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邁克的身高加在一起足足接近四米,所以當我們倆都站直了身子,我的小半個身體就已經探出了洞外。


    我雙臂攀住了洞口的邊緣,陳邁克在下麵用兩隻手拖住我的右腳往上一頂,我順勢一個翻身就躍出了洞口。


    “把佐官刀扔上來。”


    我迴身向洞裏喊道:“我去砍些藤蔓來。”


    陳邁克倒也利索,我的話音剛落,佐官刀就飛出洞口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撿起刀來到懸崖邊,剛才從上麵下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崖壁上生長有不少手指粗細的藤蔓,這下剛好派上了用場。


    我砍了幾根長度足夠的藤蔓,費了老半天勁才將它們編成一根小臂粗細的藤條。


    我拽著藤條又迴到洞口邊,發現洞口周圍的地上散落著十幾盒罐頭以及兩把三把大蓋,我好奇的向洞內望去,卻突然看到一個板條箱帶著勁風向我的門麵砸來,我大驚失色連忙後退,由於重心不穩,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我不由大怒,衝著洞口吼道:“陳邁克,你是不是想砸死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在下麵不管了!”


    洞子裏的陳邁克沉默了幾秒,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倒是給點動靜啊,跟個鬼一樣無聲無息的,我這不是閑著也是閑著,尋思著先把東西扔上去,咱們也能節省點時間嘛。”


    我懶得理會這個莽夫,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將藤條的一端牢牢地捆在洞口的樹上,另一端扔進了洞裏,沒好氣道:“自己爬上來吧,我可拉不動你。”


    “好嘞......吆,你這手工活做的挺細啊!”


    陳邁克對我編製藤條的手藝讚不絕口,正說話間,藤條突然崩的筆直,顯然下麵的陳邁克已經在攀著藤條開始往上爬。


    “嘁!”


    我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罐頭一邊吐槽道:“還不是怕擎不住你這個家夥,自己有多重心裏沒數嗎?”


    陳邁克爬的很快,不一會腦袋就露出了洞口,我見狀就想過去拉他一把,不想卻被陳邁克阻止:“哎,哎,你別過來了,小心洞頂又塌了,咱倆再掉迴去。”


    我想了想,覺得陳邁克說的很有道理,也就沒再動窩,繼續將掉落在地上的罐頭一一的收進了板條箱裏。


    陳邁克倒也沒費什麽勁就從洞裏爬了出來,剛剛穩住身形就直奔地上的步槍而去,他自己拎起一把,另一把卻遞給了正蹲在地上的我。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接,陳邁克看我這個樣子就催促道:“快拿著!有了它,如果能碰到那些野獸,我們就有烤肉吃了。”


    我又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步槍。


    “哎!這就對了!”


    陳邁克指著槍筒尾部的一個小圓鈕對我說道:“子彈已經給你壓滿了,這裏是保險開關,要轉一下才能開槍,你要不要放兩槍試試?”


    我其實並不反感槍械,相反,我倒是有很多在射擊場玩槍的經驗,我看陳邁克有點小瞧我的意思,隨即就熟練的打開保險、上膛、瞄準、發射,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陳邁克故作驚訝的向我比了個大拇指,扛起已經裝好罐頭的板條箱說道:“走吧,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我和陳邁克繼續往營地的方向進發,所幸沒有再遇到什麽奇葩的事情,順風順水,波瀾不驚。


    陳邁克肩上抗著板條箱,手裏拎著三把大蓋,纏繞著佐官刀的挎包被他甩在背後,虎背熊腰的背影顯得尤為的孔武有力。


    看到他這幅樣貌,我走在後麵忍不住打趣道:“陳邁克,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個留學生,我都得會認為你是個職業特種兵了,隻說你這個造型,和現在的環境簡直毫無違和感。”


    走在前麵的陳邁克似乎身體一僵,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頭也不迴的嗬嗬笑道:“老子就是體格子好,你去羨慕嫉妒吧。”


