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山直接開車迴家。


    四年前他們就搬到薑琳等人設計的新單元樓。


    文生作為劇團的骨幹分子, 分了一套兩居室,帶廚房衛生間, 他和閆潤芝程蘊之三人住。


    程如山跟薑琳分了一套三居室,為了工作需要, 單位還給裝了電話。去年他們添置了黑白電視和電冰箱,都放在老人那屋。


    兩套房子同層比鄰, 非常方便。


    兩人上樓,先去跟閆潤芝打招唿,她和幾個老太太在家裏看新播映的《紅樓夢》。


    剛買電視的時候,最流行《西遊記》,今年5月開始紅樓夢風靡全國。原本聚堆扯閑篇看孩子的老太太們,這會兒都紮堆看紅樓夢。


    “哎呀, 這閨女可真俊啊, 看看林妹妹寶姐姐的, 都這麽俊。要是我, 我也不知道咋選啊。”


    閆潤芝:“你得看劇情,咋隻看演員呢?”


    “要聽戲、聽評書我聽劇情, 看電視可不就看演員嗎?你看, 真俊!”


    看到薑琳和程如山迴來, 有老太太小聲道:“這要是讓他倆去拍電視電影, 才好看呢。”


    程如山給薑琳倒水,薑琳則過去和老太太們打招唿。


    閆潤芝:“寶兒娘, 吃飽了沒, 要不給你下碗麵?”說是去吃酒席, 其實根本吃不飽。


    薑琳道:“娘,你們看吧,我吃得飽著呢。”她讓閆潤芝他們隻管看電視,她和程如山迴自己屋去。初夏換季的時候,她還真有些困,趁著晚飯前睡一會兒,吃過晚飯再工作。


    程如山幫她把窗戶關上,坐在床邊陪她,等她睡著他又去單位。現在除了吃飯睡覺,或者特殊情況需要陪家人,其他時間他基本都在工作。


    等薑琳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黑了,隔壁傳來家人興奮的說話聲。


    薑琳坐起來靠著床靠,聽了一會兒,居然是大寶小寶的書又出版了。


    自從初中以後大寶和小寶的差異越來越明顯,大寶偏理科,更加理性、注重邏輯、文字、分析等,小寶偏文科,更加感性,注重畫麵、想象力,富有激情。


    後來大寶更喜歡寫科幻、懸疑推理、恐怖、軍旅等題材,有方澄光以及公安局的朋友們當專業顧問,他的懸疑、刑偵類小說寫得非常成熟,一點都不像青少年作品。而小寶則喜歡冒險、魔幻、仙俠、傳奇等,想象力非常豐富,天馬行空,卻又極其吸引人,尤其熱血少年故事已經風靡全國。


    兩人的個人風格非常突出,一個筆名會逼瘋強迫症讀者,所以他們現在各自有新的筆名。


    大寶叫薑生,小寶叫林生,這倆名字都是小寶取的。大寶一開始不肯用,最後還是順從他用了這個筆名。


    現在大寶出版的是係列小說《未來之戰》的第二冊 ,差不多一年寫一冊。


    小寶出版的是《少年英雄》第二冊 ,同樣一年一冊。


    這麽多年小哥倆已經習慣做什麽都保持一致,你出一本,我也要出一本,你物理競賽第一名,我就要化學競賽第一名。


    他們這樣暗自較勁,導致兩人基本都是第一第二,後麵三四的同學被落下很大的距離,簡直都留下陰影了。


    因為隻要他們在,別人就別想拿第一,噩夢般的存在。


    結果倆人得了個外號“第一兄弟”,不過同學們現在喜歡用英語來表達,覺得更加另類。


    薑琳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就起來過去。


    閆潤芝和程蘊之在做飯,文生在給家裏所有的皮鞋打鞋油,他喜歡看著什麽被擦亮的感覺。他做什麽都是認認真真全神貫注的,就好像世上隻剩下手上這一件事。


    從三年前開始,文生也有變化,如同真的長大一樣,越來越安靜穩重。隻是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幹淨。


