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女有些驚恐地看了葉皇後一眼,目光裏像是在詢問她到底應不應該開門。


    心知肚明的葉皇後自然知道前來的人是誰,很快便點點頭:“去開門。”


    應下之後,那人便打開了門,沒想到竟然是太子。


    她稍稍行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


    “兒臣給母妃請安。”太子一深黑色的長衫衣袍,顯得深沉簡單。


    葉皇後放下手中的荷包,走到他的麵前扶他起來。


    “快快起來,坐吧,母後這裏沒有什麽好的,喝點熱茶吧。”葉皇後親手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太子從容地握著手裏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熱水,看著葉皇後道:“母後,事情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貴妃娘娘體內已經被下了毒,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難以治愈。”


    葉皇後聞言,慢慢地露出一抹冷笑,隨後卻大笑起來,根本停不下來,胸腔不斷地抖動著,仿佛是遇到一件極其開心的事情一般。


    太子卻十分疑惑,她想要對付的人應該是容嬪才對,怎麽會好端端地對付一個根本和自己無關的人呢?


    “母後,對付段貴妃所為何意?兒臣愚鈍,還請母後告知。”這樣想著,太子已經問出了口。


    葉皇後止住笑,目光瞬間清冷下來:“容嬪自然也要對付,隻不過段貴妃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她做的錯事也不比我少,讓她吃個苦頭而已。”


    段貴妃知道她的事情,莫非段貴妃曾經也幫助過她?


    太子的心裏疑惑不已,母輩人的事情他不大清楚,隻知道自己能為葉皇後做的事情微乎其微,一定會盡力完成。


    “母後,快到新年了,過幾日我會到父皇的麵前求他放你出來,不管他怎麽說,這個新年,總不能少了皇後。”太子撩了撩正堂中的炭火,讓它們燒得更旺些。


    葉皇後聞言,卻有些震驚地轉頭看他,良久,臉上才露出一絲寒冷不屑的笑意:“皇兒,你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你父皇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別去做了,隻要你好好的就成。”


    伴君如伴虎,十幾年的情誼最終抵不過歲月,即使是她心都掏給了他,他也不能看在這十幾年的情分上,饒她一次。


    如今做這些事情,於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隻要太子好好地、穩固地坐在太子之位上,她就心滿意足了。


    “母後,作為兒子,必定要盡兒子的責任,不管父皇同不同意,兒臣都會盡力一試,母後也別太絕望。”太子臉色堅定地道。


    葉皇後抬頭看了看他,這張像極了嘉成帝的臉此刻顯得十分堅毅,她能得如此孝順之子,是她莫大的福分,此生已再無遺憾了。


    “好好好。”葉皇後連續說了三個好字,心情格外激動地拉起了太子的手,“你我母子二人血脈相連,心意相通,定可謀其事。”


    不過這件事情葉皇後顯然有自己的高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的信心。


    宮中沒了六宮之主,顯然在應對段貴妃這件事情上麵顯得有些手無足措。


    盡管太醫日日都在段貴妃的寢宮檢查,可是就是查不出什麽來,嘉成帝雖然沒有了繼續早朝,但是此刻已快到新年,更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沒有功夫應對後宮之事。


    蕭長歌翻閱醫書並沒有查到段貴妃中的什麽毒,隻是她的病症像極了秋莫白曾經醫治過的一個病人。


    “怎麽樣?有沒有看出什麽來?”溫王有些疲憊地來到了綠沅居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台邊上翻書的蕭長歌。


    “母妃的病症很是奇怪,和尋常的毒素不同,像是多種毒素混合而成的,隻可惜醫書上麵記載的唯有一絲痕跡而已。”蕭長歌搖了搖頭,告訴他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好辦。


    “隻可惜母妃目前為止都沒有醒來,如果母妃能夠醒來,也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毒害她。”溫王有些氣急,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杯子。


    蕭長歌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溫王,母妃體內之毒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至少也有一個多月了,就算是母妃醒來了,也未必知道是誰想要謀害於她。”


    此話也是,對於別有心機之人,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露出馬腳來?


    “宮中太醫庸庸碌碌,而你這邊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母妃至今未醒,隻怕兇多吉少。到底是我沒用,就連母妃都保護不好。”溫王有些自責地低下了頭,申請懊惱。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無助,把段貴妃中毒一事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蕭長歌難得見到他這樣一麵,也有種於心不忍的神情。


    “王爺,您也別太擔心了,總之我會盡快查出母妃中的是什麽毒,您也看看是否認識一些江湖上麵的神醫,讓他們也盡一些綿薄之力。”蕭長歌到底沒有走到他的身邊去,隻是淡淡道。


    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在之前雲遊的時候,認識一位宗城的神醫,醫術極其高明,隻不過此人生性瀟灑不羈,喜歡雲遊四海,難以見到一麵。


    幸虧溫王曾經救過他一命,得到了他的許諾,隻要是將來有需要,他必當傾盡全力救治。


    隻不過茫茫人海,要到哪裏去尋他?


