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襄道觀察使朱哲生,以為朝廷出兵就穩了,結果反而是延壽教的人先到!


    周宇之前為了朝廷出兵阻止延壽教阻攔糧稅進京的預案就是在安右道的乾州放了兵。


    乾州的西麵就是荊襄道的襄州,乾州駐紮軍隊可以輻射四省。北麵是宣慶道的歡州,南麵是淮揚道的洪州,東麵還有一半和淮揚道首府淮州的秋莊縣接壤,一旦有事從這裏可以四麵出擊。


    因此一收到朝廷出兵5萬的消息,乾州的延壽教軍隊立刻被激活。


    延壽教的四個精銳教兵師,兩個師在草原鎮場子,迴來兩個師,其中一個在冕州鎮場子,這次隻派出了一個師1萬2千人。但和他們配合的軍隊並不少。


    延壽教大肆擴充民眾作為教兵預備役,此時各地民兵就有十幾萬。這一次再派出1個師的護教者和2個師的民兵,共4萬8千步兵前往荊襄道。


    不僅如此,延壽教還派出了1萬駿騎軍同行,這樣在部隊質量和組合上就超出了官軍。


    反正京師應該是不敢再往外派兵的,京師的重要性沒人敢忽視。要是因此不停抽調禁軍導致京師空虛,被延壽教趁虛而入,那就滿盤皆輸。


    周宇有本事把北原皇帝和太子一舉生擒讓劉承曜十分警惕,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太子往南方送,在南方先做個“預備”了。萬一事有不諧,興漢還能在南方繼續抵抗。


    而周宇為了避免京城還會咬著牙出兵,給荊襄道增援。發令讓草原的胡人騎兵分兵兩萬到昭義軍的附近晃一晃,嚇一嚇人。


    隻要他們去晃了,昭義軍的緊急軍情一報,周宇不信興漢京城還敢往外派兵,收縮都來不及。


    朝廷的討逆詔書一發,傳播範圍不廣,許多民眾甚至都不知道朝廷已經公開和延壽教翻臉了。但雙方撕破臉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周宇也不會放任這個機會白白流失,開始打起了宣傳戰。


    周宇一邊讓乾州出兵,一邊讓各地的延壽教宣傳部門開始宣傳興漢皇帝妒賢嫉能,延壽教出兵擊敗北原之後不僅沒有封賞,反而被朝廷打為叛逆,教主實在冤枉!


    其實朝廷哪裏沒有想要封賞,隻不過被延壽教直接拒絕了而已。而劉承曜自己覺得沒麵子,沒有大肆宣傳自己其實給了周宇封賞的事,結果這件事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民間更是沒聽說過。


    輿論陣地你不去占領就別怪別人占領,道德的製高點也一樣,你不占領就別怪別人衝上去在道德的製高點對你輸出。


    延壽教現在就趁機站在了高點上,將自己塑造成了被興漢皇帝嫉賢妒能的可憐人,明明解決了外敵,終止了國戰還要被朝廷給說成叛逆。真是天大的冤屈!


    民間的人就吃這一套,一個個為延壽教,為周宇義憤填膺,覺得朝廷真的是不當人。發現你功高震主就要殺功臣了,哦,人家連臣子都不是呢,是和大家一樣的白身呢!


    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啊!


    就連支持朝廷的人也隻能弱弱地說幾句周宇有野心,不是什麽清白的好人,卻說不出為什麽延壽教沒造反,卻是先去打敗了北原呢?如果周宇是一個假好人真野心家,為什麽不趁著興漢和北原的國戰,被牽製兵力的時候造反,那不是成功率更高?人家還是兀裏烈的女婿呢,照樣大義滅親了。