    薑琳拿手巾給他擦擦臉上的鞋油,坐下和他一起弄。文生笑道:“娘你不要動手,今天輪到我了。”他和大寶小寶三人輪流,他擦得最用心,不像擦皮鞋,倒像是擦看不見的什麽。


    寶生和倆哥哥請教寫作的問題,讓他們看她寫的開頭。


    寶生9歲,正讀二年級下學期,熱愛跳舞,跟著文生學彈鋼琴,和倆哥哥一樣喜歡寫作。


    她雖然生活幸福,卻有非常強大的共情力,可以對別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她現在正準備投稿的故事叫《小芝的奇幻之旅》。


    大寶靠在寫字台上,17歲的少年已經超過180,修長挺拔,皮膚白皙,整個人幹淨又雋秀。


    他低頭看完手裏的稿子,抬眼對妹妹道:“寶生,寫故事要有邏輯。小芝是誰,為什麽來這裏,想要什麽,做了什麽,結果如何,這些都需要呈現。要讓我們知道小芝是誰,不能憑空出現一個小姑娘。”


    小寶走過去懶洋洋地擠在他旁邊,掃了一眼就看清楚,他笑道:“也沒什麽不好啊。小朋友的故事隻需要快樂。讓小芝進入那個神奇的世界,寫出她的經曆和自己的成長,不就夠了嗎? 我寶生的字寫得越來越好看啊。”他朝寶生笑了笑,攬著她的肩頭晃了晃,“寶生,寫你自己,好得很。”


    小寶每天花式誇自己妹妹不重樣,一點缺點都沒的。


    大寶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卻堅持,“沒有邏輯的奇思妙想,隻能是一個個片段,並不能成為很好的故事。”


    小寶說自己的故事很多人喜歡,“我從來不刻意檢查邏輯,都是跟著靈感來的。我寶生和我一樣是靈感型寫故事的,嘿嘿。”他朝寶生眨眼,寶生也嘿嘿。


    大寶往一邊挪開讓寶生靠在兩人中間,給她指點故事情節節之間的聯係。


    他反駁小寶,“你自己認為沒有講究邏輯,那是因為邏輯已經是你的本能,藏在你的故事裏。你覺得隻是為了讓它好看才這樣寫,實際好看就因為他們遵循邏輯,抓住讀者的注意力,不要不承認,就是這樣的。”


    小寶:“才不是!寶生,咱不聽他的。”他最討厭那種按部就班想好每一個情節,然後根據前後邏輯關係如何如何。那樣,會失去激情的!


    寶生忽閃著黑亮的大眼,9歲的小姑娘,漂亮得像捏出來的美少女,完美無瑕,卻比瓷娃娃多了百分的靈氣。


    她笑道:“小寶哥,你這樣不對哦。我們問問媽媽吧。”


    她看到薑琳走過來,立刻跑過去拉著薑琳的手,讓薑琳給裁決誰對誰錯。


    的作者把那些痕跡藏起來,不刻意,卻互相作用。如果是無邏輯的作品,讀起來肯定不會舒服,沒有那種流暢感,自然也就沒有共鳴。小寶的故事,爸爸媽媽都有看啊,邏輯感非常強,卻不會特意強調。”


    這是他的天賦,他不需要注意,他的語言本能讓他把一切都做好了,這就是小時候打好基礎的益處。


    大寶瞥了小寶一眼,“好了,你不要誤導寶妹了。”有些人,自己會卻講不出的。不是所有運動員都能當教練,也不是所有高材生適合當老師。


    寶生趴在薑琳懷裏,咯咯笑起來,她附耳對薑琳道:“媽,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小寶哥是大寶哥最忠誠的讀者,大寶哥也一樣。我看小寶哥偷偷帶著大寶哥的書跑出去看,看完才迴家。嘿嘿。”


