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賽的決賽在翌日已時。


    昨日是端陽節, 因著官辦的龍舟賽和京中的花燈遊街等活動, 雖說西郊馬場的來人不算少, 可卻也沒有悉數到齊。


    今日是端陽節後一日,等方槿桐等人到場的時候,才覺得今日西郊球場裏黑壓壓的一片, 至少比昨日的人多了兩倍不止。


    “這是……”方槿桐還沒見過這陣勢。


    曲穎兒悄聲道:“聽說君上今日要來, 這不,都來了。”


    “昨日也說君上要來的。”方槿桐說的是事實, 而最後來的人是媛妃, 景王, 旭王和華瑜。


    曲穎兒搖頭:“那便不知曉了, 不過今日都決賽了,京中好馬球的人不少, 許是都想趕著最後一場決賽來湊湊熱鬧?”


    也隻能這般想了, 槿桐笑了笑。


    方槿桐環顧四周,見到烏托那也到了,在主位下側,應是宮中特意給留的位置。


    原本骨折是不宜挪動的,但烏托那堅持要來, 禦醫和內侍官也拿他沒有辦法。說到底,烏托那受傷也是因為豫安郡王府和華瑜公主的緣故,使節也不好阻攔。隻能提前做好準備工作, 中途少出些岔子,讓烏托那殿下好生把球賽看完了, 再迴驛館養傷去。


    快至已時,方槿桐還沒見到沈逸辰人到。


    今日恆拂別苑的小廝沒有來邀她一道去西郊球場,方槿桐猜想有人該是去接許邵誼去了。


    這場比賽對得是定北侯府,定北侯府各個驍勇,若是他們這裏沒有許邵誼趕來支援,就真的當是輸了。


    思及此處,忽聞內侍官一時高唿:“君上到。”


    馬場內人人都起身,繼而都下跪,雙手舉過額間:“君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內侍官代為喚了平身,馬場中才紛紛起身。


    方槿玉是第一次見到天顏。


    可主位和場中離得太遠,幾乎看不太清,隻見太子和媛妃一左一右呆在君上兩側,下方景王,旭王,惠王等相繼入座,也有長公主和安北侯的在場。陽平郡主平素得盡千嬌百寵,任笑言是她的好友,她會幫襯著馬球賽這端,卻沒她說起過自己要參加馬球賽。初初聞得,長公主和安北侯都很是詫異,可這女兒真的參加了馬球賽,他們豈有不露麵的道理?所以一並到現場支持。


    定北侯府的人應當到齊了。


    任笑言再次焦灼,沈逸辰此時又失了蹤跡,迴迴都是這關鍵時候上。


    任笑言歎氣,昨日少了沈逸辰,好歹還有烏托那在,而此時烏托那就坐在主位上,當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任笑言想起昨夜沈逸辰的侍從專程來了將軍府送信,說他已找到替補了,她還歡唿雀躍了許久。決賽可以上三個男子,若他們這組隻有審議側就太過被動,若是能再尋到一人,倒是可以拚一拚的。


    任笑言思量了半宿戰術。


    主位鳴鍾,隻有一刻鍾的了。


    任笑言心中忐忑。


    等司球官前來詢問,球場入口那端,才見兩人風風火火騎馬而來。


    著得是馬球服,還是任笑言這隊的球服。


    司球官心中算了算,還真湊上了這個數,索性不再多言。


    可臨到要走,又眉頭皺皺轉了迴來:“陽平郡主,決賽的規則是可上三名男子,您這裏確定隻上兩人?”


    便是湊上許邵誼和沈逸辰,也隻有兩個男子,絕對是劣勢,所以司球官才會特意問清楚。


    任笑言上前道:“對,就兩人。”


    司球官一臉不可思議,然後去主位那邊迴話。


    對手和觀眾席上應當也猜到了緣由,當下議論聲就起。


    “對手可是定北侯府,竟還少一人男子,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啊?”


    “如何也贏不了啊,任笑言這是做什麽?”


    “該不會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如何今日也有君上在,這麽做不會兵行險著,惹君上不快?”


    “嘖嘖,來得竟然是廬陽王世子!你說,若不是烏托那殿下負傷,這勝負真還不好說了。”


    ……


    眾說紛紜,總歸,都覺得定北侯府勝券在握了。


    任笑言這頭也全然沒有想到沈逸辰口中的替補會是許邵誼!


    早前她會主動邀請沈逸辰,便是看過沈逸辰和許邵誼一處打馬球,這兩人論默契,論配合,是絲毫不輸於豫安郡王府的那對姐妹花。而沈逸辰在京中,她是知曉的,但許邵誼是軍中的右前衛副使,聽爹爹說邊關有摩擦,似是生了戰事,她一直以為許邵誼是眼下正在邊關,所以也沒有想邀請許邵誼做外援的。


    沒想到,沈逸辰竟將許邵誼找來了?


