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女子趕緊用布擦淨,托住了小老頭的後背。


    吳方璞騰出手抓住其雙手慢慢抖動,一刻鍾時間,讓中年女子扶住小老頭身體,雙掌抵住後背,運氣貫入體內。


    看那僵硬的軀體慢慢有了活力,手指也有了細微的抖動。


    吳方璞將小老頭的身體放平,上焦經處幾處穴道解開,在足三裏,百會穴,腹下部三根金針隨著吳方璞不停的輪換抖動,小老頭有了明顯的出氣,延緩了一個時辰左右,小老頭的眼睛睜開了。


    吳方璞隻留一根足三裏一針,其他盡數起針,收了起來。


    聽那中年女子說,這小老頭是她家裏的主人,她是主人的樸人。小老頭在兩年前的冬天從山上跌到了山下的一個湖中,因為受凍加受傷,得了傷寒病,因為山裏治療條件太差了,傷寒病未能治理反而越來越重,就在吳方璞到這裏的前三天,小老頭已經隻有出氣沒了進氣,氣越來越喘,越來越短,前一天已經沒了唿吸。


    吳方璞聽她這麽說,有些不解,也沒有問,看床底下都是野獸骨頭,甚至搭床的架子也是野獸骨頭支住的,看來這不是一般的獵戶,略過那中年女子一眼,發現是個習武之人,而且功力不淺,但極對是一個正派的女子,看眼神身子都還沒有破。又見房屋裏的捕獵用具也不普通,都是些武林中人常用的器械,一看就不是拿來擺設,每個器械好象都是經常在用,沒有一點的鏽跡,這就有點讓他好奇了起來,一個正派人家,隱居在深山裏,是在躲避仇人,還是有其他的什麽目的。


    吳方璞雖然胸無大誌,卻好奇心特別強,見那小老頭雖然已經被自己搶救了過來,但一時半會也好不了,這個時候不能走,一走那小老頭命就沒了,想走也肯定走不了,那中年女子隻要自己往在前跨半步,她幾乎都要跪下來的樣子。既然碰到了,遇到了,那也是一種緣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決定暫時先住了下來。天色已經漆黑,這山間也就這麽一戶人家,別無選擇,隻能坐在蠟燭下看書。有一金針灸在足三裏,已無大礙,書看了一下通宵,第二天起來就到山上采藥去了。


    在他給那小老頭胸部一按的時候,發現這人是極度傷寒所至,而且這傷寒絕非一般的跌傷和寒水浸泡,是長期的驚恐和疲憊,營養不良所至。曾受過傷,也跌過,但都不是至命的。這種長期積勞成疾的病需要長期的調理,隻要性命緩過來了,治療就不成問題了,山裏藥材應該不成問題,治傷寒稍有見效也隻能慢慢地補氣,桂枝,芍藥,甘草,生薑,黃芪山裏隨處可見,隻要合理地調配,適度的用量,三個月傷寒盡除,補氣也不能過急,但凡久病的人,體虛不受補,隻能每天適度地根據病人的情況逐漸地增減。


    這一處山,雖然處在官道,但從山上遺留的痕跡看,幾乎看不到人類留下的足跡,到處都是野獸留下的殘渣,看那些野草也有毒蛇盤踞在山穀裏,雖然看不出有多少大,但至少很多,有毒蛇與野獸搏鬥的痕跡。所以這一帶單獨行走的人很少,除了鏢局押送,幾乎無人敢走。


    吳方璞沒有深入到裏麵,就在路邊采了一些藥材,迴到了那獵戶。他迴到房屋裏,見那小老頭可以張嘴說話了,聲音很微弱,幾乎聽不清楚,隻見那中年女子與小老頭言語著,時時看見點點頭,已經開始有了意識。見吳方璞進屋,那中年女子向小老頭示意了一下,就起身讓吳方璞用早餐,簡單也隻能是充饑。吳方璞把采來的藥材遞給了她,讓她按照給的配方進行熬藥。


    三天後,那小老頭說話發出的聲音能夠聽清楚了,斷斷續續地和吳方璞說話。


    吳方璞見有了起色,就把他扶到了房屋外麵,見見陽光。


    在那小老頭起身的那一刻,發現那枕頭底下有一枚方印,而且是寶石雕刻的,他也就飄過了一眼,那中年女子就趕忙趕地收藏了起來,神情明顯有些慌亂。


    一個月的時間就在這深山中耽擱了,吳方璞見已經不再需要自己守在旁邊,如果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給的藥方,定時定量給他服藥半年之內就能恢複元氣。


    一天早上剛起來,吳方璞收拾了東西,從屋後牽著馬,準備離開了,忽然那小老頭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跪倒在地。


    吳方璞一手托起,鬆開了那小老頭的手,說“我們既然能夠相見就是一種緣分,救你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不要太介意了,以後放寬心好好養病,在這深山老林裏還有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擔驚受怕的。”


    那小老頭把吳方璞拉到了房屋裏,讓中年女子在門外看著。小老頭對吳方璞說“身居山中,實是無耐,望恩人出去之後不要對人說起深山之中有一老人深居在此。”那小老頭又要下跪。


    吳方璞幹脆坐了下來,問道“你都是我父親的年齡了,還這麽,再這樣我要不高興了。你是不是怕我走了就不管你了,你的病就沒救了,不會的,你的病根基本上已經除好了,現在是在恢複當中,我已經把藥方交給了她,她會負責給你熬藥的,記牢要按時定量喝藥。我還是事情要去做,不能長期住在這山裏頭。”吳方璞看著那小老頭。


    那小老頭說“我不是怕你走,我也知道你已經把我從死神裏拉了迴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我是有話和你說,我是在這深山裏避難的,走不出去,也不能出去。”


    “你有什麽仇人,可不可以和我說說,我看服侍你的那個女子功夫十分了得,到江湖上去也沒有什麽可怕的。為什麽如此膽小怕事。”


    小老頭無耐地說“我的仇人不是一個,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國家。”


    “這我就不明白了,我看你是漢人,我們大明漢皇朝不就是漢人嗎,與你為敵不是與我們大明漢皇朝為敵嗎。”吳方璞看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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