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不肯屈服,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拋開這理由……”蒼冥絕目光深不可測,忽而一冷,淩厲道,“聽說,他最在意的就是妻子兒子,他老來得子,前幾天又剛滿月,若是奪走了他的心頭肉,看他還妥不妥協。”


    江朔心裏隱隱發冷,他沒想到從前蒼冥絕最不屑做的事情,竟然能從他的口中說出。


    “王爺,這樣做隻能讓他的表麵屈服,實際上叛變的可能性也高。”江朔低聲說道。


    雖然蒼冥絕對掌控這種事情了解得很深,但是始終避免不了背叛和敵對,縱然是再好的一個人,也有可能會被人樹敵。


    蒼冥絕麵無表情,冷漠的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薄唇輕啟:“我要的是臣服。”


    “砰”一聲,外麵一聲細碎的聲音傳進兩人耳裏,蒼冥絕目光霎時清冷起來,冷肅如同一道寒冰,直勾勾地射向了門口。


    “誰?自己出來。”


    方才聽得太入神,蕭長歌腳尖竟然不知不覺地踢到了自己前麵的牆,縱然是一聲再小不過的聲音,此時卻放大兩倍傳進蒼冥絕的耳裏。


    她臉色微變,連連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眼前的情況,此時和蒼冥絕相認,不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其他人派來的奸細,總之,這樣一個情況,就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她咬咬唇,裏麵空氣的冷意已經傳到了她的身上。


    “王爺,是我。”


    一個清冽平穩的女聲透過窗戶傳到蒼冥絕的耳裏,他緊斂的眉毛並沒有因此鬆下來,反而越發地緊了。


    這個聲音是魅月的,蕭長歌萬分耳熟,沒想到竟然是魅月替她擋了蒼冥絕的一陣懷疑。


    側麵拐角處書房的門口,燭火朦朧照映下出現了一道纖長的身影,那個身影就是魅月,蕭長歌絕對不會認錯。


    “王爺,這是小米銀耳羹,這麽晚了您喝點養養胃。”魅月推開了書房的門,平靜如水地走了進去。


    自從蕭長歌離開之後,她踏進這個書房的次數一隻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不是她自己不願踏進,也不是蒼冥絕不讓她踏進,而是她自己的心不能釋懷,每當看到蒼冥絕,她就會想起自己的過錯。那種深深的,不能自拔的過錯紮根於她的心底。


    “放下吧。”蒼冥絕心裏的疑惑還是沒有消除,從他的方位看去,並不是正門的方向。


    “你什麽時候來的?”蒼冥絕看著冒著熱氣的小米銀耳羹,挑眉問道。


    “剛到,您就發現我了。”魅月如實稟告。


    沒想到蒼冥絕的內力越來越深了,她的腳步才剛剛停頓在門外,正打算敲門的時候,裏麵就冷聲冷氣地問是誰。


    “不對,外麵肯定還有人,江朔,你出去看看。”蒼冥絕腦子迅速地轉了起來,朝著左邊窗戶走去。


    兩人立即跟著他的腳步上前,之間西窗正中間的位置被戳了一個小洞,若是站在外麵,這個絕對是一個能看到整個書房全景的方位。


    若真是如此,那些人對冥王府的了解一定不亞於他們在冥王府待了這麽久的人。


    蒼冥絕雙手摸上了窗戶上麵的小洞,他的食指慢慢地重疊到了窗戶上麵的小洞上,根本就放不進去。


    “是個女子。進了我冥王府的門,就不要想出去。”蒼冥絕低低地冷笑一聲。


    魅月和江朔直覺便知道有陌生人已經闖入了冥王府,都怪他們看守不嚴,竟然讓外人闖進了府裏。連忙抬腿往地上有腳印的地方追去。


    逃跑的身影有些歪歪扭扭,全然沒有了剛從外麵進來的那股期待和神氣,蕭長歌隻想快速地離開這個地方。


    如果她猜的沒錯,此時蒼冥絕已經發現了一切事情,追了上來。


    她的身影不斷地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前麵就是後門,隻要將門銷一拔,外麵的明溪便會來接應她。


    “站住,哪裏來的小賊?竟然敢夜闖冥王府?簡直活膩了。”魅月冰冷的聲音貫穿整個黑夜,她一拉手中的劍,劍與劍鞘分離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刺耳,響徹天空。


    她的劍一離手,飛快迅速地射向了蕭長歌前麵的雕花梨木門,劍與門入木三分。


    什麽時候魅月的功力竟然變得如此厲害,那劍飛快而過的聲音就像是大風一般從蕭長歌的耳邊唿嘯而過,震人得不像樣。


    “我說站住,你沒有聽見嗎?”魅月冷冽清寒的聲音簡直不像是她自己的,如果是在現代,蕭長歌一定會以為有人為她配音。


    蕭長歌腳步漸停,沒有迴頭。


    “你是誰?為什麽要夜闖冥王府?說出來便饒你不死。”魅月冷然道。


    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威脅人的把戲。


    “關你何事?我要走,你也攔不住。”蕭長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粗啞一些,避免以後見麵耳熟。


    “好狂妄的語氣,有本事你轉過來,聽了冥王府那麽多秘密,想要活著走出冥王府根本不可能。”魅月冷哼一聲,手中的劍被她靜靜凝視著,突然,散發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映照得蕭長歌雙眼微微眯起。


    這是將內力凝聚到了劍上,蕭長歌看過好多人這樣做,力量雖大,風險同樣。


    “若是不說,別怪我劍下無情。”魅月還沒有用到最高一絕,不過也快了,這一掌出去,沒有多少人能敵過她?


