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攻打張家寨,繳獲糧食兩千三百石,白銀一千六百兩,黃金一百二十兩,牛二十六頭,騾馬四十三匹。其餘還有布匹雜物等堆滿了張家的院子。


    看到李河過來,謝三高興的把統計賬冊給他看,嘴裏說道:“瞧瞧,這一仗可真是打對了,收獲這麽多!”


    李河翻看著賬冊,皺起眉頭問:“就這些?”


    “還有些字畫,像是古董,不過這些咱也不懂行,不知道馬先生能不能認出來?”


    李河道:“我是說張家橫行霸道這些年了,號稱張半城,家當就這麽點?”


    謝三道:“不少了吧?要是把這些家當全換成銀子,都趕得上當初咱劫李家的收獲了。要知道那李家可是堂堂巡撫啊,不比這土財主富?”


    李河道:“不一樣,李家的大頭其實還在他們陝西的老家裏,咱們劫的那車隊隻是點浮財。”


    “聽說許多地主老財喜歡把金銀挖窖埋起來,你說張家會不會也這樣做?”謝三看著李河問:“張家那倆老頭你還沒宰呢吧?”


    李河愣了一下,轉頭就往院子外邊跑。出了院門,就看到張家爺倆正掛在樹枝上隨風飄蕩。


    負責執行絞刑的楊雙還獻寶似的說:“營頭放心,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李河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拍著楊雙的肩膀道:“幹的不錯,有新任務給你。帶著你的隊去張家,屋裏屋外,都好好挖一挖。”


    張家這麽大一個院子,就不信他們能把金銀埋到院子外邊去。


    楊雙會意,道:“明白了,是看看張家還有沒有在別的地方埋屍對吧?我這就去。”


    打下了張家寨,田莊的百姓終於有了一個穩固的據點。不過張家寨占地有限,頂多也隻能容納一半人口,好在這周圍山地林木不缺,可以在山下伐木立寨。


    開封城。


    闖軍辛苦數日在城牆上掘出的孔洞被守軍盡數奪取後,難得沉寂了下來,開封守軍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像付應平等社兵不是正規官兵,被王燮大發善心遣下城頭,得以迴家。


    餘誠正在聽付應平講述他走後的守城戰細節,徐望前來匯報說朱呈祥派管家下帖,約餘誠赴朱府晚宴。


    身處戰時,朱呈祥怎麽有心思辦晚宴了?


    餘誠心中雖然疑惑,不過還是讓徐望迴複自己將準時赴宴。


    徐望出去沒一會兒又返迴,說是霍婆和隔壁張秀才在門外求見。


    今天這訪客還一個接著一個了,自己與張德厚並無交情,他求見是為哪般?


    請兩人進來,張德厚見到餘誠立刻便深深一揖,說道:“舍弟危在旦夕,還求餘掌櫃施以援手。”


    張德厚的弟弟,那不是張德耀嗎?也是興業坊社兵中的一員,前幾日還在城頭見過,他不是受了點傷迴家休養了嗎?


    霍婆在一旁解釋道:“德耀在城頭中了一箭,迴來不久就發起了燒。請了郎中來看,吃了幾副藥也沒見好,今天早上已經燒得說起了胡話。”


    張德厚說道:“聽霍婆婆說起想起貴府小付他娘當初也是高燒不退,連郎中束手無策,還是多虧了餘掌櫃的神藥才救了過來。在下厚顏來求,不知那藥還有沒有?”


    聽這描述怎麽像是傷口感染發炎了?餘誠還看過張德耀的傷口,是被流失射中,入肉不過寸許,沒想到會演化得這麽嚴重。


    人命關天,餘誠不敢怠慢,當即起身道:“德耀也是我社一員,秀才公不必如此客氣,還請頭前帶路,餘某去瞧一瞧。”


    張德厚大喜,上次他嫌棄餘誠商人身份,拒絕了給晴兒教書,擔心餘誠心中記恨,所以拉上了在餘誠手下做工的霍婆作保,沒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幾人出的門來,餘誠想起一事,吩咐劉二牛說:“你去把藥箱拿上。”


    幾人來到張家,張家父母已經急得團團轉,看到餘誠親自來了,於是不停道謝。


    病人要緊,餘誠見過禮後便進了屋,看到張德耀躺在床上,額頭上貼著一塊用井水鎮過的毛巾。在他窗前還有一個女子照料,見到餘誠進來後急忙低頭迴避。


    餘誠看這女子發飾不像出嫁的婦人,便猜到她是張德厚的妹妹德秀。張德秀看上去確實俊秀,也難怪劉二牛念念不忘。


    剝開張德耀傷口裹著的布條,露出傷口上敷著的黑色藥粉。餘誠皺了皺眉,招唿劉二牛將傷口處的藥粉衝洗幹淨後,果然看見傷口已經紅腫潰爛,有膿液流出,確定張德耀這副模樣就是傷口發炎感染引起的。


    餘誠從藥箱中拿出雙氧水為張德耀清洗傷口,雙氧水澆在傷口上的滋味誰用誰知道,昏昏沉沉的張德耀都疼得慘叫一聲,清醒過來。


    張德厚又驚又怒問:“這…這是什麽?”


    沒辦法,雙氧水在傷口上泛起的那一堆細密的泡沫在古人眼裏確實有些駭人。


    “按住他,傷口得用這藥水清洗幹淨才行。”


    如果是一般傷口,確實用不上雙氧水。但是張德耀的傷口已經被細菌感染,隻有這樣才能有效的清除掉傷口處的細菌。


    劉二牛二話不說按住了張德耀的腿,張德厚還在猶豫,張德秀已經將張德耀完好的右臂也按住了。


    餘誠將傷口清洗幹淨後,又拿出手術刀開始消毒。


    張德厚看到餘誠拿出小刀,心驚膽戰的問道:“餘掌櫃拿刀要做什麽?”


    餘誠解釋道:“他的傷口周圍這些壞死的肉得切掉才行。”


    餘誠也聽說過可以用蛆來吃,利用蛆隻會吃腐肉的特點來清除傷口處壞死的組織。不過這辦法對張家人可能太驚世駭俗了,還是用刀切除更容易接受些。


    “非得要切掉才行嗎?”


    “這會兒隻是切掉這一圈壞肉,要是再拖上幾天,德厚的這整條胳膊都得砍了才行。”


    張德厚這才不說話了。


    好在這裏沒什麽大的血管,不怕造成大出血,所以餘誠才能大膽動手。這一切完成後,餘誠才在傷口上塗上藥膏和消炎粉,用紗布裹住傷口,同時給張德耀喂了幾片抗生素。


    忙完之後,餘誠起身長出口氣,道:“行了,給傷口隔天換次藥就行。”想來以這年代細菌的耐藥性,抗生素算得上是神藥了。


    有了餘誠的保證,張家眾人都鬆了口氣。張德厚感謝之餘,極力留餘誠吃晚飯。餘誠這才想起還有朱呈祥的宴請,趕忙拒絕,迴家換身衣服前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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