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飛又帶著衛隊在南關堡紮營—日,隨行的新任中軍官張振超則帶了幾個識字班出來的新參謀繪製南關附近地圖。


    這張振超的出身與他的前任張文斌也有幾分相似,都是石城軍係統中少有的秀才出身的讀書人,不過在軍事天賦上,張振超確實不如張文斌,好在他做事細致耐心有條理,倒真真是1個擔任中軍官的好人選。


    他們所使用的工具和炮兵的差不多,能大致測出山峰的高度和山體長度,然後在地圖上用等高線描繪出來,最後再注明河流和道路。其精度遠遠超過以前的明軍地圖。


    嚴亦飛則領著張文斌在南關河附近查看,這條小河水流不多,但供應1個千總部的日常使用沒有問題,而且這條河往東流入大海,這更使得南關堡東麵有了1個天然的屏障。因為以這條小河的水量而言,即便是後金騎兵能冒險涉水順利通過,他們的後勤車馬,除非現場架橋,否則也是無法過去的。


    嚴亦飛指了指地勢開闊的東麵,對張文斌說道:“文斌,這邊要沿河修3個烽火台台,如果是小股建奴騎兵想要潛越過去,駐紮在南關內的騎兵就能當場給他們1個側擊。”


    張文斌同意道:“南關堡此處地形好,4周如有異動,則守軍可以1眼窮盡。卑職打算在東側海邊再建1個簡易碼頭。如此糧草、人馬、裝備可從石城島甚至是登萊直接運到碼頭,再裝小船拖運到此,甚為方便。此關以南有十餘裏沃野。待我大軍練成,可擴建金州或南關。此處亦可屯田,如此我軍當可立於不敗之地。”


    嚴亦飛點了點頭,他1直很看重張文斌,對於後者的成長,嚴亦飛是看在眼裏,喜在心上,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愛將,現在需要的還是真刀真槍的戰場實戰磨礪。


    隨後他又補充道:“文斌你要盡快在金州練出新的騎兵,本將會從騎兵千總和中軍哨騎中調1半人馬轉隸你部,然後你再手下3萬多遼民中再挑選1些會些馬術的,這樣你新的金州騎兵千總就能有完整的配備,練兵完成後便可以快速破襲複州以北,騷擾他們的屯田、後方和補給,逼迫建奴持續加大在遼南的投入,拖累他們的整體的動員能力和戰爭潛力。


    張文斌答應道:“屬下明白,隻是這次金、複之戰,我們騎兵損失近百人,而新的騎兵1時不那麽好練出來,此次我們攻下金州、複州,也俘獲了1些8旗漢軍俘虜,其中有百餘名會騎馬的,卑職不知咱們能否讓他們加入我石城軍用以補充騎兵?”


    嚴亦飛沒有立即表態,隻是慢慢的領頭在前麵走著,張文斌跟隨了他兩年,熟知他的習慣,知道此時自家大人是在想事情,因此隻是老老實實跟在後麵。


    兩個人1前1後,信步走上1個山丘,嚴亦飛抬頭往南望去,那邊山脈縱橫,遠望山頂1片翠綠。


    他這時才答道:“這些漢軍,跟著那些女真韃子沒少幹燒殺淫掠的事情,也嚐了不少甜頭,而咱們給不了他們這些,如今最近的建奴就在蓋州,萬1他們逃走投靠,反暴露咱們的部署。”


    從石城軍建軍到現在,也俘獲過數百名後金漢軍或是漢人包衣,不過嚴亦飛對待他們的態度總是十分謹慎,不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但是這些人都為女真人服務過。


    同時他也不會忘記,在曆史上,1代名將張盤就是因為輕信投降的漢軍而導致最終的敗亡,而嚴亦飛是1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就算這些人有作騎兵的本事,但暫時也用之無益,還是殺掉其中首惡之人,剩下的留在金州編組開荒,等磨掉他們的戾氣了再說。哨騎的事情,待我們的商路走通9邊後,可以在全國各處再招募1些,不過如今說這些還早,現在還是要靠自己練,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嚴亦飛說完後,迴頭看了看張文斌,這個從天啟元年就相中的得力幹將此時1臉從容,筆挺的身姿已經處處開始顯示出職業軍人的風采。


    “文斌,你是否記得,在你初登石城島時,你完全還是1個書生的形象,本官當時答應你說會帶你去打韃子,你便跟著我加入了石城軍,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但是現在想來,便恍如昨日。”


