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後方的民兵中有人看到種緯和馬永華似乎在訓斥梁連副,其中種緯還用手指著梁副連長的鼻子有訓斥,馬上就哄了起來。有人氣勢洶洶的指責種緯對梁副連長不敬,欺負梁山鎮的人,紛紛出言叫囂著要給種緯點顏色看看。


    聽到背後的民兵中亂了起來,梁副連長馬上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再也不願意被人裹脅著胡來了,那樣的話將來算起總帳來,最倒黴的就是他。


    “鬧什麽鬧,有誰不服氣站出來!”梁副連長一迴頭,朝著民兵們就是一聲吼。這聲吼效果還真不錯,吼完之後民兵群裏的聲音真的就沒了。不管是挑頭鬧事的,還是跟著一塊起哄的,都沒聲音了。


    那些起哄的沒聲音是因為看到梁連副似乎真的發了火,而這發火還是朝著他們這些民兵來的,不是衝著對麵的種緯和馬永華來的。這些民兵大多在種緯的手下受過訓,對種緯雖然談不上熟悉,但還有幾分麵子在,跟著眾人起哄純粹是隨大流的從眾心理。現在既然人家梁連副被訓斥了都不當迴事,他們還鹹吃蘿卜淡操心個什麽勁兒。


    至於那些暗中起哄鬧事的,自然是這幾年被梁新華和梁新宇等人塞進民兵連裏的人。這些人具有很明顯的傾向性,說是來當民兵訓練的,實際上從來就沒好好的練過什麽。這些人到民兵連來的目的,實際上就是替梁新華來控製民兵連,想讓民兵連真正成為梁新華的私兵的。


    梁連副朝他們這一通吼,這些隻會暗地裏鬧事的家夥立刻就不吱聲了,因為他們也擔心自己的行徑被人發現了,那樣說不定會把事情給搞砸了。在沒得到他們的上司給他們的命令之前,他們還真不敢自作主張的把事情鬧大。更何況梁連副這個人在民兵連裏麵還是挺有威信的,一般人還真不敢觸他的黴頭。


    梁連副瞪了這些民兵一小會兒,看到民兵們都老實了,忽然開口發令道:“梁新業,李朝,你們各自帶你們的班把槍收起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槍。梁國勇,你帶兩個人把子彈看好,丟了一發子彈我唯你是問!”


    聽到梁連副發令,民兵們中間立刻跳出幾組人,七手把腳的把地上的四堆槍都給收了起來。接著他們把槍都搬進了帳篷裏,然後持槍封住了帳篷的四周,算是把槍給看護住了。


    “是不是讓咱們的人過來,把槍給控製起來?”馬永華看到這一幕,就知道這個梁連副是個可以合作的人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悄悄的向種緯建議道。


    “我看先不用了,那樣倒顯得咱們……”種緯用同樣低的聲音迴複馬永華道,同時還故意往背後的輪式防暴車方向示意了一下。那個方向有狙擊手關注著這邊,如果有人敢冒險去搶槍搶子-彈什麽的,相信擔任指揮的王春生會及時的下達命令的。當然,那種極端的情況很難發生,種緯還是相信這一點的。


    “好吧!”馬永華被種緯駁了意思倒沒有什麽別的表態,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正在這個時候,梁連副也迴過了頭來。他望著種緯和馬永華兩人說道:“種隊,馬局長,您兩位也看到了,我也是不想事情鬧大的。可以是梁山鎮人,又是個聽人吩咐的晚輩,你們也得體諒我不是!”


    聽到梁連副這番表示,種緯點了點頭,看向了馬永華,這個時候就是馬永華表態的時候了。


    馬永華自然知道種緯的意思,他朝梁連副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到了。這樣吧,你讓人把街壘工事給拆了,盡快恢複道路的暢通吧!”


    “這個……”聽到馬永華的這個要求,梁連副有些為難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馬局長,我隻是個民兵連長,還是個副的。我們民兵們的命令是梁新宇傳的不假,可連長也是按這個命令布置的。我要是擅自撤了的話,迴頭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就是我了。我們梁山鎮這邊都是鄉裏鄉親的,有些事兒……真不好說!迴頭就算是事情解決了,倒黴的也是我。我覺得你們兩位還是趕緊的去見梁爺,讓他拿個主意吧!我就守在這兒,絕對不讓人把事情鬧大就是。當然您也別忘了給上頭匯報一下,別您一走那邊就殺過來,那迴頭就真亂套了,不可收拾了。”


    聽完了梁連副的話,種緯和馬永華兩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意思。馬永華便點了點頭道:“好吧!給我們輛車,我們進鎮見梁老去。”