    這小哥倆,互掐歸互掐,卻也互相支持。他們從沒像別的兄弟那樣真的敵對,所以家人都沒幹涉,他們鬥嘴就鬥去,打架就打去,反正小寶打不過大寶,大寶也不會真打他。


    小寶雖然不服氣,可媽媽在這裏顯然認同大寶,他就不跟大寶爭了。


    大寶就繼續給寶生講。


    根據他講的,寶生把自己故事再理一遍給他們聽。


    小芝是個7歲的女孩子,原本在農莊過著小公主一樣的幸福生活。某天月亮變紅,怪物出現,它們吃掉爸爸媽媽哥哥以及所有村民,最後把她抓走關在一間陰暗濕冷的小屋子裏。


    小芝又冷又餓,還想念家人,有個妖怪攛掇她上吊自殺想要吃掉她的靈魂。


    就在小芝撐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叫小禾的大哥哥救了她,還把自己的棉襖給她穿,一個接一個地給她講故事一起熬過寒冷的黑夜。當太陽升起來,她的笑容變得又甜又美,一邊勞動一邊唱歌,把那些糟糕的事情統統拋到腦後。


    幾個怪物看不得他們那麽開心,就換個花樣折磨他們。


    他們和怪物鬥智鬥勇,後來,小禾為了保護她,被怪物關起來。小芝偶然間發現一條秘密通道,從那裏可以進入另外一個神奇的世界。


    那個世界裏充滿各種想不到的神奇動物、植物,當然也充滿著驚險和刺激。


    她遇到各種各樣的怪物,結識各種各樣的朋友,他們說隻有打敗大魔怪,才能得到願望成真石離開這裏。


    小芝要拿到石頭,迴去拯救小禾哥哥!


    寶生開心道:“現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邏輯是文章的基礎,是蓋房子的框架,那些精彩的奇思妙想就是血肉,是房子的美輪美奐的裝飾。隻有鋼筋灰磚水泥的房子,沒人喜歡。可沒有它們,那些漂亮的玻璃、琉璃、彩繪也無所依附,是吧。”


    小寶滿眼的讚賞,“我寶生這麽聰明啊,做你的 哥哥又驕傲又有壓力哎。”


    寶生嘻嘻笑道:“因為我有非常優秀的哥哥啊,我同學們都可崇拜你們呢。我要向你們看齊。”


    程蘊之拿起兩本樣書來看看,來了一句,“大寶的書比小寶的貴呢?”


    大寶立刻道:“爺爺,他的書刊印冊數多。”題材不同,受眾不一樣。


    寶生興奮道:“我要趕緊寫,早點把我的故事也印出來。”


    小寶:“寫了我幫你潤色,先拿去故事林發。”


    大寶:“還是先去少先隊員畫報發。”


    小寶:“大哥,你真的沒搞錯嗎?那報紙就是……反正我從來沒看過。”


    少先隊畫報或者少先隊報,就是一份任務報紙,純粹是給某些人賺錢的,都是規定必訂閱的,如果不強迫,看他能賣掉幾份?


    大寶:“如果寶妹的故事可以挽救這份報紙呢,不是比去故事林更加出色?”


    寶生:“我還是先寫吧。你們不要吵哦,一吵我腦子都要打結的。”


    原本針鋒相對的兄弟倆立刻閉嘴,對寶生溫言軟語主動給她提供幫助。隻要妹妹不高興,不管多想反駁,哥倆都會閉嘴,然後換戰場解決。


    寶生笑道:“不要,我已經明白,我要自己寫。我不問,你們不許發表意見。”


    她是女孩子,有女孩子的特性,寫出來的文字更加細膩,而且帶著孩子的可愛天真,更能撥動人的心弦,哪怕最冷硬的心,都能泛起漣漪。


    文生過來,對哥倆笑道:“你倆不要爭,寸有所短,尺有所長,應該互補。”


    小寶哈哈大笑,撲在文生身上,“謝文老師教導。”


    ……


    幾日後,薑琳他們的會終於開完,拿出最終設計方案。


    會議組采納薑琳的幾個建議。


    保護城內古建築、古樹木、古橋等,因為他們承載著這座城市的曆史積澱,是歲月的見證。


    如果沒有它們,多少年以後,一座座城市全是高樓大廈、鋼筋混凝土,全國各地都沒有區別,那還有什麽意義?