    張文斌也微笑著道:“那時候屬下隻是覺得大人有能耐。或許以後強大了,可以乘船偷偷上岸去殺上幾個韃子,沒想到是帶著數千大軍收複遼南。如果屬下當時沒來石城島,沒有加入石城軍,如今也不知埋到哪裏了。”


    嚴亦飛笑著搖搖頭,如果沒有自己的蝴蝶翅膀,張文斌或許1輩子也就是1個文弱書生,然後死在某次建奴的屠殺之中,而如今的張文斌,卻能指揮數千的兵力,能看地圖、能分析敵我的形勢和戰術優劣、能單獨負責遼南地區的軍事指揮,而且在石城軍的先進軍事體製下,他的能力將毫無疑問,會進1步得到提升。


    “金州到石城島距離不近,就算坐船,往來需要時間也不短,文斌你在金州便是獨當1麵,無論是步、騎、炮兵,還是將來的特勤隊,全都歸你指揮。當有戰機出現或是有緊急情形,不必等本官的命令,你自己可以當即決策,事後再報與我知。”


    張文斌聽了心中暖暖的,嚴亦飛此言,等於給予了他極大的權力,這也代表他對自己莫大的信任,在石城軍當中,恐怕也隻有從遼陽之戰就跟著他的盧慶瑜能享受這般待遇了吧。


    嚴亦飛隨後補充道:“當然,也你不能搞1言堂,要按照我石城軍新的作戰條例,先與參謀和各部主官商討。平日與參謀們多做推演,想想建奴會怎麽來打,做1些緊急情況的預案,如此1旦出現情況時,便不至於手忙腳亂。”


    因為家裏還有1堆事情,嚴亦飛也不能在遼南多待,後天1早就要返迴石城島。所以他頗有點婆婆媽媽的感覺,既像是上級安排任務,又像是朋友間臨別叮囑。實際上嚴亦飛上次在金州時,這些事情都已經詳細說過了,但是此時還是忍不住再說1遍。


    “卑職明白了,大人。”


    “還有特勤隊。我打算把他們擴編到1百5十人,遼南就是他們最好的練兵之地。遼南這塊地方,咱們最差的是情報能力,南4衛1片荒涼,正適合咱們特勤隊活動,從蓋州到金州之間全是山地,幹掉那些敢來哨探的建奴,讓奴酋也嚐嚐睜眼瞎的滋味。”


    “屬下也是如此想的,我們在金州立足之後,建奴必定會在蓋州附近屯田,甚至會重返複州,用以以加強南4衛的防衛。屬下練兵完畢後,首先1步便是將建奴的偵查線擊退,讓蓋州以南,成為我部能自在活動的地區。”


    “然後我軍再以小股人馬不斷出擊騷擾蓋州的屯田和補給線。讓建奴疲於奔命,並且不得不分散兵力維持交通,隨後我軍可調集騎兵突然攻擊其1部。若奴酋忍不住,調派大軍來攻,屬下便領兵快速退迴金州,甚至是旅順,拉長他們運糧的距離。建奴打不下來旅順,他們也圍不死旅順,建奴圍得越久,後金的物資便消耗越多。而我軍有石城島為後盾,有海運為途,並仍可海運特勤隊至金、複之間,破襲其輜重糧草。且到時我金州有上千騎兵在手,他們來了之後,要再撤想兵,便沒那麽容易了。”


    嚴亦飛撫掌大笑道:“正是如此,除了西側沿海遼南全是山地,除了特勤隊,我們還將擁有5千民兵。這是咱們石城軍這次擴軍的1個大調整,但眼下遼民招募和整編仍需時日,要擴軍非1蹴而就之事。不過石城島的民兵每整訓完畢1部後,挑選農閑之時,本官便會調他們來遼南輪戰,遼南就是咱們的練兵場,也是建奴的血肉磨坊!”


    嚴亦飛在南關休整1夜,第2日他視察了南關堡的工地,親切接見了奮戰在建設第1線的臨時輔兵,嚴亦飛深入到輔兵之中,關切的詢問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囑咐他們努力工作的同時,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健康,並告訴在場的工頭,要合理的安排工作和休息時間,要保證這些臨時輔兵吃的好,睡得好。


    輔兵同誌們紛紛表示,現在的生活好了,沒有了原來建奴的壓迫,每天有吃有穿,請石城軍的領導和全大明人民放心,他們有信心在嚴大人和張大人的領導下創造建設奇跡。


    嚴亦飛在輔兵們的熱烈唿喊中結束了視察,他估摸著所有輔兵都看到了自己,也已經建立了那種權威感,便與輔兵們揮手告別,自己則帶著張文斌和衛隊趕往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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