    “哎?我這是誇你呢!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心中不滿,正想迴懟他幾句,陳邁克卻打了個哈哈,有意無意的轉移了話題,他抬頭看了看太陽說道:“如果我計算的沒錯,我們馬上就可以到達營地了。”


    果不其然,我和陳邁克又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當我們穿過一片樹林之後,一塊巨大的礁石赫然出現在眼前,而我們的營地,正是安頓在這塊礁石的腳下。


    終於迴來了,我如釋重負,竟然產生了一種迴到家的愉悅感。


    陳邁克卸下肩頭的板條箱,揉著肩頭說道:“也不知道金雅恩有沒有擔心咱倆。”


    他有些嘚瑟的掏出望遠鏡,懟在眼前望向營地,來迴掃視了幾圈之後,麵色忽然開始變得有些凝重,他迅速的調了調望遠鏡的焦距再次向營地看去,突然大聲說道:“有些不對,出事了!”


    說完,陳邁克端起步槍就向營地的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趕忙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道:“怎麽了?又怎麽了?”


    陳邁克跑的飛快,不過他還是做出了迴答:“營地裏一個人也沒有,地上好像還有著很多的血跡。”


    我聞言心裏咯噔一聲,難不成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樹林裏的野獸襲擊了營地?


    我的心裏頓時生出一股難言的懊悔感,腳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隨著離營地的距離越來越近,我也終於看清,營地裏已然亂作一團,各種物品被扔得到處都是,篝火也早已經熄滅。


    一直跑到營地附近,我和陳邁克才放慢了腳步,營地裏果然已經空無一人,斑斑點點的暗紅色血跡倒是灑落的到處都是。


    我們慢慢的靠近營地,陳邁克蹲到了地上,似乎在觀察淩亂的腳印,他的麵色古怪,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見此情形,我忍不住上前問道:“哎,發現了什麽?”


    陳邁克迴答我語氣有些不太確定:“嘶.....不對勁,你看這裏。”


    陳邁克指著一處腳印說道:“這是靴子的鞋印,但是我記得營地裏好像沒有人穿靴子。”


    陳邁克繼續觀察著,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突然之間,他猛地抬起頭看著我說道:“這些靴子印不是屬於一個人的!m的,這個島上還有別的人!”


    “還有別的人?”


    我有些驚疑不定,不過旋即我就想到了什麽,趕緊問道:“會不會是救援人員來了?”


    “不可能!”


    陳邁克這次迴答的非常幹脆:“你看這邊,血跡灑落的到處都是,營地明顯是遭到了襲擊,絕對不會是救援人員,也不是什麽猛獸,是the others。”


    “the others?”


    陳邁克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原本被認為無人的荒島上突然出現了其他人,而且從營地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些人似乎極度的不友善。


    未知的野獸、詭異的嚎叫、年代久遠的地下工事,現在又出現了不明身份的人員,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無名的海島充滿了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


    “難不成這個島是海盜的據點嗎?”


    我在心裏暗暗琢磨著,我知道在東南亞一帶是有不少海盜出沒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似乎倒是一個比較合理的猜測。


    正在胡思亂想間,我突然看到蹲在地上的陳邁克又做了一個握拳的戰術手勢,我知道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趕忙打起精神,持槍戒備。


    順著陳邁克的目光看去,我發現他正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一個特大號的行李箱。


    這行李箱應該是被海浪衝到岸邊,然後被哪個幸存者從海邊拖迴營地的,像這樣的行李箱,在營地裏大大小小足有十幾個,裏麵大都裝著一些衣物和旅行用品,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隻不過,就在我狐疑的一瞬間,我卻突然看到,那個箱子動了一下。


    準確來說,應該是行李箱被由裏向外的頂開了一條縫隙,然後又迅速合上,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往外窺探。


    箱子裏有東西!


