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王桂都覺得這像是在做夢,他從十年前被關進曼蛇獄開始,就沒吃過一頓好飯,這時候和左一遊同做在三度區的地上,吃著燒雞,還能喝兩口小酒?光是他能出現在三區,這就已經能讓三度區以下的各度區刮目相看。


    即便是之後再迴到自己的十五度,恐怕連茅廁都會被踩平吧?


    左一遊揣著慈祥的臉,吩咐伺候他的小山白,將剛才麻瑞送過來的吃食和酒還有一些被褥等等一係列物資拿下去分發。


    這個時候就充分的體現了,左一遊這位大佬的公信力,這時候張道年才知道,羅盤場上每個度區的劃分不是沒理由的,以三度區為首,一度區是獄卒的,二度區是警戒區,三度區開始就是犯人等級的開始,物資分發的時候越是排在後麵的區,越是沒有物資,隻能吃獄卒的剩飯,像什麽被褥、新囚衣甚至還有圍棋這些東西,想都不要想。


    張道年端著碗粥,看著這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發生,他無法想象作為唯一一位活在十五度區的王桂,是如何做到心寬體胖的?


    要是他在這裏呆十年的時間,恐怕已經成神經病了吧?


    中午時分過去之後,大家就開始進行一些競技活動,比如像是摔跤啊,又或者是圍棋,甚至還有人從囚衣裏抖出一堆光滑的小石塊兒,一些人排著隊的走到“畫家”麵前,讓他用石頭塊在地上作畫。


    張道年過去看了看,是寫實派,很有發展前途啊,這都能在地上畫出立體效果了,不知道出去有沒有飯吃?


    “別看啦,曼蛇獄不是普通的監獄啊,無期啊,知道嗎?到死為止啊!”王桂嘴裏塞滿了燒雞。


    “喂,你小心噎到啊,嗆到會死人的!”


    張道年見王桂臉都發紫了,趕緊伸手把他嘴裏的燒雞摳出來,真不知道都這樣了還能吐字清晰的說話?


    “哎呀,我沒事啦,剛才左一遊問了,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啊?要是沒效果的話,他會當眾爆你頭的!”王桂很是擔心張道年。


    張道年迴道:“你放心吧,我主要是拖延時間。”


    王桂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立馬抓住張道年背過身去低聲說道:“你開玩笑吧?你是真的不會治啊?會死得很慘啊!”


    張道年學著王桂的口氣,同樣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桂哥啊,28天後,到帶你出去啊。”


    王桂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你玩我啊?帶我出去?你想幹什麽?越獄啊?!你是不是瘋了?”


    張道年見王桂是真的急了,就不再學他說話,認真的對王桂說道:“你信我!28天後我真的帶你出去!”


    “衰仔!這怎麽可能嘞?你看看這四麵八方,出了鐵索橋下麵全是曼巴蛇!咬一口立馬毒得你親媽都不認識了,怎麽出去啊?飛出去啊?!”


    王桂一雙眼睛在張道年身上亂轉,怎麽看張道年都不像是有翅膀的人!


    張道年被王桂驚人的智商所感,沒想到還是桂哥最懂他啊,怎麽連他越獄的方式都想得一模一樣呢?


    “說真的!信我!就挺我!遠走高飛之後,咱們再創人生輝煌!”


    張道年兩手一攤,想給王桂一個擁抱,桂哥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中的第一個兄弟!無論如何!他都要帶著王桂一起走!


    “你,你認真的?”王桂哆哆嗦嗦問道。


    “當然了!世界那麽大,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啊!西巴……”張道年一激動,內髒立馬反饋抽搐,疼得差點上不來氣。


    “那你也得先治左一遊啊,那可是個老蜈蚣很毒的,要沒有真材實料,他真的會弄死你的。”王桂撿起掉在地上的燒雞。


    “現在就治給你看!”張道年衝王桂加了個油,轉身一瘸一拐的往左一遊那邊走去。


    王桂一愣急忙跟上去,這是要逆天還是要作死啊?


    羅盤場是看奇景的好地方,雖然每度區之間劃分是非常嚴格的,但是這不妨礙視力好的人看呀。


    很快各度區的人就發現,三度區那邊好像有出了什麽事情?人都圍成一個圈了伸長了脖子在往裏麵看,各度區的人實在是安奈不住好奇心,試著試著的往三度區靠攏,這時候三度區的人都在忙著看張道年怎麽治左一遊,哪兒有功夫管別的區的人怎麽跑到三度區來了。


    周圍的人越聚集越多,左一遊麵色有些陰沉,畢竟治病這種事情是比較隱晦了,就這麽被張道年公之於眾,那他豈不是成了戲台上的猴子了?


    “小崽子,今兒你可是主角兒,要是沒有效果我第一個要你死!”


