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衙門一晚上雞飛狗跳,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餘誠則迴到現代家裏美美睡了一覺。


    等餘誠再迴到明朝,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透過望遠鏡,就看到付應平蹲坐在昨天相見的牆角。安全起見,餘誠沒有告訴付應平自己的藏身之所,隻是讓付應平打聽到消息以後就在那裏等他。


    餘誠裝扮一番後從後門出去,又繞行一圈後才來到付應平麵前。


    看到餘誠後,付應平驚喜的站起來,起得急了,眼前一黑差點倒下,還是餘誠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久蹲之後突然起身就有這毛病,餘誠關懷道:“等得久了吧?”


    付應平說:“不久。”


    也就等了三個多時辰而已。


    “打聽的怎麽樣了?”


    付應平慚愧道:“打聽到的消息不多。那潘複是淮安人,今年五十二歲,還是個舉人。不過幾次進京會試,都是沒有考中。後來年紀大了,會試無望,才投到李仙風幕下。”


    “潘複此人貪財好色,在家鄉名聲就很不好。投入李仙風門下後和府上二公子李維傑走的很近,兩人也是使盡了手段攬財。”


    付應平又將潘複的外貌特點描述了一遍,餘誠用心記下,今天就拿他先開刀了。


    “巡撫衙門那邊還有什麽消息嗎?”


    “昨天半夜巡撫衙門派了好多人手,到處找和尚道士去府裏,說是二公子翻閱佛經道藏,有很多不解之處,要當麵請教。不過城內哄傳,說是巡撫衙門昨夜鬧鬼了。”


    說到這裏,付應平忍不住問:“東家,那厲鬼是您派去的嗎?”


    “胡說,我沒有!”餘誠義正辭嚴:“這世上哪來的鬼怪,你不要瞎說。”


    付應平將信將疑,繼續說:“街上都把這事當笑話講,說一定是巡撫家的公子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李仙風呢,迴來了嗎?”


    “沒有,上次李巡撫率軍迴城被周王攔在城外,後來又找李闖打了幾仗,互有折損。”


    餘誠點點頭,讚許道:“能打聽到這麽多,做得很不錯。”


    小夥子被餘誠誇了幾句,顯得很開心。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東家,早上出門的時候李大姐還讓我給您說,昨天下午有家姓楊的找上門來,說是女兒被官府捉去了。”


    “楊念被官府捉走了?”餘誠愣了愣,“官府怎麽說?”


    “官府說找不到東家您,肯定是有人窩藏。楊家是姻親,就算沒有參與窩藏,肯定也是知情不報。”


    “楊家就沒說我已經把楊念休了嗎?”


    付應平才入府中沒兩天,不知道其中情由,搖頭表示不知。


    餘誠想起新婚那夜的迤邐,以及後來見到楊念在自己家中祭拜舊情人的怒火,最終化成一聲歎息,什麽也沒說,便打發付應平迴去了。


    巡撫衙門。


    隨著太陽落山,天色每昏暗一分,李維傑的臉色就白一分。往日裏對著端上來的飯菜會挑挑揀揀,今天卻味同嚼蠟,沒吃幾口就讓丫鬟端了下去。


    管家在一旁勸道:“少爺安心,我已經請了大相國寺的住持智真禪師親至。智真禪師佛法精深,就算真有惡鬼作祟,也一定能夠降服。”


    李維傑來了精神,問:“智真禪師在哪兒,快帶路,我當親自前去拜會。”


    沒走幾步,李維傑又想起一事,問:“潘複呢,他去了哪兒?”


    管家道:“潘師爺晌午時候出門,還沒迴來。”


    李維傑閃過一絲怒氣,道:“都是他出的餿主意,快去找他迴來,讓他和我一起聆聽佛法。”


    如果有厲鬼,能多一個人擋一擋也是好的。


    智真禪師已經七十有二,須發皆白,讓人第一眼看到便心生好感。在他身旁還有一武僧,看著清瘦,身軀卻如鐵鑄一般,腰間還掛著一口戒刀。


    智真禪師與李維傑寒暄幾句,又介紹道:“這位是廣善師父,少林弟子。他隨少林覺因禪師到周王府為王爺講解佛經,聽聞巡撫衙門相請,覺因師兄便派他前來為老衲護法。”


    李維傑讚道:“少林武藝名揚天下,廣善師父一定是個中翹楚,不然哪能隨行在覺因禪師身邊。”


    廣善雙手合十作禮道:“居士過獎了!”


    說話間天色已黑,巡撫衙門卻燈火通明。府中各處要麽和尚念經超度,要麽道士設壇做法,好不熱鬧。


    智真禪師看得眼角直跳,問李維傑:“李公子這是何意?”


    李維傑麵不紅心不跳,道:“前幾日反賊圍城,造下了好大的殺孽。我想不如做幾場法事,超度一下橫死的亡靈。”


    聽李維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智真禪師也無言以對,隻能說:“善哉善哉!”


