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緯抬眼往機-槍位上看過去,隻見那個外號叫梁胖子的家夥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和馬永華。看到種緯的眼睛朝自己看過來,梁胖子先是微微的楞了楞,然後但吃力的朝種緯擠出了一點點的笑容,尷尬的嘿嘿了兩聲。隨後這家夥把那挺輕機-槍從沙袋牆上抱了下來,一轉身躲到一堵短牆後麵假裝擦槍去了。


    “們這是在搞什麽?誰讓你們跑到這兒來封路的?為什麽拿著槍把路給堵了?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嗎?”到這些民兵們的反應,馬永華也禁不住說話了。剛才一直是種緯在表現,他還沒撈著露臉的機會呢!


    麵對馬永華的斥責,近處的幾個民兵麵麵相覷。他們知道馬永華是副局長,知道他的官比種緯還大。既然麵對種緯的時候他們都沒怎麽說話在,現在馬永華這個官更大的出言訓斥他們,他們更覺得不好迴話了。


    看到近處這幾個民兵這個反應,馬永華的信心更足了,他繼續說道:“問為什麽抓人?如果那幾個人沒事兒我們抓他們幹什麽?既然敢抓他們,就是因為有了十足的證據。你們這麽搞覺得自己很英雄嗎?知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會讓梁山鎮丟臉?誰讓你們來的?讓他來見我!”


    民兵們雖然覺得底氣不足,但卻也沒人主動迴答馬永華的問話,更沒人會帶他去見什麽人。就那麽把種緯和馬永華兩個人晾在了那裏,似乎當他們兩個不存在似的。


    就在馬永華說話的時候,種緯的眼睛卻一直圍著這些個民兵們身上轉,想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就在馬永華說完話,周圍的幾個民兵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個民兵衝自己做了一個撇嘴的動作。而且對方這個動作並不是在貶低種緯,而是向民兵的帳篷方向在示意。


    種緯明白了,對方其實也不想在這兒找麻煩,他們也是有著迫不得已的原因的。現在這個民兵衝自己示意,就是讓種緯他們去帳篷那裏,找能做主的人溝通。


    “局長,咱們不用和他們說話了,咱們直接過去就是。”緯在一邊提醒還想和民兵們廢話的馬永華道。


    經過種緯這一提醒,馬永華也意識到自己和這些民兵們說廢話沒什麽用。因此他不屑的哼了一聲,跟著種緯一起向一百多米外的幾頂帳篷走過去。在那幾頂帳篷旁邊,幾十名穿著統一服裝的民兵正在列隊,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前麵整隊。隻是這些民兵們手裏都沒拿槍,在他們的麵前有四個用槍組成的槍架,二十多條槍靠架在一起,倒是符合部隊的用槍條令。


    看到種緯和馬永華兩個人走過來,他們身後的那幾個值勤的民兵都呆立在他們兩人的身後沒動,所有正在列隊的民兵都禁不住把臉扭過來,看向種緯兩人。而在他們麵前負責整隊的軍官也轉過頭來,同樣向種緯兩人看過來。這名軍官不是別人,正是梁山鎮民兵連的一名副連長。


    看到種緯兩人走過來,那名副連長遲疑了一下,這才對他眼前的那些民兵發出了口令,讓他們原地休息。然後,這位副連長則轉身朝種緯兩人迎了上來。


    “你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職務?”一見對方迎上來,馬永華立刻語氣嚴肅的問對方道。


    本來來人迎上來的時候,是朝著種緯和馬永華兩人帶著笑臉的。可馬永華這一問,對方立刻就笑不出來了。對方這位副連長看了看馬永華,然後才扭過頭去把目光落到了種緯的身上。


    “種隊,咱們也好幾年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來人見馬永華對自己不客氣,幹脆也不理馬永華,直接和種緯說起了話來。


    “梁連長,你們這是怎麽迴事?這麽搞不好吧?”種緯認識這個副連長。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和對方套近乎,於是幹脆直接單刀直入道。


    “唉,我也是沒辦法嘛!”梁連長一看種緯冷著臉跟自己說話,他也隻好無奈的收起了笑容道:“其實我本人可是不想這麽幹的,可是不來不行啊!”