    另外道路規劃一次性到位,寬、直、平,科學的綠化帶齊備。綠化帶的意義很大,根據時代不同可以調節車道寬度。比如現在行人多,車少,可以留出很寬的人行道。不同位置,根據情況有不同的設計,盡可能地考慮長遠一些。


    第三個建議,下水道需要夠寬夠深,可以采取暗道的形式,而不僅僅是管道。管道質量問題,容易堵、漏、開裂,哪怕幾十年以後,各大城市滿地麵的下水井蓋,依然避免不了隔三差五地挖修堵。


    會後,陳院長又組織慶功宴,他特意招唿薑琳,“一定要請程局賞臉。”


    趙主任已經摩拳擦掌,還叫來千杯不倒當陪客。


    薑琳笑道:“陳院長不要客氣,程如山年輕幾歲,你還是叫他名字吧。”


    薑琳不是很適應官場那一套,認為他們屬於學術界,不需要和官場掛鉤。


    薑琳去辦公室給程如山打電話,告訴他晚上吃飯的事兒。


    程如山正在布置任務,說下班直接去飯店便掛斷電話。


    下班以後程如山推掉幾個應酬,他去更衣室把製服換掉,穿上長褲襯衫,拿了車鑰匙出門,正好別東山來找他。


    別東山笑道:“程局,張書記攢局你不去啊?”


    程如山:“我給他打過電話解釋要去陪媳婦。”


    下班時間,除非正經工作,大領導他都不用伺候的,大家都知道。這位張書記是新調來的,根基不穩急於紮根也可以理解,隻是他不適合去。


    他們廉政局,基本不參加閑局,都是自己玩兒,避免被站隊。


    別東山哈哈笑起來,“程局,你說說你為什麽這麽無所畏懼?”


    程如山淡淡道:“因為我沒有包袱。”


    不管是運輸隊長還是副局,都是一份工作,盡職盡責,拿工資養家,如果不讓他幹,他就去幹別的。隻要自己沒失職,誰也不能來指責他什麽,指責他不去討好領導?


    程如山打開車門,卻聽別東山說“賀長江幾個願意幫咱們。”


    “條件?”


    “程局放心,他們幾個我了解的,不用條件。”賀長江幾個在刑偵總隊任職,他們和方澄光、何亮、別東山幾個依然是好朋友,而且他們非常佩服程如山。以賀長江那樣的性子,也看不上卞海濤那種八麵玲瓏結交關係的,之前卞海濤拉攏過他們都沒有成功。他們和糙漢子有著天然屏障,壁太厚,不容易擦出火花。


    程如山點點頭,“一切小心,不要太刻意。”


    程如山去陪薑琳吃飯,真是為了當麵致謝,尤其陳院長和趙主任,被他一杯接一杯地感謝,都不用趙主任耍花樣。


    趙主任吐了 好幾迴最後實在撐不住,他帶來的千杯不倒為了不丟麵子,直接找借口遁了。


    跟著薑琳來的蘇行雲和章邵鵬已經呆了,知道程如山酒量好,卻沒想過這樣好。


    這就是喝水,你也不能喝這麽多吧。


    薑琳悄悄握住程如山的手,心疼道:“不要喝了。”


    程如山酒量大不是天生的,純粹逼出來的。


    去年她和程如山一起出差,路上車壞了沒零件修,又逢大暴雨,他帶她在野外躲雨。為了安撫她緊張的情緒,他講了不少當年的事情。


    他和顧明翊三人,某一次被敵人關在一個小酒廠個把月,靠酒和酒糟活下來的。在餓死之前他們逃出來,端了敵人老窩成功完成任務。那次任務之後,他們三個身體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他則因為飲酒過多導致變成酒桶,吃多少都沒感覺,跟水一樣。