    說話的是伺候在左一遊跟前的小山白,他的特長就是伺候人加唱戲,長得唇紅齒白,說起話來卻像條小蜈蚣,左一遊獨寵他很多年,他對左一遊的頑疾可實在是太清楚了。


    前不久才托麻瑞找人進來給左一遊看病,可什麽結果也沒有,每天到了黃昏時分還是會疼得發狂,那簡直是痛不欲生啊!


    小山白冷冷看著張道年,其實他和張道年的年紀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張道年是昨天才進曼蛇獄的,而他,從十歲進來已經九個年頭了。


    他就是看不慣張道年信口雌黃!不過就是等著失敗了,第一個弄死張道年而已。


    張道年才不管小山白,他說的話屁用都沒有,所以張道年不搭理小山白,轉身對左一遊說道:“左大佬,我呢,隻能先把那隻酒蟲勾出來,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其次您其他地方的畢竟是頑疾,治療需要一段時間,還有就是我需要一些東西……”


    左一遊躺在專有的木榻上,冷哼一聲說道:“即便是讓所有人都記住你,你還是得死。”


    張道年一愣,笑道:“能讓大家記住我,我也就不算白死,對吧?”


    “哼,趕緊的吧,說說要什麽東西,這馬上就要黃昏了!”小山白說道。


    “我要好酒一壇,筷子一雙,還有一把匕首。”張道年說道。


    “就這些?這怎麽治病?你莫不是要暗算左爺?”


    小山白眉頭緊皺,手中的白絲手絹幾乎要被扯爛,這些東西和治病有關係嗎?這張道年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哦!


    “你隻管去準備,不行左大佬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張道年說道。


    小山白一跺腳,在曼蛇獄中出了麻瑞和麻一頭,還沒人敢懟他,張道年實在是太囂張了,小山白轉身對左一遊撒嬌道:“左爺,你看看他說的什麽話!這都什麽東西呀,哪裏是治病的?快弄死他呀!”


    “去準備。”


    左一遊目光緊緊鎖定張道年,張道年表現出來的自信,絕對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想起每每黃昏與子夜發作的頭疼,左一遊寧願現在相信張道年說的話,反正他一個月之後都得死,現在就讓這小子風光……


    小山白惡狠狠瞪了張道年一眼,轉身去準備東西了。


    “衰仔,他該不會是怕你搶了他的位置吧?”王桂站在張道年身側,低聲說道。


    “目光短淺,別忘了咱們是要飛出去的人。”張道年迴道。


    又是這些混話!王桂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他感覺今天的曼蛇獄和往常有些不同,他又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閃閃發亮的眼睛,張道年卻有!很亮的那種!


    小山白取來張道年要的東西,與他一起前來的還有麻瑞,這事兒是不可能瞞得過麻瑞,況且左一遊剛才也和麻瑞商量妥當了,不過就是多留張道年一個月而已,難不成他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麻瑞是絕對不認識張道年的,他也僅僅知道張道年是天吉府的學生而已,也不知道是怎麽得罪了朗世家,直接被丟到遼洲來了,從天吉府高高在上的學子,到遼洲這偏遠之地的階下囚,人生一個起落就即將結束,不過麻瑞管不了這些悲春傷秋的事情,他認的隻有錢,但是,左一遊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畢竟他是曼蛇獄唯一一個星魂覺醒者,沒有他,麻瑞就要處理很多囚犯之間的事情,很麻煩,這耽誤他掙錢啊!


    左一遊隻是和麻瑞說過,張道年要給他治病,麻瑞也知道,左一遊的病發作起來可是不得了,星魂覺醒者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何況左一遊還是力星星魂覺醒者,每每發作頭病的時候,整個牢房的牆都給捶爛!


    曾經的天吉府學子,要給曼蛇獄第一獄霸治病?麻瑞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反正閑著沒事,放風三天才結束,也就是三天之後麻瑞才能離開曼蛇獄,這是規矩。


    “麻二爺!”


    圍成圈的人,見麻瑞來了,急忙讓出一條道了,麻瑞在恭敬的聲音中,又露出了他老鼠般的笑容。


    “我就是過來瞅瞅,你們繼續。”麻瑞示意左一遊不用起身。


    後麵跟著的獄卒端來椅子,麻瑞坐下來,端起手中的茶杯示意張道年開始。


    張道年接過小山白取來的東西,一壇子酒,打開聞了聞,挺香,其實張道年也不懂酒,不過是為了將酒蟲勾出來,不是好酒酒蟲怎麽可能會動心?


    “這是好酒嗎?”張道年問道。


    麻瑞一愣,這是在質問他?


