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這棵菩提樹,存在已有數萬年的時間,坐落在佛宗梵音廣場的最中央。


    與其說是坐落於廣場的最中央,不如說這廣場本就圍繞著菩提樹而建。


    雖說萬鈞道君識得路,但是來者是客,三人想看的又是佛宗的至寶,又豈會讓三人獨自前去。


    佛宗便特地安排了一位元嬰佛修,領著幾人往梵音廣場而去。


    淩華好奇問道:“鏡觀大師,聽說這棵菩提樹如今已有六萬歲了是嗎?”


    鏡觀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帶著一絲自豪道:“柳道友,菩提樹自我宗創宗之時,便已在宗內。我宗創宗少說有六萬載,菩提樹存在之久,隻會比我宗創宗時間更長。”


    淩華倒抽一口涼氣,倒是越發期待看到這菩提樹了。


    六萬多年,這得活多少輩子,加起來才能活到這麽長。


    幾人禦風而行,遠遠地,還沒有到梵音廣場,淩華便已經知道菩提樹在哪裏了。


    整個廣場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綠意,綠意中蘊含著一股玄妙的力量,這股力量的來源,正是那棵菩提樹。


    三人隨同鏡觀一道,落在了廣場內。


    淩華看著前方那棵參天巨樹,眼裏滿是震撼。


    菩提樹靜靜地矗立在廣場中央。


    樹皮呈灰褐色,紋理猶如神秘的符文,隱隱散發著古樸的氣息。樹枝向四周伸展,如巨傘般撐起一片廣闊的空間,葉片巴掌大小,每一片葉子翠綠而富有光澤,脈絡清晰可見,像是神秘的佛文。


    它猶如一位沉默的守護者,守護著整個佛宗。


    高大的樹幹筆直地衝向雲霄,翠綠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與無數看不見的生靈輕聲交談。、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金色的細雨。


    周圍的靈氣仿佛受到了吸引,緩緩地圍繞著菩提樹流轉,使得這片區域充滿了濃鬱而活躍的靈氣。


    偶爾有幾隻靈鳥飛來,落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為這片寧靜的場景增添了幾分生機。


    菩提樹下,圍繞了許多佛修弟子,他們閉目打坐,凝神聚氣,口中念念有詞。


    淩華一直等這些佛修弟子的功課做完,才緩緩靠近菩提樹。


    剛走近,便有一道玄妙的力量從菩提樹擴散開來,穿過她的身體。


    淩華頓時覺得一輕,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有心裏的。


    她看著麵前這一棵少說需要十個人環抱才能抱住菩提樹,眼裏滿是向往。


    這可是好東西,天底下估計隻有這一棵,要是......


    萬鈞道君突然咳嗽了一聲,淩華被他一驚,迴過神來。


    順著萬鈞道君的視線,她看到了一臉警惕的鏡觀,還有鏡觀身前不知何時出現的重瞳佛修。


    重瞳佛修青年模樣,身著素色僧袍,整潔而莊重,衣角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似雲朵般輕盈;麵龐如羊脂白玉般細膩溫潤,眉宇間極盡溫和之色,卻有著一雙深邃異常的重瞳。


    那重瞳,神秘而深邃,猶如兩灣深不見底的幽潭,又似璀璨夜空中的雙星,眼眸寧靜而慈悲,似清澈的湖水,能洞察世間萬物。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便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給人一種沉穩、安寧之感,仿佛能讓周圍的喧囂都瞬間平息,如同春風拂過,帶走所有的浮躁。


    重瞳佛修含笑看了淩華一眼,這一眼,仿佛看穿淩華心中所有的心思。


    淩華在他麵前,竟猶如在明德老祖麵前,那般手足無措。


    重瞳佛修聲音清潤,卻有著一絲調侃。


    “多謝柳小友對我宗菩提樹的喜愛。不過,菩提樹還是留在我宗為妙。”


    淩華尷尬一笑,“哈哈哈......這是自然,晚輩,隻要能多看上幾眼,便心滿意足了。”


    重瞳佛修打趣道:“那柳小友多看幾眼,可否將那枚聚愈丹抵去?”


    淩華閉上嘴,沉默不說話。


    這怎麽能行。


    她煉製那枚聚愈丹可是費了老鼻子勁。


    佛宗要實在沒東西給她,不然就把這菩提樹劈一小半給她,她也不嫌棄......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重瞳佛修的嘴裏,冷不丁吐出兩個字,“不行。”


    淩華大吃一驚,這人莫非是她肚裏的蛔蟲,她想什麽對方都知道?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那重瞳佛修,目光觸及重瞳佛修溫潤的麵龐,卻被他那雙重瞳吸引。


    她連忙將視線移到一旁,但是心卻猶如鼓鳴一般,狂跳起來。


    好在萬鈞道君及時解救了她。


    “禪隱前輩,您就別打趣我這徒孫了。您常年閉關,怎麽有空出來了?明德師叔前陣子才提起您,若是得知您出關,定然十分欣喜。”


    萬鈞道君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笑得有些恭敬。


    隻是,他口中的前陣子,卻已是兩百年前之事......


