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春播結束之後,京城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其實就是有人想要“造反”,想要營救興漢皇帝劉承曜。在這些人看來,劉承曜還活著,那就意味著興漢還沒輸徹底。


    既然大明的新君膽敢不殺劉承曜留著“折辱”他,那就別怪大家去救他然後打著劉承曜的旗號複國了!


    可是他們意外順利地摸到了劉承曜居住的地方,想要把已經比過去胖了20斤的劉承曜帶走時,這位前皇帝動心了一下,卻忽然誓死不從,不顧對方的勸說,就是不離開。


    這些想要“複國”的人士都傻了,自己這都趕過來救了,怎麽變成這位不樂意了呀?也不是帶他殺出去那麽危險,而是喬裝打扮偷偷離開,安全性有保證的。


    但劉承曜哪裏會相信周宇對自己的防範這麽輕,會有這麽一批人直接就混進來要帶著他“複國”。他心動了一下就迅速變得多疑了起來,畢竟是當過皇帝的。


    這不會是周宇給自己下的套吧?故意派了群假的過來要帶自己逃,自己要是真的傻乎乎的跟著跑了,半路殺出一隊人來,把所有人都宰了,那豈不是找到理由把自己殺了,絕了後患了麽?


    皇宮被攻入,滅國的那一刻都沒死成,現在他哪裏會想著死呢?


    當時死掉的話,還會有許多興漢的舊人心心念念,覺得他劉承曜“殉國”了。現在死在逃跑的路上,就如同一隻鼠輩,難看,太難看了。


    所以劉承曜拒絕了跟他們離開,對方越勸他的心越堅決。因為時間拖的太久了,看守他的人怎麽可能還沒反應過來,這不明顯是個圈套嘛!


    的確如此。劉承曜的看守哪裏會這麽鬆,隨隨便便就被人摸進來呢?


    這些“複國者”還是因為沒有拿武器才被“準許進入”的,如果他們拿著武器,大明一方還要擔心他們一刀幹掉劉承曜呢。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皇子,就等著劉承曜死了“登基”呢。


    這些人選擇的“漏洞”其實一直都是大明一方故意安排的陷阱。有漏洞來釣魚,是比密不透風強的。因為外界的人很難分辨究竟他們找到的“看守漏洞”是不是真的漏洞。


    這就和你偷到一座房子的鑰匙,結果這把鑰匙能打開這座房子通往外界的所有的門,但隻有一道門是真的,其餘的門都是陷阱。


    這種防護比你偷到一把看守嚴密的鑰匙,去試所有的門,能打開的那道門就是正確的入口要更可怕。因為你就算很小心,試了幾道門發現都能打開之後,就算沒中陷阱也會懷疑這鑰匙是假的,下次再偷鑰匙的時候都會疑神疑鬼。


    這些“複國者”就是發現了一個看守的“漏洞”,然後興衝衝地就幹了,結果就是真的被“一網成擒”。


    大明的人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存了用這一次的事件來“試一試”劉承曜的想法,最終發現劉承曜還挺聰明的,居然知道不對勁沒有跟那些人走。


    劉承曜在發現這些人真的被捉了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那副放心了的樣子把這些“複國者”看破防了,破口大罵劉承曜。


    “無能昏君!枉費我等一腔熱血,還想要為你複國,呸,現在看來真是我瞎了眼啊!”


    “陛下何故如此,何至於此啊~~~~”


    “狗皇帝,你可害苦我了!我就不該貪這幾百兩的銀子,唉!完啦完啦……”


    劉承曜被罵的臉色有些難看,最後幹脆直接說:“興漢已亡,我已不是名皇帝,你們為何以一己之私逼迫於我吔?”


    “我隻有活著才不會有人敢立個新皇帝造反,天下才能安寧。為了百姓,我也不會跟你們去的。”


    這些話半真半假,有一部分是說給在場的大明的人聽的。但他心灰意冷的那部分確實是真的,他真的無法想象真的逃走後,麵對他的是艱辛還是痛苦。或者兩者都會有吧。


    如今大明已領天下,自己難道逃出去之後把什麽事都委托給下麵熱衷複國的人,然後自己日日飲酒享樂?若是日日勤勉還複不了國,隻能被打的像老鼠一樣到處藏,那還不如在這裏過日子輕鬆。起碼不用提心吊膽被人抓起來砍了腦袋。


    劉承曜有人“營救”的事情很快就登上了《大明周報》,變成了閑聞趣事一般記載,被百姓口口相傳之後,當初那個大家想象中的興漢皇帝身影就慢慢變模糊了。


    一些原本的興漢“老頑固”們,在看到這個新聞報道之後,也是沉默不語。對於興漢複國這種事就很少提起了。


    經過調查,這些“複國者”其實不是什麽野心家,他們隻是受到一些興漢皇室相關的貴戚煽動和收買,才冒險做出這件事的。


    這些貴戚在興漢亡了,天下被大明掌控之後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特別是他們不少人過去是和皇帝一家綁定的富貴,靠著管理皇莊和打理皇家相關的產業獲得收入,又富貴又輕鬆。