    “要死啊你!敢這麽和麻二爺說話?”小山白上去就要捶張道年。


    整個羅盤場上鴉雀無聲,這樣可以圍觀的事件,在曼蛇獄很罕見的,做觀眾嘛,當然不能吵。


    “誒,別動手,是好酒,剛才你不是聞了嗎?”麻瑞很在意麵子,即便心裏不爽也不可能當眾發作。


    “我不懂酒,不是好酒,那蟲子不會出來的。”張道年說道。


    “拿來我看!”左一遊起身走過來。


    “不行!你不能看,也不能聞,聞了等下就沒用了!”張道年急忙將酒壇子藏起來。


    可左一遊還是將酒壇子拿了過去,這就是他平時喝的酒,沒什麽特別的。


    “麻二爺,你就給個話,好酒就說好,不行就換一壇。”張道年問道。


    麻瑞臉色陰沉,從來給左一遊的酒都是批發來的劣質酒,左一遊被關在曼蛇獄他哪兒知道什麽好酒劣酒,他不喝就手抖、頭疼,這需求量實在太大,哪有這麽多錢給他買好酒?


    左一遊愣愣盯著麻瑞,麻瑞立馬變臉笑道:“剛才小山白來說要治病,這不是喝的,我就隨便提了一壇子,現在既然左爺要好酒,那就給好酒!”


    旁邊的獄卒,早在麻瑞話音未落就提著酒往這邊跑過來了。


    張道年接過來再聞,這才叫酒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嘛!


    好酒來了,才打開泥封,左一遊就被酒香所吸引,他心中不高興,這好酒十多年了從來沒喝過,原來麻瑞給他的“好酒”都是劣等酒!雖然不確定這是不是張道年在故意拉仇恨!可左一遊心裏突然就長了一根刺!


    其實作為一個星魂覺醒者,左一遊對食物的要求很低了,唯獨除了酒!


    他不能沒有酒!頭病除了黃昏和子夜按時發作之外,其餘時間左一遊必須不斷的補充酒,不然手抖、頭痛接踵而來,這個問題要單純的隻是喝酒就能夠解決的話,左一遊也不會相信張道年說的話,主要還是黃昏和子夜的發作,那是不管你喝多少酒都沒辦法緩解的。


    所以這些年,左一遊幫麻瑞將整個曼蛇獄治理的僅僅有條,麻瑞就給左一遊酒,可沒想到這十多年的時間了,麻瑞把成噸的劣質酒往他這裏送,害得他手抖!力星拳硬生生的發展給“鷹爪功”!


    見到左一遊麵色不好,麻瑞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張道年,但是不行!已經答應了左一遊留下張道年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就反悔,豈不是完全不給左一遊麵子?


    麻瑞忍了,抿了一口茶說道:“不是要治病嗎?開始啊!”


    張道年提著酒壇子,往前走一步,周圍的人群“嘩”的一聲全散開了,就剛才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聰明的人都知道,麻瑞能放過張道年他就不叫麻瑞了,現在誰和張道年走得近,誰就得死!


    張道年如無其事,隻是提著酒壇子走出五、六米開外,然後開始往地上倒酒,順著自己走過來的腳印倒,邊倒邊退迴來,清澈的酒流淌在髒汙的泥土上,但充分的讓酒香充斥在空氣中。


    倒完酒,張道年拉著左一遊過來,指著地上的酒說道:“委屈大佬一下,麻煩你將地上的酒喝掉。”


    “啊?啊哈?哈哈哈?”左一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要將地上的酒喝掉,這不和狗在地上撿食物一樣嗎?


    “相信我!我不是在玩你!我隻是讓你把地上的酒舔幹淨,馬上就黃昏了!”張道年看了看,u看書.uuknshu.c血色山脈已經出現了第一抹餘暉。


    【叮!福利任務來臨:收集一條赤色酒蟲,獲得5個碎片】


    “來了來了!”張道年在心中呐喊,他就知道,這係統所出現的福利任務,一定是和張道年所在的世界中的特殊物種有關,5個碎片?倒是比上一次多啊!現在他的內傷還沒好,剛才粗略算了下,至少還要4包修複顆粒,才能完全治好被麻瑞打的傷,4包修複顆粒要24個碎片,隻有努力觸發、完成任務才能養活自己啊!


    左一遊陷入尷尬的沉默中,他是大佬怎麽能舔地上的酒呢?可是不舔,又不能治病,這小崽子不會是在玩他吧?不!這絕不可能,他能確定張道年很想活下去,要是真的敢玩!現在就能爪死張道年!


    張道年看著唾手可得的5個碎片,已經快要失去了理智,脫口而出:“你到底舔不舔啊?!太陽都要下山了!舔啊!”


    四周安靜的隻剩下風聲。


    “你在教我做事?!我不知道舔嗎?!你著什麽急?!”左一遊怒不可遏。


    “好好好,我不催你,不過太陽真的快下山了,黃昏來臨的時候就是酒蟲最瘋狂的時候,它一定會出來的!”張道年緊緊盯著係統福利任務中,閃爍的5個碎片。


    “桂哥,伺候左大佬舔酒!墊子啊!”張道年示意王桂那個墊子過來。


    小山白死死揪著左一遊的袖子,囁嚅說道:“不能啊……左爺,不能舔啊!”


    餘暉從血色山脈上如同一把鋒利的劍,橫掃了整個羅盤場,左一遊發病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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