    這樣強的組合,若不是烏托那受了腿傷,那定北侯府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任笑言順眼望去。


    許邵誼已在熱情洋溢得同方槿桐和方槿玉姐妹二人招唿,她攏了攏眉頭,槿桐應當沒有見過許邵誼才對。


    可許邵誼那幅熱情的模樣,果真是說不出的違和感。


    “槿桐槿桐!”光是聽到這個聲音,方槿桐頭都大了,她應當真沒想錯,定北侯府許是會敗在許邵誼的騷擾聲裏。


    這邊敘著舊,對麵不知說了什麽,看台上又爆發出一聲議論聲。


    陽平幾人才側目過去。


    這迴,就連主位上都在交頭接耳,似是很是詫異。


    幾人納悶著,司球官跑來:“各位,定北侯府說,要戰便戰得堂堂正正,這場比賽,他們也隻上兩個男子。方才,君上準了。”


    啊?幾人無不意外。


    曲穎兒樂了,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陽平也舒了口氣。


    任笑言朝對麵看過去,莊靜朝她擠了擠眼睛。


    任笑言嘴角勾勒,果真是定北侯府,自有大氣,那這場決賽便有意思了。


    方槿桐瞄向沈逸辰,沈逸辰也正看向對麵的定北侯府幾人,麵上有笑意,卻並不震驚,似是早就猜到了如果己方如此應戰,對方也定然不會繼續派三個男子應戰。


    方槿玉心頭慶幸,船到橋頭自然直,這麽一來,還真有摘得桂冠,進宮麵聖的機會。


    許邵誼卻和沈逸辰一樣,笑著看向對麵定北侯府幾人。


    果真,司球官繼續道:“定北侯的意思是說,他們隻上兩個男子,但是定北侯自己是其中之一。”


    石破天驚!


    難怪現場沸騰。


    早前的定北侯府光是莊靜幾人都已經將對手逼得無路可走,而眼下,定北侯莊喆會親自上陣?


    早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興許,是見君上在,起了助興的意思?


    反正,旁人也猜不到真實意圖,隻見人群中,高大挺拔的莊喆換了馬球服走來,場上一人自動替下。


    沈逸辰和許邵誼相視一笑。


    莊喆許久沒有和他們打過馬球了,是想熱鬧一下。


    “那就好好奉陪莊喆一場。”沈逸辰低聲道。


    正合許邵誼心意:“打得他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枉我騎了五六日的馬,都快坐不了平地的,得找他討迴來。”


    沈逸辰笑出聲來。


    許邵誼做了一個“來戰”的手勢,莊喆迴敬。


    場上戰火順勢被燃起。


    媛妃側身看向身後的弘德帝,弘德帝昨日是忽然抱恙,無法親臨,眼下,雖然還是到場了,可眼睛裏有血絲,縱使看起來精神尚可,卻隱隱露著疲憊之意。


    媛妃又瞥向另一側的太子。


    太子意氣風發,隱隱眉間的氣度,似是正春風得意的時候。


    相比之下,弘德帝確實蒼老了許多。


    媛妃膝下無子,可聖眷正濃。


    諸多皇子之中,想借她之手在弘德帝麵前得勢的不在少數。譬如這主位下的旭王,惠王,景王,都向她表明過心跡。


    可她心知肚明。隻要有太子在位的一日,這些皇子想要出頭,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有的是應對之策。


    隻要君上的恩寵在她身上一日,她便有這資本為自己謀求後路。


    譬如昨日,華瑜受責。誰都知道華瑜同太子是一母所生,都是皇後所出。華瑜受責,太子也免不了受牽連。


    故而景王和旭王都不遺餘力,推波助瀾。


    如今華瑜被禁足,太子盡力撇清關係,但君上同太子的關係遠非看起來這般和睦。


    即便一日君上會廢太子,她也並不意外。


    從昨日禦醫的麵色來看,君上病情並不樂觀,她也聽到了需靜養等字眼。


    既是靜養,朝中之事自然需要有人拿主意。


    君上是要放權給太子,還是扶這眼前幾位中的一個和太子抗衡,應當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這馬球賽後,隻怕是就是長風權力的分水嶺。


    媛妃冷冷一笑。


    知曉是許邵誼到後,整個隊伍的士氣振作了不少。


    這場比賽不比先前,尤其是定北侯也參賽,難度直線上升。


    任笑言排兵布陣,腦海中早已演練了諸多迴,如今講來也是一氣嗬成。


    馬球比賽除了中場休息,沒有暫停的時間,必須一口氣講清楚。


    任笑言字眼落到最後:“爭分奪秒,我們多一分時間,對手就少一分時間,即便是不能進球的人,也要進球。”


    一言既出,曲穎兒,陽平,方槿桐和方槿玉都以為聽錯。


    男子進球無效,何必浪費這時間!