    興漢亡了之後,這些皇家產業當然都被周宇收走,他們這些貴戚自然也不可能在管理崗位上繼續待下去,紛紛“下崗”。


    雖然因為過去賺錢容易,家裏還有底子能夠維持開銷。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坐吃山空,就想著做一些產業。


    當開始自己動手做的時候就發現落差了。過去大家看在皇帝的麵子上捧著他們,做什麽都是別人堆著笑臉給他們看。現在他們自己來做,因為受到過去身份的束縛,十分別扭,根本做不來。


    接連失敗,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之後,抑鬱之餘這不就懷念起還在京城裏好好活著的劉承曜了嘛。就想著幹脆把劉承曜救出來,然後幻想這位前任皇帝可以一唿百應,到時候幾省一起反,說不定就又把大明給打迴去了呢。


    再不濟也能偏安一隅啊。那樣他們這些人就能又圍繞劉承曜過上富貴日子了,因為“救駕”的功勞,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呢。


    生活中的失意搭配想象中的美好,讓他們做出了“救駕”的舉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周宇沒有猶豫,這種事決不能姑息。砍頭、抄家、流放一條龍,他可以不會,但這麽大一個朝廷,有的是人會。


    這件“救駕”的事看起來雖“大”,但也隻是一時喧囂,很快就過去,沒人提起了。


    這一次“救駕”反而讓一些懷著“複國夢”的人失去了複國的想法——誌同道合者太少,而就連興漢皇帝自己都不想逃。


    真真是令人心灰意冷,還不如拋棄過往,好好過眼前的日子。


    這邊《大明周報》已經出了快接近三十期,每一期都是在全國“大賣”,隨著印刷機的增多,印的報紙越來越多,卻依舊不愁賣。


    《大明周報》的成功,讓一些文人也想要進入到辦報的行列裏去。


    但是在辦報之前,他們就得先適應一個東西,那就是新的紙和新的硬筆——石墨鉛筆。


    毛筆的可攜帶性和即時書寫的屬性太差了,周宇在延壽教的時代就開始推廣石墨鉛筆了,還建立了石墨鉛筆作坊。


    就是為了普及教育而做的,石墨鉛筆在同樣一張紙上,比毛筆可以書寫的字數要多得多。毛筆你可以說它千般好萬般好,門檻就是高,遠遠不及不用隨身帶個墨水瓶的鉛筆方便。


    辦報的人你要讓別人排版,你寫的字就得讓人家認識。你用毛筆寫的再漂亮,人家看不懂你龍飛鳳舞的漂亮字,一點用沒有,排版印刷的工人隻認鉛筆寫在紙上的字,而且得是正楷。


    不然他們覺得這字有點不對的話,說不定就找錯字排進去了,耽誤事耽誤時間。


    所以,這些文人們現在大多數人都開始了學習鉛筆,學起了正楷。對外當然說是也想辦一張報,血這個是“無奈之舉”。


    實際上誰心裏不清楚,既然大明皇帝推廣硬筆和正楷,那未來科舉考試說不定就是用硬筆和正楷考。屆時你的毛筆字再好也隻能成為額外加分項,卻不能在考試中用出來,如果不會用鉛筆,說不定連考試的機會都沒有。


    科舉就是為了做官,到時候官員們大家都用硬筆寫正楷進行公文通傳,就你用毛筆那邊龍飛鳳舞,這樣的異類還想混官場呢?


    所以大家有心進步的,都買鉛筆,買新出的專門給硬筆使用的書寫用白紙,在上麵練字。


    以前毛筆使用的紙張得不吸水,下筆之後墨不暈開變得模糊不清才為上佳。現在硬筆使用的紙就不用那麽講究,表麵光滑一點,材質白一點不要讓鉛筆寫上去模糊不清就算是能用的紙了。


    倒是不用怕破,因為現在的紙做不了太薄,很難寫破。甚至寫錯字之後,還能用小刀輕輕刮去紙上的鉛筆字,然後再寫下去呢。


    可就算做不了太薄,紙張的價格也便宜了好幾倍,真的是讓一些文人在這方麵的開銷大大降低了。因為鉛筆也不貴,寫的字還多。


    而有了鉛筆就需要削鉛筆,有些比較窮的文人覺得把那寫字寫鈍掉的鉛筆頭用小刀削掉有點浪費,閑著也是閑著,就別有創意地選擇在紙上畫畫。用畫畫過程中的摩擦把鉛筆頭打磨尖。


    沒想到一些人畫著畫著覺得這硬筆的線條和軟筆畫完全不同,想要畫得寫實比軟筆簡單多了,便多出了興趣,開始研究。


    不知不覺間,素描畫開始發展。然後就漸漸發展到拿著尺子,然後用硬筆在紙上用鉛筆進行設計。


    隻要一個工具,可以推動很多東西自然而然地出現,加快它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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