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姨媽打完電話,美也美洗了碗,衝了個澡。吹幹頭發看了看表,時間才剛過20點。


    睡覺太早了,可是洗完澡再去跑步又嫌麻煩。


    羽分伸手去拿集訓前買的文庫本,但眼睛隻會在文字上滑動,內容根本進不了腦子。


    無論是看視頻網站,還是打開電視,羽分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場空虛的騷動。


    如果是平時的話,應該會更輕鬆愉快地享受,但今天卻一點都不心動。


    當然,並不是集訓的疲勞,這一點美也很清楚。


    (啊,有點不好意思。)


    靠在沙發上仰望天花板。


    羽分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胸中緩緩升起。


    集訓是辛苦得讓人想要逃離的練習,幸運的是,和同甘共苦的成員們一天到晚都在一起。


    無論多麽辛苦的練習,隻要身邊有同伴就能克服。


    不用考慮多餘的事情。


    突然,感覺到肚臍上的重量。虎皮貓十兵衛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毫不客氣地騎到阿宮肚子上。


    十兵衛慢慢地和阿宮對視了一眼,什麽也沒說,縮成一團。


    “這家夥~”


    阿宮溫柔地撫摸著十兵衛肚子上蜷曲的背。


    這時意麵突然從旁邊探出頭來,舔了舔阿宮的臉頰。


    羽分摸摸意麵的臉,它高興地搖著尾巴。


    既沒有睡覺,也沒有心情低落,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美也美慢慢地坐了起來。


    抱起坐在肚子上的十兵衛,輕輕讓他坐在沙發上。


    十兵衛打了一個哈欠,抱著臉縮成一團。


    阿宮打開壁櫥,拿出一個茶色的吉他盒。裏麵放著一把木吉他。


    羽分在家居服外麵套上一件連帽衫,拿著吉他和意大利麵一起走出房間。


    充滿初夏氣息的夜空中,美麗的新月和星星一起靜靜地漂浮著。


    走了一會兒,阿宮來到atc所在地的噴泉廣場。


    來到微亮的廣場上,美也美在噴水池邊坐下,從盒子裏拿出吉他。


    他把背帶繞在脖子上,左手握住吉他的琴頸。


    手指觸到琴弦,發出輕微的輕噪聲。因為吉他剛學不久,所以不做詳細的調音。


    右手拇指從上往下按順序慢慢彈吉他的琴弦,美妙的音色如波紋般迴蕩。


    確認聲音後,美也輕咳了一聲,吸了一口氣。


    “淡藍色的風被陣雨淋濕了。”


    他結結巴巴地彈奏琴弦。


    “我突然想起那天的街道。”


    演奏出的音色和她的歌聲,與噴泉的流水聲融為一體。


    “季節理所當然地流逝,染上黃昏,和以前一樣的天空。”


    美也美慢慢咀嚼著歌詞唱了起來。


    “隻是重複了好幾次的話。”


    仿佛陽光透過樹影般溫柔的音色,仿佛在讚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命,然而,它們卻在洪流中不斷地開始和結束。


    如果開始是美麗的,那麽結束也是美麗的。


    “總有一天,我和你都會走到盡頭,剩下的日子我都把心補上吧。”


    美也美知道這首曲子的存在,是因為朋友渚沙的推薦。


    宮美平時不怎麽自己聽音樂,但喜歡音樂的渚沙總是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塞給她。


    曲子是r國搖滾樂隊的,在渚沙推給羽分之前,阿宮連樂隊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但是,他們的曲子和流行的樂隊有些不同,卻不可思議地讓美也熟悉了,等迴過神來,已經非常喜歡了。


    他們的樂曲中有很多抽象難懂的歌詞。用獨特的世界觀唱出關於宇宙、生命、自身存在方式的歌,聽著它,就會覺得自己的煩惱都是小事。


    美也意識到,自己的煩惱隻是因為站在宏大的視角上而被矮化了。


    這樣一來,就不會被煩人的感情所困,也不會被小聰明的道理所困。


    決定在心亂之前聽他們的歌,現在已經會唱了。


    “在燈火的盡頭。”


    阿宮將記憶、感情、道理巧妙地混合在一起,祈禱般地唱了起來。


    ★


    彈完後,美也美歎了口氣,抬頭望向夜空。


    噴泉的水聲慢慢地將耳朵深處吉他的餘音淹沒。


    沉浸在歌曲的餘韻中,身後傳來了輕輕的掌聲。


    慌忙迴頭一看,穿著運動服的冬靈蓮治有些害羞地站在那裏。


    “很厲害嘛。”


    冬靈像是在辯解似的喃喃自語。


    “什麽時候開始的?”


    阿宮並不想責備他,但可能是受到驚嚇,聲音有些尖。


    “你是拿著吉他走過來的嗎?”


    “叫我一聲,莫!嚇我一跳!”


    “意大利麵你注意到了嗎?”


    “那又怎麽樣?”美也沒說,臉頰像鬆鼠一樣鼓了起來。


    “集訓結束後還想跑步呢。”


    宮美語氣冷淡,露骨地轉移話題。


    “發生了很多事,心情很不平靜。”


    冬靈說著,在阿宮旁邊坐下。意大利麵歡迎般地圍在冬靈腳邊,哼哼地聞著味道。冬靈高興地摸了摸意麵的頭。


    “我聽說了,那個,莫斯通?你沒事吧?”


    “我就不知道了,是rb現實布魯姆的人帶迴來的。”


    “羽分君呢?”


    “他好像很不滿,迴去的時候有點奇怪。”


    “奇怪?”


    “他好像走得很辛苦。不過,他自己迴去了。”


    據美也美所知,男生方麵在集訓結束後進行了比賽。


    當時,羽分的對手在中途倒下失去了知覺,據說是由在米國設有據點的rb裏爾·布魯姆公司的人帶迴來的。


    如果宮比還記得的話,rb現實布魯姆是積極出資支援米國超級羽球學院img的大企業。


    把選手帶迴來的不是img的人,這是很奇怪的事,但傳聞說他們不僅會給資金,還會介入img的選手培養方針。


    有人說,rb現實布魯姆的這種做法給img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不僅是r國,隨著羽球運動在世界範圍內掀起熱潮,讚助企業與擁有選手的團體、組織之間的糾紛也時有耳聞。


    對於以職業選手為目標而活動的美也美他們來說,這樣的話題雖然不無關係,但也不是直接相關的話題。


    任何一項體育運動都一樣,既然體育發揮著商業市場的作用,那麽無論是對運動員還是對運營團體來說,資金都是不可分割的問題。


    隨著巨額資金的流動,隨之而來的各種問題,早已超出了與選手相關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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