    法事直做到深夜,一眾和尚道士累得夠嗆,可是巡撫公子不發話,誰都不敢停下。


    李維傑也覺得度日如年,心中早把挑起此事的潘複罵得狗血噴頭。


    潘複就在旁邊,他見多了江湖術士裝神弄鬼的把戲,從不把神神鬼鬼放在心上。這時還勸李維傑道:“二公子不必憂心,依我看來定是有奸人作祟。”


    李維傑心中在罵,麵上還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無妨,做些法事超度超度也好。”


    這時廣善突然起身,目光灼灼望向半空。李維傑心中一突,問:“廣善師父,怎麽了?”


    廣善疑惑地看了半天夜空,道:“剛才似乎有東西飛過去了。”


    李維傑腿有些發軟,追問道:“什麽東西?”


    廣善道:“夜色太黑,沒看清楚。”


    剛才飛過去的正是餘誠操控下飛進巡撫衙門偵察的無人機,廣善的反應也被他發現。餘誠不由驚歎,這和尚好強的感知,那抬頭的一眼正是無人機的位置。


    不過潘複的位置終究還是被餘誠探查到了。能與主人家待在一起,年齡段符合的隻有兩人,再結合外貌、服飾,也就能確定是哪個了。


    片刻後,尖刺的聲音再次響徹在巡撫衙門上空。


    “李維傑,為何冤枉我?你還我命來!”


    “李維傑,為何冤枉我?你還我命來!”


    李維傑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拽住智真的衣袍,“大師,怎麽辦?”


    智真出家幾十年,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過還是安慰李維傑道:“老衲在此,公子勿慌!”


    隨後智真盤腿坐在地上念起經文來,寶相莊嚴,一副大德高僧的形象。


    隻是這經文畢竟不是emp炸彈,對飛在高空的無人機毫無作用。


    倒是旁邊廣善多年習武,耳力目力皆遠勝常人,掏出一枚精鋼念珠朝無人機方向擲出。


    第一次被廣善發覺後,餘誠就調高了無人機的飛行高度。廣善隨手甩出的暗器,壓根就沒摸到無人機的邊。


    昨夜潘複不在府中,雖然聽人說過鬧鬼的情形,心裏不免覺得有些誇大。如今親眼見到鬧鬼,潘複雖然心中依然認為是有人裝神弄鬼,可還是不免有些心裏打鼓。


    或許是今夜和尚道士眾多,真的嚇退了厲鬼,那聲音隻響了盞茶功夫就消失了。


    李維傑欽佩的對智真說:“方丈果然佛法精深,區區鬼怪又何足懼。”


    智真:“……善哉善哉!”


    此時已過子時,潘複這年紀已經熬不住了,又看到事情平息,便向李維傑告辭迴自己房間休息。


    行至半路空曠處,潘複忽然聽到有“嗡嗡”聲在頭頂響起。潘複尋聲望去,隻見半空隱隱約約有一黑色物體懸停在半空,從黑色物體上還有一條鋼絲繩垂下。


    “鬧鬼的就是此物嗎?它緣何能飛在半空?”潘複敏銳地察覺到此物與府內鬧鬼逃不了關係,就想喊人來。又想空口無憑,便伸手抓向垂下的鋼絲繩,想拽住此物。


    刹那間,強烈的電流通過潘複的身體,使他整個身體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那頭操控的餘誠嘴角挑起:老東西,電不死你。


    看著潘複像條魚在地上撲騰著,一直到電流耗盡,餘誠才控製無人機返迴。


    巡撫衙門今晚戒備森嚴,潘複的屍體很快就被發現,上報到了李維傑處。


    李維傑一陣後怕,問起潘複的死因,傳話的護衛猶猶豫豫的說:“潘師爺看著怎麽像是被雷給劈了。”


    被雷劈了?


    此時府內護衛都遠遠看著潘複的屍體,不敢上前查看。


    “府內請了那麽多的和尚道士,怎麽還是讓潘師爺被鬼給害了?”


    “我瞧著潘師爺的死相怎麽像是被雷給劈了呀?去年我們村子有一個人就是下雨天被雷給劈了,死相就是這樣。”


    “胡說,今天又沒下雨,也沒聽到打雷聲。”


    “會不會是厲鬼的法術?”


    “不會吧?鬼最怕的不就是雷嗎,再說了,都說道士會雷法,沒聽說有哪個鬼會放雷啊!”


    “這你就不曉得了吧,道士放的那雷是陽雷,鬼放的這雷是陰雷。”


    “難怪,一點動靜都沒有就被雷給劈死了,還真有點像是陰雷。”


    前來查看的李維傑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隻覺得天旋地轉,險些嚇暈過去。


    “公子!”管家連忙扶住李維傑。


    李維傑強壓恐懼顫抖著說:“快,快去衙門把案子消了。”


    管家還要說話,李維傑一把拽住管家衣領,怒喝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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