    “好!”梁連副一聽種緯兩人同意了他的意見,當即就喊來了一輛吉普車,準備讓他們兩個坐這輛車去麵見梁文仲。


    而在種緯和馬永華兩人坐上這輛車出發之前,兩人還專門用步話機和後麵等待消息的李市長等人匯報,並且溝通了一下情況,告知了這邊民兵是受人欺騙和蠱惑才封了路的情況。目前民兵們已經把槍支和子彈封存了起來,局勢已經基本可控了。他們請求市領導們稍稍等待消息,他們兩個將進鎮去麵見梁文仲,當麵溝通解決此事。


    李市長他們很快傳來了消息,同意種緯他們兩人的意見。在他們和梁文仲的溝通結果出來之前,李市長他們會按兵不動,等待他們的消息。得到了確切的迴複,種緯和馬永華兩人坐上吉普車,往梁山鎮方向開去。


    結果吉普車開了還不到兩公路,剛剛拐過一個彎道,迎麵就開來了一輛高大的皮卡車。種緯可是認識這輛車的,這車是梁新華在梁老爺子八十歲的時候為了孝敬老爺子專門給梁文仲買的,進口的美國貨。


    因為梁文仲喜歡坐高大寬敞的車子,年輕時動不動就坐著解放牌出去,時間久了就養成了習慣。等年紀大了上解放牌吃力的時候,就嚐試了幾次坐轎車。可老爺子總嫌坐在轎車裏麵憋屈,空間小周轉不開。偶爾拿著他那支三八大蓋去打靶打獵的時候,車裏總是擺不開,老頭子沒少抱怨。


    結果就在老人八十歲生日的時候,梁新華給老人買了這麽輛進口皮卡車。這個事兒傳出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為梁老爺子有這麽個乖外孫讚歎。隻是也有不少人感歎梁家真有錢,這麽個喝油的油老虎,沒點家底的人家還真開不起。


    “停車!停車!”種緯一看這輛車過來了,估摸著來人可能就是梁文仲了。即便不是梁文仲,也八成是梁新華這小子。既然碰上了,他們就該接觸一下對方了。不然要真是梁新華過去了,說不定封路的那邊又要有變數了,梁連副可對付不了梁新華和他的手下啊。


    種緯帶著馬永華兩人下了吉普車,站在路邊朝皮卡車連連擺手。皮卡車遠遠看到種緯兩人,車速也慢慢的降了下來。等車開到跟前的時候,皮卡的後車窗已經落了下來,裏麵露出梁文仲老人那張古井無波,飽經滄桑的臉。


    “梁爺爺,我們正要去找您呢!”種緯往前走了一步,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


    梁文仲坐在車上看著種緯和馬永華兩人,沉了得有七八秒都沒有說話。等了一小會兒之後,老人才沉聲對兩人道:“上車吧!”


    馬永華一聽老人說讓上車,馬上轉身就要去上那輛吉普車。誰料梁老爺子直接開口道:就上這輛,種緯坐我旁邊!


    聽到這句話,馬永華才訕訕的轉迴身來,上了這輛皮卡車的副駕駛位置。種緯則繞到車子的另一邊,讓了後排位置,和梁老爺子坐到了一起。


    別看就那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吩咐,種緯和馬永華兩人都感覺到了來自於梁文仲的壓力。種緯還好些,他是見過大世麵,見過血殺過人的。馬永華雖然職位比種緯要高一些,但明顯在這方麵就要差一些了。別看梁文仲老爺子都已經八十多了,但老虎再老也是老虎啊!老頭子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讓馬永華有些心懷惴惴的。


    一坐到後排,種緯就看到梁文仲腿邊斜支著那支半舊的三八大蓋兒。已經有些斑駁陳舊的車身,仍舊難掩這支幾十年的老槍上帶有的殺機。種緯不知道老頭子帶這支三八大蓋出來幹嘛,今天又不是抓賊又不是打靶的,誰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


    種緯緩緩的吸了口氣,就想拐彎抹角的探探老頭子的意思。豈料剛剛張開嘴,梁文仲那邊已經閉著眼睛開口了:“什麽都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一聽老頭子這麽說,種緯也不好開口了。車裏的眾人隻好沉默著,一直到車子又駛迴了封路的地方。


    車剛一停穩,種緯便從車上跳了下來,繞了圈準備來扶梁老爺子下車。這輛美國大皮卡雖然是舒服了,但底盤比老解放矮不了多少,年輕人尚且需要邁上一級台階,梁老爺子上下車肯定不方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夜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犇命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犇命牛並收藏夜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