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不解,齊悅娘失笑,“長姐身子好,嫁過去就不曾歇過,她家的大姑娘如今都快要談婚論嫁了。”


    好家夥!


    宋觀舟伸出手指頭,“十個?”


    齊悅娘壓下她手指,“滇南酷暑之地,倒也不是生一個活一個,你二哥不曾說過?他半年前送節禮去時,長姐又再次有孕。”


    噗!生育能力這麽強悍的嗎?


    “那如今多少個男娃女娃?”可太好奇了,想著他們家的人,大多生育艱難,蕭引秀到如今,身下也隻兩個哥兒,大嫂早寡,唯有一個欽哥兒。


    想不到裴秋芸一騎絕塵。


    齊悅娘被宋觀舟好奇表情取悅,吃了兩口粥,方才抬頭,“她家十姑娘應是滿三歲了,如今七女一兒。”


    “這麽多?”


    齊悅娘噗嗤一聲樂了,“這可是福分,若是再多兩個哥兒,隻怕京城皇後娘娘都羨慕長姐。”


    可惜——


    “七個女兒,這會兒還有個在肚子裏?”


    “約莫中秋過後,重陽之前,怕是要生了。但願再來個哥兒,不然她家旺哥兒身子羸弱——”


    同她早逝的丈夫差不多。


    先天不足,獲封世子後,更是三日一小病,七日一大病,全靠名貴藥材養活。


    “長姐應是能如願。”


    宋觀舟嘴上附和,實則心裏頭狂唿,一年一個,還活了七女一兒,這生育能力從前隻在長輩們口中聽說。


    到她在大城市做宅女時,已經絕了生育的心思。


    莫說七八個,就是一個,她都無甚興趣。齊悅娘瞧著她奇怪的表情,再是忍不住,捂嘴仰天悶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女子多生養,才是福氣。”聽得這話,宋觀舟聳肩攤手搖頭,“這福氣給旁人好了,我是不喜。”


    “嗯?”


    齊悅娘看過來,宋觀舟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露餡,顧左右找補,“我身子不好,此生怕是子嗣艱難,這點應是遺傳先父先母,他二人膝下除了抱養的大哥之外,也就我一根獨苗苗……”


    “不急!來日嫂子給你尋些好大夫,多出幾劑草藥,定然有好信兒。”宋觀舟麵上感謝齊悅娘,實則暗自下定決心,腰斬之事邁不過去,堅決不能生娃。


    妯娌二人吃著粥菜,宋觀舟有一搭沒一搭,最後才問到齊悅娘,“何事讓你如此心憂,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


    齊悅娘滿臉苦澀,片刻之後才抬頭,看向宋觀舟。


    “母親……”


    宋觀舟心頭大驚,不會是父親不在府上,二嫂想要給她的老姑母放出來吧?


    果然,下一刻齊悅娘就語氣低沉,左右為難的開了口,“你二嫂到我房裏說了兩日,隻說讓母親出來與孩兒們見見。我隻說父命在上,萬萬不敢,奈何你二嫂軟磨硬泡,硬是固執己見。”


    說到這裏,齊悅娘緩緩抬頭,“而今守著小佛院的人,因著父親和海叔出去,我雖能說動一二,可這般大事兒,我哪裏敢?”


    “那大嫂把父親抬出來搪塞二嫂,她若要去見,隻管拿父親的親筆書信,你見字讓門。”


    “嗐!”


    齊悅娘扶額,滿臉無措,“你二嫂是這般 好打發的?定然不是。她隻說自己如今式微,不得能耐,仰仗嫂子過活,隻求姑侄見一麵,幾個孫兒也想著祖母呢。”


    “……那大嫂的意思?”


    齊悅娘想到過往與那囂張跋扈的婆母相處的歲月,也隻覺得厭煩,可終究 綱常倫理在此,父親能心狠,她一個兒媳,真能翻出舊賬討伐婆母不成?


    自是不能。


    “你二嫂鬧得實在兇狠,偏偏你二哥不管不顧,昨兒我才要與你二哥通個氣,他倒是好,借機走了個幹淨。”


    “大嫂,這事兒你不能應下,不然迴頭來父親也是要問你職責疏忽的。”這府裏上下,誰不知道公爺厭煩老夫人,二人相看生厭,再者說來,“前頭大舅、三舅在時,父親也不曾放老夫人自由。”


    宋觀舟這話說得直白,老夫人親生兄弟們都不顧,用得著她一個兒媳操心嗎?


    “可是,聽得說母親許久不曾出門曬過日頭,問了守門的婆子,隻說身子一般,年歲大了,總有些不喜行走。”


    小佛堂跟前有個小院子,巴掌大,能走到哪裏去?


    “我家欽哥兒這幾日身上不適,高熱幾次,都想見祖母,說來母親與父親不合,做了些許錯事,可在三個孫兒跟前,從來都是嗬護備至。”


    宋觀舟約莫能感受到齊悅娘的心軟。


    “嫂子,這事兒你來問我,我也沒轍。”她不失禮貌淺淺一笑,“大嫂知道,我從來不管這些事兒,老夫人……,她親生兒子親生兄弟都置若罔聞,反倒是娶了兩個好媳婦,惦念著她。”


    齊悅娘抬頭,看到似笑非笑的宋觀舟,複又低頭。


    “我知道母親待你多為苛責,其實待我何嚐不是一樣——”宋觀舟淡淡一笑,“不一樣,她是要我的命。”


    這……


    直到這時候,齊悅娘才反應過來,宋觀舟對婆母是怨恨多過氣憤,從前她以為隻是婆媳不合,如今一瞧,倒是自己尋錯人了。


    立時擺了笑臉,“罷了,如你所言,世子與老四都不著急,我不過就是個寡居的媳婦,可不敢忤逆父親所言。”


    忤逆不忤逆的,宋觀舟哪裏知道?


    就算蕭引秀與齊悅娘帶著三個孫兒到小佛堂偷摸見一麵,她知道又能如何?


    “嫂子比我聰慧,權衡利弊再瞧著要不要應了二嫂。”


    齊悅娘點點頭,吃了最後一口粥菜,以羅帕擦拭唇角之後,才緩緩說道,“我知母親所為都是世間不可容之事,但念在是一家人,尤其是孫兒——”


    剩下的話,她也說不出。


    譬如三個孫兒想念祖母,這話說給誰聽都使得,偏偏不能說給無子的宋觀舟,欽哥兒、淩哥兒年歲大些,還說得過去,可桓哥兒呢?


    小小人兒,如今還記得祖母是誰不?


    “大嫂 瞧著辦就是,我這整日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你問我也是多個糟心的事兒。”


    宋觀舟笑意盈盈,揭過這事兒,轉而問道:


    “……中秋要兩府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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