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已經很可憐了?


    劉邦有些奇怪,好像那酒樓的老掌櫃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到底怎麽了?


    看上去也沒缺胳膊少腿啊。


    相比於無數枉死在邊關的百姓,這應該已經算是很好了才是。


    “大人,我能看出,您不像邊關的人,不像大順軍的那些泥腿子,不像朝廷裏那些貪婪的走狗,更不像韃子。”


    “您這樣的人,說實話,這輩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若不是知道當今聖上離不了京,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覺得您像皇上。”


    張裁縫能看出劉邦的不同尋常。


    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更想多勸兩句。


    不是為了劉邦,而是為了小二。


    “放心吧,隻有跟我去,才是他唯一的活路所在。”


    “否則這邊關早晚要破,到時候不管是你們還是他,都難逃死在滿清手下的命運。”


    “而跟我去,一切順利的話,滿清便不會有入關的機會,縱使不順利,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了。”


    劉邦笑著解釋道。


    “若你們實在不放心的話,到時候也可以跟著一起去。”


    “反正,你們也該能猜到,這邊關守不了幾天了。”


    丟下這些話,他便不理會張裁縫的臉色,帶著小二轉身離開裁縫鋪。


    盯著劉邦的背影,張裁縫眼神明暗不定,一縷淡淡的殺機逐漸浮現出來。


    這邊前腳剛走出門,後腳小二便忍不住開口。


    “邊關守不了幾天了?”


    “大人,您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啊,有平西伯在,邊關堪稱堅不可摧才是!”


    他的眼神很是天真,跟酒樓掌櫃和張裁縫都不同。


    “平西伯啊,若真是如你所言,那自然最好,我也是樂於看到的。”


    “到時候他如果真的是這樣忠心耿耿,且願意為百姓鞠躬盡瘁之人,我便給他些好處,能夠確保他守住邊關的好處!”


    ……


    三天的時間過的很快。


    期間關內韓信並無消息傳來。


    而關外,也不知是項羽離開的消息傳了出去,還是努爾哈赤查探到擊潰他們的兵馬不過數千,亦或者是他與吳三桂約定的時間將至。


    不管是何原因,反正是他已然又領兵殺了迴來。


    當劉邦帶著小二去拿衣裳的時候,蕭何已經在關外被攆成了狗。


    非但要帶著清軍在關外遛彎,還得在他們準備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再去犯個賤,將他們的仇恨重新牢牢的拉在手裏。


    他現在終於明白,之前在進入挑戰的時候,劉邦為何同意讓項羽盡數帶著騎兵了。


    合著早已經算到了這情況!


    但凡帶著的不是精通騎術的精銳,以及但凡沒有這數千匹戰馬,估摸著現在他們都已經在滿清韃子的鍋裏團聚了。


    “老板,我來取衣裳嘞。”


    三天的時間一到,大清早的,劉邦便迫不及待的敲響裁縫鋪的大門。


    沒有動靜。


    劉邦又接連伸手敲了兩下。


    不知過了多久,內裏總算是傳出動靜。


    “來了,來了,客官,您還真是準時。”


    “連那麽絲毫睡懶覺的時間都不留給我啊。”


    一邊抱怨著,張裁縫一邊從內裏打開門戶。


    話雖如此說,他眼中卻沒有絲毫睡意,看上去反而無比的精神。


    “睡懶覺?可在我看來,掌櫃的你可不像是那種睡懶覺的人。”


    劉邦接過衣裳,隨手遞給小二,示意他去店內換。


    “那,客官您覺得,我像什麽人?”


    等小二進屋,張裁縫才幽幽開口。


    劉邦細細的瞥了他幾眼,心中便已然有了答案。


    “當官以及行商之人的手上不會有那麽多老繭,官宦之後、士族出身同理,可掌櫃的你雙手虎口皆有厚厚的老繭。”


    “並且這些老繭,看上去還不像是常年農耕所造成。”


    “綜上所述,你是兵。”


    “大順軍如今已經逼近京師,你若是李自成的人,那現在不該在邊關,而應該在京師準備立那潑天的從龍之功。”


    “邊關守軍就更不可能了,吳三桂的眼皮子低下,他還不至於讓自己麾下兵馬偷溜出來幹這種副業。”


    “所以,你跟酒樓掌櫃都曾是朝廷的將士?”


    “而你們之所以逃亡至此,是……”


    “別說了!”


    說到這裏已經夠了。


    張裁縫滿臉驚恐的看著劉邦。


    他從未想過,竟然有人能夠僅憑他手上的那點繭子,順帶著根據當下的局勢便猜出他的身份!


    乃至於如果不做阻攔的話,他懷疑劉邦可能連他逃亡至此的原因都能猜個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誰?!”


    這真的是人能夠做到的嗎?


    讀心術?


    還是神仙?


    若是神仙的話,難道是不忍心大明亡國,在此現身拯救大明的嗎?


    可若是要拯救大明的話,為何會出現在這,不該出現在京師嗎?


    “放心,不是什麽神仙,我就是個尋常人。”


    “頂多也就是見識比你們稍微多些,所以能夠看出你們的來曆。”


    “另外,我也不是朝廷走狗,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向朝廷揭發,我並不覺得逃兵可恥,尤其是在這般的朝廷之下。”


    捕捉到張裁縫眼中的那一抹憂慮,劉邦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逃兵可恥嗎?


    在彭城之戰時,他甚至自己都是逃兵的一員。


    若僅僅隻是想活著,那他並不覺得逃兵可恥。


    張裁縫:“……”


    不是朝廷的走狗,也不是大順軍,聽語氣更不像平西伯的人。


    至於韃子……


    他真不覺得關外那些野蠻的韃子能出這樣的人。


    你還說你不是神仙!?


    “若你懷疑我能否保證小二安危的話,那也大可放心。”


    “若非有我在,估摸著幾天前韃子就已經破關了。”


    說著,劉邦從懷中掏出一張被作為戰利品撕下來的小小布片。


    看清上麵那滿人特有的圖騰之後,張裁縫徹底懷疑人生了。


    所以他們龜縮在邊關之內苟活的這段時間,竟然還有人膽敢在關外迎戰韃子?


    甚至從這戰利品來看,劉邦可能還是勝利的一方!


    難不成,他龜在邊關的時間太久,外界再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怎的?還是不放心?”


    “那要不我讓人來接你去關外看看?”


    “不過現在去的話,應該是有些危險的,努爾哈赤那家夥反應過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正在進行激烈的反撲呢。”


    蕭何:“tvt,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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