    如此的招式用來對付自己會不會太過看得起她了,從來都沒有練過武功的她。


    “那你就試試看。”蕭長歌不敢轉身迴頭,她害怕身後站著蒼冥絕的身影,她害怕自己看到他,就挪不動腳步。


    “嗬。”一聲冷笑劃破長空,魅月手起,劍落。


    用了六層功力的她還沒有將劍法全部的威力都發揮出來,她還想留蕭長歌一口氣,來追問她的身份。


    看著她來勢洶洶的劍氣,蕭長歌正準備靈巧地轉身一躲,雖然躲避不會有太多用處,但是至少能夠和她的劍氣擦身而過,不會被傷的太過厲害。


    但是,她的眼前不知從哪裏飛來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讓人眼花繚亂,看不清楚之時猛地擋在了蕭長歌的麵前。


    “砰”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聲,明溪整個人跪到了地上,單手撐著前麵的雪地,五指下落三分,樣子十分淒厲冷酷。


    “明溪!”蕭長歌看著他硬生生地為自己擋了那一股劍氣,全身上下都開始發抖起來,尤其是在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之後。


    除了蒼冥絕,從來沒有人為她抵擋過什麽傷害,如今,明溪二話不說地突然衝到了她的麵前,如此勇氣……要有多大的保護欲望才能撐得起來。


    “我,我沒事,趕緊走。”明溪半蹲著身子,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要走一起走,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你。”蕭長歌說罷,一隻手猛地摸向了自己藏有銀針的胸前,不經意之間,摸到了藏有沒有任何藥水浸染的銀針。


    “江朔,你去把他們兩個人綁起來,好好審問。”蒼冥絕一直背著手,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兩人。


    這兩人的身份來曆絕對不簡單,而且那個男人的眼神,他好像有見過,隻是現在想不起來了。


    蕭長歌突然迴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手中的銀針飛插到了江朔的麻止穴中,另外兩根銀針飛向了蒼冥絕和魅月的方向,隻是有了江朔倒地的前車之鑒,他們兩人早有防範。


    皆是身形一閃,躲過了那兩根銀針的侵體。


    “王爺,你沒事吧?”魅月看了看王爺,見他搖搖頭之後,連忙去扶起雪地前麵的江朔。


    兩道深重的劍眉斂起,卻動也不能動動一下,身子周圍全是麻麻的酸澀感,隻要別人輕輕一觸碰,就會如同上千萬螞蟻在爬行似的。


    魅月看著他麻止穴上麵的銀針,她心知這個並不是要害,便伸手將銀針拔了出來。


    “看來,她並不想要你的命。”魅月淡淡道。


    身上麻麻酸澀的感覺一點一點地減弱,江朔的四肢重新開始活動起來,他在雪地上踩了幾腳,有些憤憤然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栽在一個女子的手上。


    “都是我一時大意,竟然著了他們的道。”江朔言詞中悔意頗深,看向蒼冥絕時,卻發現他的雙眉緊皺,目光緊緊地盯著一處,不曾動過。


    “王爺,您怎麽了?”江朔疑惑地在蒼冥絕的麵前問道。


    這種情況下,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繼續追上去。


    雪花慢慢地飄落著,蒼冥絕的嘴唇霎時間白了起來,臉色也不是方才正常時的臉色。


    良久,他才緩緩地動動唇:“沒事,別追了。”


    有些茫然地轉身,腦袋一片空白。


    方才那個女黑衣人出手銀針的手勢,速度和力度都和蕭長歌沒有兩樣,仿佛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怎麽迴事,他的心,死灰複燃起來。


    總有一種預感,這次上天要將他失去的一切都重新拱手送迴他的身邊,不論是什麽。


    抑製不住的笑意從他的嘴角邊流逝出來,洋溢著令人不解的微笑。


    他身後的江朔和魅月緊跟著他的步伐。


    雖然不知道蒼冥絕為什麽要放過那兩個黑衣人,不過,向來習慣了服從命令的他們根本沒有疑惑的理由。


    他們沒有人受傷,那黑衣人也沒有想要殺他們的心,隻是,他和蒼冥絕之間的對話被她竊取,不知道下一步她的動作是什麽。


    會有利?還是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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