    溫王眉心一跳,緊緊地握住了蕭長歌的手臂:“我現在要出門去一趟宗城,尋找之前救過的一位神醫,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就迴來,你在府裏好生待著,不要隨意亂走,我迴來時要見到你好好的。”


    說罷,便轉身出門,蕭長歌有些詫異,他怎能在這個時候說走就走?


    連忙追上他的腳步,他的身影已經到了後院處,到底是沒有說上一句話。


    深吸了一口氣,再過幾日就是新年,他現在出去,能趕得上迴來新年嗎?


    這件事情到底怎麽迴事?為何她查不到一絲的蛛絲馬跡,蒼冥絕那邊也沒有什麽消息,而段貴妃危在旦夕,事情接踵而來,沒有一絲預兆。


    一轉身,便對上了蒼冥絕的雙眼,他一身深紫色的長袍顯得十分高貴華麗,氣質不凡,讓原本就器宇軒昂的他,更多添了一絲男子氣概。


    見到蕭長歌轉身,他立即張開雙臂,準備接納她的身子。


    蕭長歌悠然地走到他的身前,無視他的懷抱:“你怎麽過來了?”


    見她沒有動作,蒼冥絕主動撈過她的身子,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裏,像是等待已久的期盼,此刻終於滿足了。


    “我已經過來很久了,一直等著他離開。”蒼冥絕擁著她進屋,光明正大的樣子仿佛把這裏當成了他的家。


    蕭長歌隨著他的腳步進了屋,換上房門,和外麵的世界隔絕。


    “我已經查出來了,那毒是一種慢毒,被下藥的人根本察覺不出來,隻有到了藥發揮作用的那一天,才會突然間就斃亡。


    這次段貴妃毒性突然發作,可能是因為在雪地裏摔跤的緣故,迫使到了她體內的毒素。”蒼冥絕清楚地分析道。


    蕭長歌恍然想起了秋莫白留給她的那本書,上麵記載的內容和他說的不相上下,隻是記錄的內容很少。


    “我在外公留給我的那本書上見過,沒有詳細描述,也不知道這個毒叫做什麽。我想如果要知道解毒方法,隻能飛鴿傳書給我外公。”蕭長歌抬眼看他,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既然書籍上麵有記載,那就說明秋莫白當初肯定醫治過這種毒。


    “你先別急,這種毒也並不是不能解,下毒的人肯定知道解毒的方法。”蒼冥絕止住她就要起身的動作。


    把她壓迴自己的胸口裏,大手摩挲著她纖細的雙手,他難得過來一次,怎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這麽說,你已經查出了下毒的人是誰?”蕭長歌閃閃的雙眼抬頭看他,流露出一種疑惑的光芒。


    看著蒼冥絕的目光,就知道他一定是查到了是誰幹的,他的眼睛能騙得過任何人,卻騙不過蕭長歌。


    “是皇後。”蒼冥絕微微一抿唇,聲音沙啞地道。


    “皇後?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已經被打入冷宮,又是怎麽把毒下到段貴妃的身上?”蕭長歌越發地震驚起來。


    疑惑的是,葉皇後根本沒有理由對段貴妃下手。


    蒼冥絕卻冷笑起來:“葉皇後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現在是年下了,而段貴妃的病有沒有人能治。若是葉皇後治好了她的病,你說父皇會不會網開一麵,本著一家團圓的想法讓她出來?”


    新年原本就是一個團圓的節日,也需要一國之母出來主持大局,這幾個月沒有了皇後,後宮裏已經很不平靜了。


    隻要觸動了嘉成帝的心,葉皇後出冷宮是遲早的事情,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後宮不能一日無後。


    蕭長歌淡淡地皺了皺眉:“這個葉皇後很會把握時局,恐怕這個計劃在她進冷宮的第一天就想到了吧。”


    想要扳倒葉皇後,看來沒有那麽簡單,隻要她出冷宮,當初對付她的那些人,就沒有那麽好過了。


    “她做皇後這麽久,心機深重,想一個讓自己出冷宮的辦法,對於她來說簡單得很。如果這件事情我猜對了,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怎麽阻止她。”蒼冥絕鬆開她的手,皺著眉頭來迴踱步著。


    “現在隻有比葉皇後先一步醫治好段貴妃,才能組阻止她,可是,我目前還沒有研究出來。”蕭長歌歎了一口氣,她突然發現,她做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聽她自責的語氣,蒼冥絕心疼的摟過她的身子,低聲道:“我也隻是猜測而已,如果這件事情不是葉皇後做的,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這件事情沒有如果,要是讓葉皇後出來了,那麽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曾經讓她進冷宮的那些人。


    蕭長歌想了想,還是道:“我現在先寫一封書信給我外公,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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