    可轉念一想,又忽然能夠想通。


    任笑言方才就說過了,己方多一分時間,對手就少一分時間。


    既然沈逸辰和許邵誼可以和定北侯府抗衡,隻要球權在他們手中,那進球與不進球其實並無多大分別。


    隻是,這樣的戰術太過冒險。


    如果一旦沒有控製好節奏,很有可能被對方打迴馬槍。


    鳴鍾想起,要至中場就位。


    任笑言最後道:“能守則守,進攻更為重要。後場若是連沈逸辰和許邵誼都守不住,我們幾人再守沒有多大意義。”


    能讓沈逸辰和許邵誼都守不住的,怕是莊喆之類。


    不錯,如果被莊喆突破,她們有時間守球環,還不如快速布局,爭取下一球。


    “打起精神來,可不能對不住烏托那折的那條腿。”任笑言騎馬去到中場。


    眾人心中都是一滯,的確,這場決賽的資格就是烏托那爭取來的。


    若是不能打得精彩些,究竟是對不住烏托那的。


    思緒中,紛紛騎馬到位。


    司球官朝主位上點頭,既而拋球。


    方槿桐握緊球杆,咽下一口口水,最終的這一場就要開始了。


    臨近處,正是沈逸辰。


    她將好偏頭看他。


    他朝她眨眼,唇畔微微勾勒,若是放在早前,她定是惱死他的心思都有了,現下,卻不知自何時起,已成了莫名安穩。


    沈逸辰連許邵誼都能尋來,興許,冥冥之中,他們是真能贏下這場比賽的!


    方槿桐迴神。


    司球官將馬球拋至空中,馬球至高點下落,任笑言和莊靜都聚精會神,好似狡黠的獵豹一般,隨時準備撲向獵物。


    沈逸辰看向許邵誼,許邵誼也正好看向他。


    兩人不約而同瞥至莊喆處。


    莊喆在莊靜正後方,照常是要接應莊靜的。


    許邵誼笑了笑,沈逸辰倏然會議。


    馬球落下,莊靜果然率先得球。


    可莊靜並不著急傳球,而是沉著護球,似是等著莊喆接應。


    莊靜這一開球,便奠定了定北侯府這場比賽的基調,求穩。


    方槿桐忽得想起任笑言方才說的進攻。


    果然的,知己知彼的永遠都是對手,笑言也好,定北侯府的莊靜也好,都了解彼此的戰術和套路。


    莊喆在一路側應,莊靜穩中護球,定北侯府的幾位自覺就分布到了各個位置上,根本不消現場做何指揮,可見平日裏就時常在一處打球,默契天生。


    昨日兩場馬球賽,都是在看台上看定北侯府的比賽,當時就覺實力強勁,很難匹敵。今日臨到同場競技,才覺昨日的隊伍也不容易,定北侯府幾人的威壓都足夠讓人喘不過氣來。


    方槿桐握緊了球杆,想起任笑言說的,不防守,為下一球布局。


    陽平和槿玉顯然也記得。


    隻是曲穎兒有些不甘心,還在往前去。


    可忽見沈逸辰和許邵誼兩人自左右兩邊包抄上去,她在前方反是礙事,才又想起任笑言的叮囑,迴眸一看,槿桐幾人都已到位,便也勒了勒韁繩,火速撤離。


    再說莊靜這頭眼看就臨近球環,半路卻殺出一個任笑言來。


    她早有準備,任笑言球技不弱於她,此時和她對抗沒有任何好處。馬球賽第一個進球向來至關重要,自己身後就是莊喆,穩妥起見,莊靜傳球,並不喝任笑言正麵對抗。


    莊喆接球,任笑言也不硬抗。


    莊靜詫異時,隻見沈逸辰和許邵誼不知何時從左右兩路分別壓了上來,將莊喆和其餘幾人之間隔斷。


    莊靜心中不好預感,可還未反應,就聽許邵誼扯了嗓子,嬉皮笑臉道:“喲喲喲喲喲,放馬過來呀。”


