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子離開京城才有更大的勝算,在段貴妃這件事情上麵絕對不能手軟。


    所以,隻要能夠讓太子離開京城,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那段貴妃好端端地瘋掉,張口閉口都是宸妃的事情,她又是怎麽變成這樣的?莫不是皇後在背後動了什麽手腳?”蕭長歌挑眉問道。


    但是,應該不會是葉皇後。


    當年的事情她也有參合進去,此時段貴妃吐出當年之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也不會蠢到那個地步。


    “當初我有和太子提過此事,不過太子沒同意,他不會讓葉皇後冒險。所以,應該不會是葉皇後做的,不是葉皇後,那會是誰?”蒼冥絕漸漸冷凝起來,想不出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讓段貴妃失控。


    蕭長歌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難不成背後還有人在看這場戲?控製著全局?”蕭長歌心裏一驚,猛目光愕然地看著蒼冥絕。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他們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最終還是落到原點,被人把控,這種感覺真是十分不對勁。


    關鍵是,如果真有幕後主使,他們竟然還猜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分慢慢地流逝,段貴妃身邊的宮女候在床邊,不敢有絲毫的閃失。


    自從催眠之後,段貴妃已經睡了很久,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焦急的宮女不知道該怎麽辦,正想去傳太醫時,段貴妃已然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段貴妃聲音別樣的沙啞,像是聲帶被人割壞似的。


    “娘娘,您總算是醒了,奴婢擔心死了。”宮女端過水杯,伺候她喝了一口水。


    潤喉之後,段貴妃似乎清醒了一會,又是像上次一樣,這次還有零碎的片段在她腦海裏,可是又無法拚成完整的畫麵,她到底是怎麽了?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快如實和我說來。”段貴妃急切地問道。


    那個宮女支支吾吾了一會,在段貴妃的注視下還是將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段貴妃聞言,瞬間腦袋充血,不知該怎麽辦。


    怎麽會……怎麽會……


    皇上要將她打入天牢?隻因為已經過去二十多年的事情,竟然不顧這麽久以來的情分,執意要讓她死?


    天牢是什麽地方大家都知道,最差不過是被打入冷宮,而她現在卻是被打入天牢!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早知道,她早就應該知道是和瑟那個小賤人幹的,勾引了溫王,假裝嫁給溫王,實際上暗地裏和蒼冥絕勾結,隻是為了這麽一天。


    隻可惜,當時她沒有看清事情的真相,誤讓賊人進了家門!


    看著段貴妃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差,宮女遲遲不敢說話。


    外麵就是等候她醒來的禦林軍,隻要一聽見動靜,就要把段貴妃送進天牢。


    “娘娘……”宮女猶豫不決。


    “幹什麽?”段貴妃有氣無力地迴道。


    外麵瞬間衝進一群身披鎧甲、手握長劍的男子,將整個貴妃寢宮圍得水泄不通,領頭的人看似恭敬,實則早就不畏地進了寢宮。


    “屬下奉皇上之命,前來將段貴妃關押進天牢,等候發落。請吧,貴妃娘娘。”


    一聲淩厲的男音響在段貴妃耳畔,她一個激靈,驟然清醒過來,看向了那個領頭的禦林軍。


    “沒想到本宮竟有今日,嗬。”一聲清冽的冷笑從她的口中發出,極盡悲涼。


    當初風光無限的貴妃,今日已是階下囚?


    皇上,你就這麽狠心,這麽絕情,這麽無情無義?


    溫王,你此刻身在何處?假若你知道母妃的處境,是否會迴來搭救?


    段貴妃微微閉上了雙眼,腳步沉重地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一行身披鎧甲的禦林軍慢慢地從貴妃寢宮撤出,隻留下幾個哭的不成樣子的宮女。


    如今段貴妃進了天牢,她們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試問,哪個宮裏還敢要主子曾經是個階下囚的宮女呢?


    突然,一把冰涼的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那個宮女心裏一驚,沒想到該來的這麽快就來了?


    “說,段貴妃為何會被打入天牢?”一聲沙啞的聲音傳進那個宮女的耳裏。


    難道不是有人要殺她?


    戰戰兢兢地迴道:“因為和瑟公主催眠了貴妃娘娘,迫使她說出了當年下毒謀害宸妃一事,皇上大怒,便把娘娘打入冷宮。”


    什麽?宸妃不是已經死了十幾年?怎麽這樣的陳年舊事會被人挖出來?


