioμ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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