    場中都是一頓。


    這馬球賽場上,很少有功夫說閑言碎語的,而許邵誼這一出,分明是讓人莫名。


    方槿桐額頭三道黑線,果然,還是管不住這張嘴的。


    莊靜擔心莊喆受他影響。


    可莊喆明顯也在意料之中,也不理會他,騎著馬就帶球上環。


    許邵誼一麵阻攔,一麵這嘴還未停下。


    仿佛這馬蹄每踏一次,他都能蹦出來至少一個句子。


    雖然莊喆看起來並未受幹擾,但莊靜精力高度集中的時候,聽著這些嘈雜隻剩就委實有些頭疼。


    莊喆這一擊並不順利。


    沈逸辰和許邵誼聯手幹擾,他的球彈在球環上,飛了出去。


    定北侯府的人其實並未做太多接應之舉,因為莊喆上場,他們是有底氣的。若說莊靜打得一手好球,那莊靜的那球就是莊喆一手教出來的。


    方才那球,定北侯府其餘人等都覺得莊喆能進。


    沒想到,莊喆竟會在沈逸辰和許邵誼的夾擊之下失手。


    定北侯府便都沒有任笑言快。


    等反應過來時,任笑言已經接到球,並立即揮杆,馬球精準傳曲穎兒處。


    曲穎兒自己就可以上球,可她離得遠,方槿玉卻在球環前,曲穎兒一杆傳過。


    方槿玉立即會意,周遭沒有對方的人,她擋下球,尋了個最好的角度,“嗖”得一聲,揮杆入球。


    老天開眼,緊打了一個空環。


    方槿桐眼睛都看直了。


    “空環,記兩球。”內侍官的聲音遠遠響起。


    陽平喜出望外。


    原本想著沈逸辰和許邵誼能攔下莊喆進球已是不易,誰知,方槿玉這一球竟然還打了一個空環!


    看場上頓時沸騰起來。


    開球便是空環的球賽甚是少見,而這次任笑言隊伍中能打出空環的竟然另有其人!


    眾人才道,這方許是臥虎藏龍,早前是藏拙的。


    主位上,君上都帶頭鼓掌,媛妃和太子也都跟著附和,媛妃最得聖意:“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麽早前似是沒有見過?”


    媛妃上心,便是君上上心。


    內侍官趕緊應道:“是方寺卿府上,方家四房的小姐,喚作方槿玉。”


    原來如此,媛妃笑了笑:“這馬球打得倒是比槿桐好些。”


    君上倒是讚同。


    內侍官道:“方家四小姐這兩日加在一處,能進了五六球了。”


    媛妃意外:“這倒是一把好手,早前真不知道。”


    君上麵上也掛了笑容:“算是聰明,方才沒有著急,慢慢尋了個好位置,心態不比旁人。”


    連君上都讚賞,內侍官心頭默默記了下來。


    球場上,發球權迴到定北侯府手中。


    定北侯府確實有底氣,換作旁人,這一記空環進球早就慌了,可在定北侯府這端,似是常事一般,連交頭接耳都沒有。


    陽平心中捏了一把汗。


    莊靜持球,許邵誼又不知從哪個地方竄了上來。


    莊靜不想看他,他卻偏偏在眼前。


    其實許邵誼也並非一心在防守她,而是不停得隊內指揮:“唉,沈逸辰,你跑那裏去做什麽!協助我呀,這球我能斷。任笑言,跑位跑位,速度快些。槿桐,跟上呀。陽平,側應側應。曲穎兒,太快了,迴來穩住。我說沈逸辰,你人呢……”


    莊靜一點也不想聽他們的戰術。


    可這餘音不絕於耳,莊靜先前還好,約到後麵,越像被困住手腳的人。


    她剛想上前,就聽許邵誼口中念叨:“莊靜都上前了,她是想分球給左側,曲穎兒左側頂上。槿桐快來支援,她過不去的,肯定從這裏原路折迴。陽平你封鎖右邊,她騎馬跳不過去。沈逸辰,我們去懟莊喆呀,你跑去陽平那裏做什麽,人家是假動作。”


    莊靜分分鍾想轉身。


    可她稍轉身,許邵誼又道:“她看出我們看穿她的意圖了,她要去右側!陽平繼續封鎖,拖到沈逸辰來,她過不去的,曲穎兒做的漂亮,她已經被你嚇住了。槿桐,你還是來我這裏,我們斷後路。笑言,你遊走偷襲,你能搶得下來的……”


    莊靜隻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


    整個上半場,隻覺莊靜狀態明顯不好,來來迴迴在中場調頭,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麽,整個上半場才進兩個球。


    而莊喆和沈逸辰,許邵誼倒是有來有迴,三人包攬了上半場絕大多數的進球,但男子進球無效,可雙方都看透了對方的戰術,寧肯進球無效,也不要對方控製節奏。


    總歸,上半場比賽下來,早前以為的比分懸殊,雙方一路都在進攻,結果竟然隻打了個五比五平。


    其餘的進球都通通記成無效了。


    陽平幾人也越發有了信心,整個上半場,她們不僅沒有輸給定北侯府,竟然還在控場上隱隱占了些優勢。


    除了方槿玉的那個空環記兩球外,其餘三球都是任笑言進的。


    可任笑言雖然進了三球,卻因著沈逸辰和許邵誼的配合,以及其餘幾人雷打不動的走位,她竟沒花費多大體力。


    而定北侯府已然累得氣喘籲籲。


    臨近下半場開賽,任笑言起身:“我們換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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