    薑琳卻知道,他輕描淡寫的損傷一定很慘烈。所以,她更加憐惜心疼他,一般不讓他喝太多,免得身體沒有警報喝出問題來。


    他朝她莞爾一笑,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沒事,再喝這些也不怕。”


    他眼波欲流,嘴唇滾燙,燙得薑琳心頭撲通一下,漏跳一拍。


    她知道他這是喝多了。


    他年紀漸長,越發穩重成熟,加上身份緣故自帶威嚴。這會兒卻喝得麵如桃花,眼神帶鉤,嘴唇殷紅似火,這麽一笑,竟讓人覺得七分風流三分妖孽。


    旁邊的蘇行雲和章邵鵬看得都有些心慌,趕緊扭頭去看其他人,除了他們幾個,別人趴下,睡著的,搖搖欲墜的,全軍覆沒啊。


    薑琳對他們道:“你們倆安排一下,我和程如山先迴去,他喝多了。”


    從他瞅她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喝多了,再不走他肯定會在這裏親她。


    蘇行雲趕緊道:“你放心,快送程哥迴去吧。我們繼續吃,這麽多菜呢,不能浪費。”


    薑琳跟程如山說先迴去,他點點頭,非常聽話,穩穩地站起來,還主動把薑琳的包拎過去,然後握著她的手,跟蘇行雲和章邵鵬再見。


    看不出一點喝醉的樣子,但是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看他笑得那麽迷人,沒有之前的收斂和清冷,兩人就知道程局這是真喝多了。


    大家都是老朋友,知道彼此是什麽人,


    薑琳想扶著他,程如山卻不用,反而一手攬著她的腰護著她,“我沒喝醉。放心吧。”


    到了吉普車旁,程如山給薑琳打開副駕駛車門,讓她上車。


    薑琳:“你上去,我來開車。”


    他們早就約定的,喝酒不開車,連戴國華、方澄光等人都遵守這一條,他自然也不能破壞。


    程如山點點頭:“好,辛苦媳婦兒。”


    他上車坐在那裏,低垂了眼睫,不知道想什麽。


    薑琳看了他一瞬,還說沒喝多,安全帶都忘了。她俯身幫他把安全帶係上,剛要退出去,卻被他一下子抱在腿上,緊接著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薑琳好不容易脫開身,趕緊關車門,然後從另一邊上車發動車子。


    程如山就乖乖地坐在那裏。


    到了一個大的十字路口,薑琳停車等紅燈。


    她扭頭看看程如山,他居然一直在看她,眼波橫流,目光卻帶上兩分迷離,動作也慢了兩分。


    薑琳輕聲道:“你乖啊,一會兒就到家。”


    程如山卻傾身過來,一下子將她抱住,霸道地索吻。


    “燈、燈……”薑琳被他親得嘴唇發麻,趕緊掛檔踩油門加速。


    誰知道等拐進光線昏暗的胡同時候,程如山突然抓住方向盤,三兩下就把車靠在路邊,“琳琳,停車。”


    薑琳:“!!!”你要幹嘛?她趕緊踩刹車。程如山已經掛空擋拉手刹熄火,一套下來行雲流水,絕對看不出一點喝醉的樣子。


    “程如山,咱們迴家哈,快到家了。”薑琳緊張死了,你敢在這裏玩車震,不要臉了!


    程如山看她嚇得眼睛都圓了,哈哈笑起來,直接把她從駕駛座抱到自己腿上。


    薑琳伸手抵著他的胸口,威脅道:“程如山、程局,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吧。咱們現在不是普通人,要臉,注意影響。”


    程如山親她,“不想要臉,要你。”


    薑琳:“咱迴家,迴家。”


    他還是不放,把她鎖在懷裏,咬她的耳朵,“迴家聽我的嗎?”


    薑琳哪裏還顧得考慮別的,先給醉酒的男人哄迴家是最要緊的啊。


    於是要臉的薑院長落入了不要臉的程局嘴裏,夜就很長,很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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