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慶東後知後覺,“嗐!我就說乍見臨山隻覺年輕,卻沒反應過來你老小子竟然重迴真麵目了。”


    臨山拱手,滿臉慚愧。


    “是不想剃, 莫說二位公子瞧得不順眼,就是臨山自個兒,也覺得別扭,這臉上少了層毛,就像沒穿衣服那般。”


    說到這裏,三人都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外頭蝶舞蝶衣本是來奉茶送吃的,聽得屋內笑成一團,四目相對,齊齊歎氣。


    蝶舞低聲說道,“少夫人病重,四公子卻也不陪著,偏二公子還跟著到此,尋歡作樂。迴頭你我莫要說漏嘴,免得惹四少夫人與忍冬姐姐更添煩憂。”


    蝶衣頷首。


    “我自然省得——”


    她頓了一頓,拉過蝶舞退後三五步,方才說道,“你我也莫要多慮,我來這些時日,瞧著四公子待少夫人可不是尋常的好。”


    蝶舞歎氣,指著屋裏頭。


    “這般笑聲,難不成是替少夫人擔憂?”


    也是!


    姐妹二人無話可說,隻在離門約莫七八步時,才朗聲喊道,“臨山大哥,奴二人來給公子送些熱水、果子點心。”


    片刻之後,臨山親自出門來取了托盤,“你們自迴去看顧著少夫人,這裏我來伺候。”


    二人屈膝行禮告退。


    臨山再入內時,秦慶東本也沒吃好晚飯,瞧著新出爐的點心,並抓了一塊,放到嘴裏,“快些說來,你如何知道這般清楚?”


    “屬下做了三五日叫花子,就在郡主別院外頭兩條街子上要飯。安王爺薨亡實屬突然,屬下得四公子吩咐,往外查探一番,好生奇怪的是,在安王爺薨亡那一夜,安王府後門外頭的百姓陋居之中,私下傳言,鬧了鬼。”


    裴岸聽來,眼神淩厲起來。


    臨山看著裴岸微微點頭,“屬下去查了,應不是什麽鬼,恐就是半夜三更潛入了賊子,隻是百姓家屋頂瓦薄,被那賊子踩塌幾片,惹來狗叫雞鳴,一傳十十傳百,才說有厲鬼來安王府索命。”


    秦慶東一拍大腿,“安王爺被人所害?”


    說完這話,他立刻又搖頭否認,“不可能!不可能!安王爺一生碌碌無為,不弄權不貪財,平日裏就喜歡遛狗逗貓的,玩物喪誌,哪裏會有個死對頭,害了他!”


    荒唐!


    不可能!


    臨山看了二位公子各一眼,自家四公子好似心如明鏡,猜到了些許,“安王爺薨亡那一日,郡主府可有動靜?”


    “安王薨亡次日一大早,聽得人說,他風塵仆仆騎馬奔迴府中,還在門旁與人說道,此次去成縣頗為不順利,半路差點遇了不長眼的土匪。”


    嗯?


    裴岸側首,“喬萬說的?”


    臨山拱手,“可不就是,本來誰能聽得到,可那一日,他迴來陣仗大,好似真是遇了險那般,同門房說話時,聲音也比平日大不少。不然街對麵的人,哪裏能聽得到!”


    秦慶東歪頭,“這有何不對?”


    裴岸手指倒叩案幾,沉吟片刻,方才說道,“聽不到才對,故意讓人聽到,就蹊蹺了。”


    臨山狠狠點頭。


    “屬下去盤問老周等人,大夥兒本是無甚有用的信兒,偏就這一句,好兩個茶博士都聽到。索性說與屬下來聽,屬下一琢磨,喬萬那漢子從來恨不得沒入人群,曆來低調,怎地會突兀的說那句話!”


    “後來呢?”


    臨山歎道,“正逢安王府治喪,屬下時不時混進去打探些信兒,無功而返,連著太醫與安王府眾人,都覺得自家王爺就是被貓兒嚇著,吃了小餅沒有咽下,就噎死了。屬下總覺不對,大姑娘千方百計要阻止與雍郡王這門親事,安王爺乍然薨亡,莫說皇室宗親,就是京城五品以上大員,都得守孝。這事兒……,不尋常!”


    聽到這裏,秦慶東一拍大腿,“對啊,安王爺薨亡,咱們聰慧的大姑娘與雍郡王這親事必然要後延三個月,嗬!難不成是——”


    他也不敢說出心中猜想,裴岸倒是滿臉鎮靜,示意臨山繼續說道。


    “屬下橫了心,就候在郡主別院周邊,昨兒一大早,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姑娘鬧了這麽一出。”


    “她去見誰?”


    裴岸自言自語,臨山搖頭,“這些屬下還未探得,但昨兒傍晚,金大公子差使管家金莫去郊外河道裏打撈馬車與喬萬的屍首,誰曾想不止喬萬一具,還有胡家村另外兩個漢子的屍首,據說其中有個叫胡老二的,還是救了大姑娘上來之人。”


    “啊!臨山,這又是唱的哪一著?”


    秦慶東幾乎快跳起來了,這救命的人卻死在河底,哪門子的道理?


    臨山搖頭,“具體屬下也不知,但昨晚胡家村老小百號人給金莫幾七八個家丁護衛圍住,今兒一早,浩浩蕩蕩的入城,鬧到了縣衙,胡老二家的老爹與兩個兒媳婦,一路哭喊,隻說郡主之女金大姑娘殺人滅口,害了他家兩個兒郎……”


    那陣勢——


    秦慶東不用多想,就知何等的勁爆。


    “一路就這麽鬧著進來的?”


    臨山點頭,“胡家村的人也聰慧,敲鑼打鼓,哭天抹地,初時尋不到縣衙,繞了兩個坊市,才得到衙門口——”


    秦慶東忽然大笑起來。


    “人是不是金拂雲所殺,我不做猜測,隻是這事兒……,哈哈哈,金拂雲隻怕也想不到,她從前草菅人命時,沒想到有這麽一天吧。”


    裴岸聽到這裏,大致明白。


    “臨山,近些時日就在府上歇著,那些事兒不用再跟,金家要摘開,隻怕也得脫層皮,弄不好雍郡王都要被牽連一二。”


    臨山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喬萬差人下毒之時,隻怕也想不到自己就這麽淹死了。”


    秦慶東滿臉喜悅,重重拍著臨山肩頭。


    “還得是大哥出馬,我也差人去查一番,安王爺薨亡之事兒。”話音剛落,裴岸抬頭阻止,“你別淌這渾水。”


    秦慶東不解,“為何?”


    裴岸微歎,“如若是大姑娘膽大包天差人所為,那喬萬就算昨兒不淹死,明日也要吊死、猝死,就像悄無聲息消失的餘成。”


    秦慶東滿臉疑惑,“你是說,大將軍出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之炮灰原配擺爛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棠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棠錦並收藏穿書之炮灰原配擺爛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