    “除了和瑟公主,還有誰?”葉霄蘿眉心突突地跳,似乎已經預想到那個名字。


    “還有冥王和皇後娘娘也在。”宮女低聲說道。


    果真不錯,葉霄蘿收了刀,一閃身已經跳上了屋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進宮晚了一步,如果早點,就可以出麵搭救,說出事實。段貴妃也不會被賤人陷害,進了天牢。


    若不是蒼冥絕,她又怎麽會左手手廢,毀容加深,隻能成日戴著麵具惶惶不可終日?


    一想到這個,葉霄蘿的心裏就不是滋味,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先搭救出段貴妃才是。


    太子先是迴府換下了衣裳,進宮時才聽說段貴妃已經被緝拿進了天牢,急急忙忙地迴了皇後宮中,見到葉皇後平安無事,提著的心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兒臣參見母後。”太子話音剛落,隻聽葉皇後屏退了身邊的宮女,朝他冷冷一笑。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母後?我還以為你的心都撲在城郊了,怎麽樣?錦瑟找到了嗎?”


    太子知道葉皇後是生自己的氣了,沒有及時趕到搭救,但是現在她沒有出什麽事,不是最大的幸運嗎?


    “兒臣無能,錦瑟為了搭救兒臣,落下斷崖,兒臣心裏終日不安,可是此次一去並沒有尋找到錦瑟的下落,還害得母後差點被奸人所害,真是兒臣之錯。”


    太子誠懇地認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莽撞,也不會輕易地著了蒼冥絕的道。


    “好了好了,你迴來了就好,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想想應該怎麽辦吧。”葉皇後一臉凝重。


    太子猶豫了一會,麵露難色。


    “怎麽?你不想繼續爭了?”葉皇後微微一瞥,見到他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母後,勝負已定。”太子咬牙堅定道,“若是父皇沒有對您發落,那就是最大的仁慈,好好地活下去不好嗎?”


    葉皇後的眉頭皺了皺,冷笑:“若是發落了我呢?”


    太子的心思她知道,是對於當年的事情有愧疚,不忍心再對付蒼冥絕。但是他為何不想想,這麽多年的努力,難道就要白費了?


    “兒臣定當竭盡全力護母後周全,即使……即使把太子之位讓出,也會讓母後毫發無損。”除了葉皇後,在這個冷漠的皇宮,他再無親人。


    葉皇後心裏一震,連忙扶住他的身子:“不,不可,太子之位是你最後的保障了,你千萬不可丟了!”


    太子卻是冷笑一聲,俊逸的臉上蒼白一片:“若是沒有了母後,這太子之位又於我何幹?”


    他已經失去了錦瑟,不能夠再失去葉皇後。


    葉皇後怔怔不語。


    進了冥王府,仿佛卸下了身上巨大的擔子,蕭長歌錘著自己的後背進了房間,蒼冥絕跟在她的身後,一前一後地走過。


    阿洛蘭正巧路過,見兩人的身影閃過,連忙後退躲了起來,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出現。


    拍著自己的胸脯,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幸虧沒有激動地上前拉住小花,否則,又是一個大虧。


    “累了?”蒼冥絕看著一進門就倒在床上的蕭長歌,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你不累?”蕭長歌反問。


    今天處理了把麽多的事情,他又在路上和太子交手,用腦過度加上身體超支,還能不累?反正她是累了。


    “我一點也不累,不如,我幫你捏捏?”蒼冥絕貼在她的耳邊,帶著調笑。


    正說著,大手已經絲毫不顧忌地覆上了她的肩膀,拿捏有度地在她的肩膀上輕捏著。


    蕭長歌原想揮開他的大手,可是他的手勢實在舒服,見他也沒有亂動,便放心地由著他去。


    看著她享受的表情,蒼冥絕的心裏十分得意,能為她做這些舉手之事,實在是他的願望。


    房間裏安靜得隻有兩人的唿吸聲,蒼冥絕將她的秀發輕撩到耳後,露出潔白小巧的耳垂,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皎潔的玉石,側臉如同精雕玉琢的瓷器一般,渾身上下都是上帝精良的作品,尤其是白皙的皮膚,渾然天成的一絲不苟。


    蒼冥絕看著看著,驚覺自己入了魔,翻身一看,她已經入睡,嘴角掛著淺笑。


    無奈地歎息,動作輕柔地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隨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輕輕地掩門,出去。


    一出門,便看到江朔正準備敲門的樣子,蒼冥絕走出一步,在拐角處問道:“什麽事?”


    江朔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低聲道:“迴王爺,李生李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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