    “怎麽不來不行?難道有人逼你嗎?”種緯看了一眼馬永華,然後繼續問梁連長道。


    “唉,種隊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梁山鎮的情況,鄉裏鄉親都沾親帶故的……”這句副連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往種緯和馬永華兩人的身前湊,而他的說話聲卻刻意的壓得很低,似乎有意迴避他身後的那些民兵似的。


    “別人都要來,我家人也讓我來,我再不來就合適了。而且我家親戚的孩子給你們抓了,對方都求到我們家門口了,我實在不好意思不來!”梁連長一邊報歉的笑著,一邊對種緯和馬永華道。


    “哼,人雲亦雲,他們吃槍子你們也跟著上刑場嗎?”種緯和這個梁連長還算熟悉,聽到他這麽解釋這迴事便有些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有那麽嚴重嗎?還要吃槍子兒?不是說就是跟人在飯館裏打架了嗎?對方在局子裏有人有路子,然後算計我們梁山鎮的人?”梁連長一楞,馬上有些疑惑的問道。


    “打架?誰告訴你的?”馬永華一聽梁連長這麽說,頓時也來了氣。


    “我也是聽說的啊,說是有幾個去解決交通事故的人跟飯館裏吃飯的人打起來了。對方說是我們梁山鎮的車撞死了人,然後好像對我們不怎麽客氣之類的,然後就打起來了。”梁連長把自己聽到的版本對種緯和馬永華講道。


    “哼!打架?你覺得打架這事值得我們刑警隊抓人嗎?司機小李死了你們知不知道嗎?梁新義跟這事兒有嫌疑你們知道嗎?難道死人了我們不追究,梁新義有嫌疑我們不去查嗎?”種緯一聽對方這解釋,也有些來氣了。就因為少數人搬弄是非,梁山鎮的民兵連就把路給封了?讓整個梁山港的車輛都得繞行老大的一圈,每天造成的損失都無法估量。


    “這兒事啊!我哪知道,誰知道裏麵是這麽迴事。”梁連長一聽種緯和馬永華兩人的說法,頓時有些氣餒了。不過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又替自己辯解道:“不過就算這事兒我們幹得不地道,可我還是留了手的。”


    “留了手的?什麽意思?”種緯一聽對方這樣解釋,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種隊,你沒發現值勤的都是您那陣兒訓練時手最臭的?那些鬧得最歡的,總想把事情搞大的我都沒讓他們往前站,就說讓他們養精蓄銳來著。就是想別把事情搞大嘍,搞得沒法收拾了。”梁連長意識到了他們是被人騙過來的之後,便替自己的行為解釋了起來,顯然他也不想給自己招禍。


    “封路的命令是誰下的?是你們連長麽?他又是奉了誰的命令?”馬永華聽到這個梁連長這麽解釋,倒是對眼前這個人有了些好感,口氣也緩和了許多。


    “給我們傳話的是梁新宇,就是新華的兄弟,我們都聽他的。”梁連長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漸漸感覺出來,這件事確實有些太隨意了。他也是當過兵的人,知道部隊上下級管理的重要性。梁新宇是什麽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哪有資格向民兵連發號施令?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梁新宇是誰?沒聽說過這號人啊!”馬永華聽到梁連長的迴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種緯道。


    “梁新宇是梁新華的同宗大哥,和梁新華關係最好,平時梁新華有什麽事都是他在張羅。不過這個人隻限於和梁新華關係好,沒有任何的職務和隸屬關係。”種緯聽到梁連長的迴答後也有些憋氣,調動民兵封路這個事兒居然就是源自於一個老百姓下的命令,就知道這迴這個事情之後梁山鎮也該好好管管了。


    “梁新宇有權力給民兵連下命令嗎?你們連長人在哪兒呢?”種緯繼續追問梁連長道。


    “平時都是梁新宇給我們傳話的,這都好幾年了,一直這樣,我們就習慣了……我們連長在梁山港那頭呢!他把港裏往梁山鎮的道給封了。”梁連長已經意識到自己和民兵連惹了多大的麻煩,說話的底氣都有些不足了。m.Ъimilou


    “人家牽驢你拔橛!”馬永華就算再不知道怎麽迴事,從梁連長這番講述中也明白是怎麽迴事了。這個梁副連長傻傻的帶著人出來封路,還偏偏被民兵連長給擺了一道,分了個直麵天海市區方向的路口,將來算起帳來肯定是他更倒黴一些。而那個狡猾的民兵連長,則自己躲到了梁山港方向,最起碼不在台前晃蕩,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你呀!明明是個副班長的智商,偏偏當著個副連長!真要是過去在戰場上,你能活過二十分鍾都算長,純粹是送死的命!”種緯用手指著副連長的鼻子,恨恨的罵道。梁副連長也知道整個民兵連都讓人耍了,而自己是讓梁新宇和連長連著耍了兩道,心情悲催到了極點。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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