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的意思是,您的屬下在關外,興許有危險?”


    “那為何不讓他們都入關?”


    這下輪到張裁縫不解了。


    劉邦的話很容易便能聽明白意思,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要這麽做。


    “想知道?”


    “那就跟小二一起去,剛好,此行他還差個護衛。”


    “一應俱全,那才能稍微有些派頭,也更能讓你放心些,如何?”


    劉邦努了努嘴,示意換好衣裳,正走出來的小二。


    張裁縫:“……”


    “沒問題!”


    短暫的思索之後,他狠狠一點頭。


    雖然從前已經打定主意金盆洗手,隱姓埋名。


    但那也隻是因為對大明朝廷徹底失望,以及覺得大順軍也是一路貨色,這才來到這邊關之地。


    可現在,至少在劉邦身上,他看到了些許的希望。


    在關外擋住了滿清,單憑借這一點戰績,隻要是真的,他就願意輔佐!


    雖然他也隻是個無名小卒……


    不過前頭剛答應下來,後腳他便反應過來了。


    劉邦這話的意思,是他自己不去,讓小二獨自前往?


    “您準備讓小二自己去見平西伯?他能做什麽?”


    “或者說,縱使有我的陪同,我們又能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不知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啊!”


    張裁縫臉上隻剩下懵逼。


    若真的能為大明,為中原百姓搏一絲希望,他還真願意奮力拚一次。


    可劉邦這什麽東西都不交代,也不說要他做什麽,單說讓他護著小二去見吳三桂。


    能不能見到不說,即便見到了,他要說什麽,小二又要說什麽?


    “放心,我會跟小二交代的。”


    說罷,劉邦將目光轉向屋內。


    恰在此時,小二的衣服也已經換好。


    他抬頭之時,新的一身華服早已經衝散了他之前眼中的那些麻木。


    轉而的是天真。


    他這個年紀的少年,的確也是少不了的天真。


    “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去見平西伯?”


    “雖然我覺得他絕不可能如你所說一般背叛大明,但我也挺想見他的。”


    “近些年,若非是他,恐怕邊關早已經被韃子攻破,我們能活到如今,也多仰賴他的功績啊!”


    雖然小二並不覺得吳三桂能夠一直守住邊關,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覺得邊關能夠如此安穩,都是平西伯的功勞!


    “是是是,你說的對,既然你這般想,那今日便能去見他了。”


    “跟他的管家說,你們是京師來人。”


    “到時你自然便能夠見到他。”


    “多餘的話我也不與你多交代,你要做的,就是見到他之後,聽他怎麽說,以及聽聽他想要你怎麽做。”


    劉邦揉著他的腦袋,笑著道。


    “啊?”


    “若這麽做的話,真的不會被殺嗎?”


    小二天真,可那並不意味著張裁縫也天真。


    相反,除了小二之外,不管是張裁縫還是那老掌櫃,都能夠清楚的看明白,那吳三桂的心思不純。


    若吳三桂真是滿清走狗,那他們豈不是等同於自尋死路?


    “不會的,依著我對吳三桂的推測,至少現在,他還未真正的做出決定。”


    “或者說他可能也沒想那麽多,沒想過滿清入關的後果,滿心滿眼隻看到了自己的權勢。”


    “所以這第一次見麵,你不會有事,小二也不會有事,縱使有意外發生,我也會保你們。”


    說到底,劉邦給他們兩人的任務,也隻是試探吳三桂的想法。


    “……讓我們這麽做的理由呢?”


    張裁縫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


    “理由?你們這場談話的結果,就決定了我會如何對付他。”


    “招攬、利用,還是剿滅。”


    “若是前兩者,我自然會去見他,可若是第三者,我需要能夠出城,這就是今日我不能出麵的理由。”


    “你們可以替我去試探吳三桂的態度,但你們無法替我領兵。”


    說罷,劉邦從懷中掏出一塊赤金色的令牌。


    “就用這個當做明帝禦賜的金牌吧,吳三桂應該分不出真假。”


    “有這層偽造的身份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冒然動你們。”


    張裁縫沉默了片刻,看著他幽幽開口。


    “若我所猜不錯的話,剿滅吳三桂的這個選項,應該是要建立在我們死在他手中的前提之下吧?”


    “畢竟隻有他動手殺我們,才是真正能夠證明他謀反的證據。”


    如果劉邦的目的是要拿到證據,那他們多半是要死的。


    隻有他們死了,才是板上釘釘的證據。


    “那是對一般人而言,但我不需要證據。”


    “我要的隻是你們的口述,進入府邸之後,將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如實的帶給我。”


    “證據什麽的,那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於我而言,隻要懷疑就能斷他的死罪。”


    劉邦笑著解釋道。


    唯有王朝盛世審判罪人,並且被審判者還得是功高者,為服眾,才需要所謂的證據。


    對於現在的世道,以及針對吳三桂、


    證據?


    說句不客氣的話,劉邦完全可以表示,自己的話,就是證據!


    “明白了,我去!”


    張裁縫還未迴答,小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認為你說的對,但爺爺說了,你是貴人,讓我好好聽你的話!”


    ……


    張裁縫換了一身穿著,拿上一把樸刀,看上去整個人的氣質都多了幾分猙獰。


    穿著倒是看不出太多細節,但從那把樸刀上看,的確是大明朝廷的製式兵器。


    兩人一前一後,就仿佛主仆一般走到平西伯府。


    張裁縫上前敲門,小二在其身後故作鎮靜的板著臉。


    這也是劉邦教他的,他沒有經曆過這般的狀況,也沒有與吳三桂這種人交流的經驗。


    最好的辦法就是,板著臉,不要有任何表情。


    隻要能夠維持住這樣的狀態,任憑吳三桂再老謀深算,也不可能從中看出絲毫破綻!


    “哪來的叫花子,平西伯府也敢來放肆?”


    “你們還真是活……”


    管家開門之時便是習慣性的罵罵咧咧。


    可當他看到那一身華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冷看著他的小二之後,整個人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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