    我我心裏一驚,迅速端起步槍,將槍口對準了行李箱,陳邁克也是從地上站起身來,向我做了個前進的手勢後,舉著槍慢慢的向行李箱摸了過去。


    我緊跟在陳邁克的身後,隨著我們的靠近,行李箱開始發生輕微的晃動,似乎是藏在裏麵的人或者別的什麽東西,正在暗暗的積攢著力量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我強忍著一槍打過去的衝動,與陳邁克一左一右的將箱子夾在中間。


    陳邁克向我遞來一個準備的眼神,然後突然發力,一腳踢開了行李箱的箱蓋,與此同時,我們手中兩支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瞄向了行李箱內......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傳來,歐巴桑那張驚懼交加的臉出現在我和陳邁克的麵前,他雙手擋在身前,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原來是他,一場虛驚。


    “我靠!你怎麽也不吱個聲,老子差點一槍打死你!”


    陳邁克憤怒的一腳揣在行李箱上,大聲質問道:“營地出了什麽事?其他人都哪去了?”


    “救...救我...走啊...有魔鬼...這裏滴,有食人魔...快帶我走......”


    歐巴桑不停的打著擺子,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可能是驚嚇過度的原因,我感覺他的思維有些混亂,說的話聽起來很是語無倫次。


    “什麽魔鬼食人魔的。”


    瞅著歐巴桑這幅熊樣,氣不打一處來的陳邁克似乎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他拎著歐巴桑的領子就把他從行李箱裏提了出來,幾乎是跟歐巴桑臉貼著臉的大聲問道:“我他m問你人都去哪了!”


    “陳邁克!”


    我趕忙把歐巴桑給護了下來,生怕暴怒之中的陳邁克有什麽過激行為,再把弱不禁風的歐巴桑給搞出個好歹。


    自知失態的陳邁克恢複了些許理智,他一腳接一腳的踢著行李箱,發泄著心中壓抑不住的怒火,可憐的行李箱在陳邁克的巨力之下,瞬間就變得破爛不堪。


    “陳邁克~!”


    “李重陽~!”


    這時,兩聲熟悉的唿喚聲忽然從遠處傳來,我和陳邁克同時尋聲望去,驚喜的發現金雅恩正在遠處向我們招手,而她的身後還跟著雷歐那個半大小子。


    看到金雅恩和雷歐,我和陳邁克大喜過望,不約而同的向他倆跑去。


    已經被嚇破膽的歐巴桑生怕自己會被丟下,也跌跌撞撞的跟了過來。


    陳邁克跑的比較快,他最先來到金雅恩的跟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落了下風的我心裏泛起酸意,但又不能像排隊一樣等著擁抱金雅恩,不甘示弱的我旋即就將擁抱的目標轉向了雷歐,哪知這小子滿臉的嫌棄,飛快的躲開了我的雙臂。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出聲問道:“營地裏出了什麽事?人都哪去了?”


    這句話雷歐顯然是聽懂了,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步槍,然後雙手成爪比劃了一個要抓人的手勢,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磨貴!癡人!”


    說完還扮出了一臉的兇相,發出了“嗚嗚”的兩聲低吼。


    雖然雷歐的發音極度的不標準,但是我還是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雷歐說的分明是:魔鬼!吃人!


    我心裏吃了一驚,雷歐所說的與歐巴桑先前表達的意思大致相同,他們沒有說野獸吃人,而是用魔鬼和食人魔來形容襲擊者,但是讓我想把不同的是,這個說法顯然是極為不合常理的。


    我疑惑的望向金雅恩,這時陳邁克已經放開了手,同樣是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金雅恩的麵色有些蒼白,她沒有解答我和陳邁克的疑惑,而是有些焦急的催促道:“這裏不安全,我們得先離開這裏。”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緊張的望著遠處的樹林,而雷歐和歐巴桑也同樣是時不時的把目光投向那個方向,似乎在共同的防備著什麽。


    他們三人的種種表現,讓我和陳邁克更加的驚疑不定,我們倆略微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帶著他們前往我們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洞子,那裏食物和武器充足,如果真有什麽危險,我們尚且足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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