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方天黑的比較晚,吳方樂跟徐虎走進了天麻村,一刻鍾時間就到了村口,村子比較大,三麵靠山,樹木鬱鬱蔥蔥,石梁小溪饒村環過,溪水清澈,戶戶相鄰,高低錯落有致,鱗次櫛比。村口有兩根很粗,很高的大樟樹,看似有點像村的大門戶。家戶的房屋基本上是向南偏西,戶與戶緊挨著,前後左右之間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弄堂,稍大一點弄堂裏有陰溝流水,自小溪流入,又向小溪流去,陰溝裏還常常看見小毛魚,小蝦出沒。小路麵上石板覆蓋在陰溝上,不影響人行走路。


    每屋屋簷都徹有一些看不懂是什麽的動物的石頭磚塊,牆麵上還能看見一些縷空雕刻的圖案和浮雕的動物,稍高一點的牆上方,屋簷下均有一個圓圓窗,窗框圖案也是一種動物形象,很可能是一種風水物,與房屋還十分協調,有點畫龍點睛的味道,給人一種很有趣味的感覺,這種場麵在古建築群裏比較常見,那是一種文明,儒雅和富裕的象征,窮山惡溝是造不出來,即是很少見到那也是曾經的往事。


    村中間有一座高大的房屋,是個祠堂,高大,四處開闊。村裏條條弄堂都可彎彎曲曲地通向這座高大的房屋。走到高房子裏麵,是個大廳,大廳內空曠曠的,在大廳的西頭有個一米來高的木結構台子,台子旁邊有幾級台階,大廳內除了這個台就沒有其他東西了。高大房屋旁邊有幾個比較寬大的房屋,房屋四周有紅圍牆圍著,牆灰雖有些剝落,但那是天麻村最大的幾座房子。徐虎介紹說是石梁鎮上溫家的房屋,平時隻有看守的老人在住,溫家人不經常到這裏住,這幾天倒是住進了一些外來客人。


    徐虎和吳方樂離開了天麻村時天已經很黑了,也就沒有去串客,直接迴到了石梁鎮徐家。吳方樂從和徐虎聊天中得知,天麻村是石梁鎮下的一個小村,還有像張西村、下村、下靜岩、後塘村等都是圍著石梁而設的,天麻村是石梁舉事的地方,其他各村也有各自的功能,但凡與外麵有關的解決爭議、聯手舉事、協商都在天麻村處理。


    在石梁一帶就溫家一家特大,市麵上到也比較平靜,時有發生一些大事,溫家處事還算比較公正,受鄉裏鄉裏們的推崇。


    溫家兄弟五人,老大溫德全,七十有二,德高望眾,是溫家掌門,年輕時在倉州傳藝。溫家老二溫德能,性格比較剛烈,一手過人的大力鷹爪功,其餘三人也是一身好武藝。前麵說的溫家三小姐就是溫老四的女兒,從小就與徐虎一起練習武術。


    第二天吃過了早餐,吳方樂和徐虎到天麻村去看溫老大。雖然說溫老大與自己的祖父母有深厚的交情,但家裏人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父親也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溫老大。


    在高大祠堂旁邊另一處,有一間比較寬敞的房屋,是溫家老大溫德全的休息之處。房屋正中是大客廳,進門一幅落地寬大的屏風,從屏風兩旁進入客廳,客廳中間橫放著可以坐十幾個人的一張長條的桌子,在正堂牆前放了一些花木,盆景,與古典的老紅木桌椅搭配的十分協調,給人一種寧靜而又嚴肅的氣氛。


    客廳一邊書房,書房裏兩排書架上放著很多的古籍和少量的古玩,書架前一張書桌,在靠內的牆壁邊放置了一張休息的床。另一邊是琴房,比書房要小一些,看似許久沒用了,琴上浮著薄薄的一層灰塵,好似有些裝點的作用,在琴架的上方,一幅裝表過的書法掛在牆上,框裏八個大字“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在房屋外四周有幾棵大樹,茂盛的樹葉擋住了盛夏炎熱的太陽光,使得房屋裏有一股清靜涼爽的味道。


    溫德全對溫德能說,城裏吳家來人了,到了嗎?現在那裏?”


    溫德全的話剛一落,溫德能就接著說:“他已經來了,在裏屋,要不,我這就把他叫來。”


    “那把他叫到這裏來吧,我不過去了。”溫德全分付老二說,自己走到了書房裏,幾十年了,既不派家人來看我,又不讓我去看她,心裏也漸漸地淡化了。


    溫德能把吳方樂帶到了老大房門口,對吳方樂介紹起老大。吳方樂走到溫德全身邊,抱拳:“溫爺爺,小輩匆忙而來,未能及時前來拜訪,小輩告罪了。”此時溫德全剛從書房出來,到了客廳裏,見這年青人,未曾見過,不客套,就讓他坐了下來。三人圍桌而坐,傭人端水泡茶。


    溫德全看了看吳方樂,隻是有點熟悉的影子。對吳方樂說道:“是你祖母讓你來的吧。”


    吳方樂向溫德全掬恭道:“是的,溫爺爺,祖母年紀大了,身體這幾年都不是很好,想起了以前的故舊,讓我來看看,有機會可能想見上一麵。”


    溫德全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對吳方樂說“怎麽樣了,大嫂身體怎麽樣了。”


    溫德全說著,抱住吳方樂雙肩膀。二十多年沒有看見了,以前的一切都封存在塵埃裏,不想說,也不讓說,連見一次麵都很困難,隻有封存在記憶裏,不曾想,突然間,讓她自己的孫子帶來了這個消息。


    “沒事,沒事,就是年紀老了,想大家了,讓我帶個口信。祖母夜裏經常做夢,夢到祖父,就想和以前的故舊見上一麵。”


    溫德全聽到東升,情不自禁了。忽然間聲音都沙啞了,老淚無痕,拉著吳方樂的手,扶模著,對吳方樂說:“一家人現在可好,二十多年前我去你家裏,東升大哥走後,你們一家過得很艱難,真想幫幫你們。程寶珠大妹子與東升大哥一樣的性格,一生不願受施於人,她說大家都有各自的困難,現在生活還過得去,加上城裏一些鄉紳照應,讓我們不用擔心。真有事,會來找我們。”


    幾十年前程寶珠說過,不要讓他走的太勤,其中緣由可能也隻有溫德全自己知道,從來都沒有對人說過。


    “一轉眼就過去了這麽多年了,現在都老了。”溫德全十分感慨,不由地想起了與嶽東升在一起和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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