    禪隱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原來是小萬鈞啊,多年不見,你長老了。”


    小萬鈞這三個字一出,已經悄悄挪到瞳珞道君身旁的淩華垂下頭,生怕被師祖看到她臉上的笑。


    盡管如此,雖然看不到她麵上的表情,卻從她聳動的肩膀看出來。


    她身旁的瞳珞道君倒是明晃晃地笑了起來,十分樂意看到萬鈞道君吃癟。


    萬鈞道君眼角抽搐,悄悄瞪了一眼一旁的那兩人。


    再次看向禪隱,神色帶了些無奈。


    他都多大年紀了,還喚他小萬鈞,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他深歎了口氣,“禪隱前輩,您喚我萬鈞就好。”


    禪隱又繼續叫了他一聲,“小萬鈞。”


    他看著萬鈞道君,搖了搖頭道:“你長大了,也變得無趣了。你小的時候,才這麽高......”


    他用手比劃著大腿的位置,“抱著一把比自己還長兩截的劍,站在我麵前說,待你學劍有成,將來長大後,會替我收拾明德,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跪在我麵前求饒。不知這話,可還作數?”


    萬鈞道君是真要哭了,那幾千年前的事兒了,他那會兒才多大啊!


    自己都不記得了,感情這位還記得那麽清楚。


    實在是,實在是......


    淩華與瞳珞道君對視一眼,佛宗這位大乘尊者,有些活潑啊......


    眼看萬鈞道君陷入崩潰,禪隱尊者終於大發慈悲,繞過了他。


    “好了,這會兒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你那位徒孫的。”


    淩華正與瞳珞道君在一旁,無聲嘎嘎直笑,聽到禪隱尊者是衝自己來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不知前輩,找晚輩所為何事?”


    禪隱尊者輕輕一招手,淩華的身子便輕飄飄被引上前去,落到禪隱尊者的麵前。


    禪隱尊者的神識,似有似無地掃過淩華的丹田,目光在她丹田內耀眼的金輪頓了頓,道:“柳小友,與我佛宗甚是有緣。”


    淩華抬手便捂著自己一頭烏黑濃密的墨發,她沒有剃度出家的打算......


    看到淩華的動作,禪隱尊者一愣,深邃的雙眸中閃過笑意。


    “我佛宗可沒有要強搶弟子的打算,柳小友放心。”


    淩華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將捂著頭發的手放下,疑惑地看向禪隱尊者。


    那他先前說,她與佛宗有緣是什麽意思?


    禪隱尊者便道:“柳小友可否將你體內的法寶取出,給我看看。”


    菩提樹下,隻有淩華三人與禪隱尊者,連帶路的鏡觀,不知何時也退了下去。


    淩華聞言,隻稍微一猶豫,便將金輪取了出來,雙手奉到禪隱尊者的麵前。


    她倒也不擔心禪隱尊者來搶。


    畢竟,人家什麽修為,她什麽修為,要是真想搶,她還能打得過?


    禪隱尊者輕撫著金輪上神秘的紋理,金輪在他的撫摸下,愈發耀眼。


    “是此物與我佛宗有緣。”


    淩華反應過來,這金輪融入了佛門至寶,梵火明珠,這原本就是佛宗的東西。


    她從一本古道不能再古的古籍上看到,說是這東西,乃是當時的佛宗大乘與華瀾宗開山老祖打賭,輸給了華瀾宗。


    本想著日後來贖迴,卻不料轉頭便被身為仙器師的華瀾宗開山老祖,煉入了金輪裏麵......


    禪隱尊者一抬手,那金輪便迴到了淩華手上。


    “你救了空塵,我佛宗自然要有所迴報。這聚愈丹難得,不過我佛宗並無什麽適合小友之物,便送這金輪,一場造化吧。”


    淩華眼睛瞪圓,唿吸急促,整個人因激動而有些口幹舌燥,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卻是絲毫不敢錯開視線。


    他說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禪隱尊者這會兒也不逗淩華了,他含笑點頭。


    “正是你心裏想的那樣。”


    猜對的淩華,心情宛如這烈陽一般,燦爛炙熱,整個人仿佛飄在雲端。


    這佛宗,她來對了!


    那聚愈丹,不過是她用不上的九品丹,又豈能比得上她的金輪。


    用這聚愈丹,換她金輪的一場造化。


    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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