    周宇先打北原的戰略決定,就是在這個時候平息悠悠眾口的。任何支持朝廷剿滅延壽教的人都會被人這麽駁得啞口無言。


    打敗北原的意義太大了,那可是外族外虜外敵,評個民族英雄都不過分,而你朝廷卻因為忌憚人家的實力,汙蔑對方還要打為叛逆剿滅對方,誰是誰非一目了然啊。


    因此即使是延壽教出兵,也有了保護荊襄道教徒的由頭。說是怕你朝廷禁軍對荊襄道的延壽教教徒進行清洗,要過去阻止。


    有問題嗎?沒問題。延壽教在荊襄道下了力氣的,那邊有許多人都加入了延壽教,教徒發展到了十萬人,保護他們的借口非常合理。


    看似是朝廷先發兵的,其實他們發兵之前延壽教就收到了消息,開始在乾州進行動員。


    等5萬禁軍從京城開出去的時候,延壽教在乾州的4萬8千步兵和1萬騎兵也跟著出發了。


    當禁軍慢吞吞從中京道的興州來到寧州時,延壽教已經提前進入了襄州,嚇了荊襄道觀察使一跳。


    等到禁軍往中京道元州走的時候,延壽教的騎兵已經提前進入元州了,占據了有利地形,預先選擇了有利於騎兵的戰場,準備阻擊禁軍。


    步兵行軍速度更慢,但是也在往元州進發。


    等譚金鵬帶著5萬禁軍進入元州之後,延壽教騎兵已經到達元州的情報才傳到譚金鵬的手裏。


    譚金鵬立刻緊張了起來,手底下的5萬禁軍也都不敢出去騷擾平民偷雞摸狗了,大家都老老實實地聚到了一起,生怕被延壽教的騎兵抓到拿個“開門紅”。


    這時候禁軍在情報上的缺陷就出現了,他們不知道延壽教到底來了多少人,派出的偵騎在駿騎軍的偵騎圍剿之下,死的死逃的逃,連這一次到底有多少駿騎軍和他們作戰都不知道。


    而禁軍之前和胡騎的交戰有敗無勝,讓他們對胡騎十分忌憚,拿出了拚命的架勢,結果駿騎軍一騷擾,每天走不了十幾裏路就得停下來。因為譚金鵬不知道外界情報,不知道到底胡騎在哪裏埋伏,生怕走得快了軍隊前後脫節,到時候被胡騎突襲,就禁軍這點不高的士氣,打輸一仗估計就全完了。


    譚金鵬雖然心裏知道打不過延壽教,但是連被延壽教收服的胡人俘虜騎兵都打不過,他還是挺不爽的。可是騎兵打步兵就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也能跑,我可以一直小虧可是卻不會大虧,而你可以一直小勝,一敗卻就是大潰敗,還可能被騎兵追擊到全軍覆沒。


    這就是騎兵打步兵的優勢,有本事你就用兩條腿來追,看看誰先跑沒勁。


    譚金鵬為了不被胡騎騷擾,隻能走一些難走的路。駿騎軍的騎兵確實不好騷擾了,但是他們自己的禁軍士兵們卻叫苦不迭。


    他們說是禁軍,可早就不是許多年前那支強盛的興漢禁軍了,他們的成分已經成了京城裏的居民。既然當禁軍沒辦法養活自己,那他們就得做別的工作來掙口飯吃,平日裏沒有怎麽操練,訓練草草了事,人也變得油滑起來。


    腦筋太靈活的兵先天就不適合從軍,老兵油子從來都不是什麽好話。禁軍每天的逃兵變多了,他們不傻。


    每天都有胡人騎兵穿著帶壽字的皮甲奔馳而過,朝他們抽冷射一箭。每個人都自顧不暇,就算有弓箭手還擊,他們也幾乎沒射到過什麽人。


    這些胡騎的射程非常遠,根本不是求殺傷,隻是用輕箭在遠處騷擾。禁軍的步弓手本來就不精銳,距離一遠更是不可能有準頭,讓他們玩射擊提前量,在上百米外精準射中奔馳而過的胡騎,那太難為他們了。


    上百箭可能能射中一次吧,可是他們沒有人有射上百箭的機會,他們能射個固定靶就不錯了。


    就是駿騎軍抽獎一般的輕箭遠程騷擾,因為來的駿騎軍足夠多,依舊給禁軍增加了傷兵。


    這些傷兵受傷的慘叫聲一點點消磨著士氣,讓一些本來就不堅定的士兵轉身逃走。


    過去他們出來打胡騎,因為有抵禦外虜的念頭,還知道北原騎兵會劫掠,所以如果打敗他們的話可以“接收”他們搶過的財物,所以禁軍那時候正麵沒打過,可是逃兵反而還不如現在多。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禁軍士兵也是京城裏的居民,他們名為職業士兵其實實際意義上已經不是職業士兵,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民眾,也同樣受到了輿論的影響。


    他們本來就不想和傳聞中戰勝了北原的強大延壽教對抗,現在又沒有了驅逐外虜的動力,過去對胡騎的戰績又告訴著他們贏的概率很小。也難怪逃兵越來越多。


    這種局麵譚金鵬也要負一定的責任。他並沒有下力氣鼓舞士氣,或者給大家畫大餅,允諾他們勝利之後皇上有賞賜。因為他知道以朝廷這種國庫的情況,到時候賞賜個幾文錢激怒士兵們還不如不賞呢。


    到處都要錢,南方的夏糧夏稅秋糧秋稅就算解到京裏,也是撒錢找偏遠鄉村的良家子組建更多的軍隊,把錢賞給這些沒有什麽戰鬥意誌的禁軍?譚金鵬自己都覺得不值。


    5萬禁軍在元州被1萬駿騎軍牽扯得舉步維艱,而譚金鵬還得不停向朝廷報告一切正常,順便訴苦在騎兵的騷擾下死傷者眾。然後把逃兵都丟進戰死的名單裏,否則太難看了,陛下心情會不好的。


    譚金鵬當然也在不停求援,希望能有騎兵可以限製一下延壽教的騎兵,不然打起來太被動了。以這種速度等他們走出元州進入荊襄道,怕不是得十天半個月?


    可朝廷也難,昭義軍發來情報,北方有騎兵異動,延壽教有可能派胡騎南下。這讓劉承曜立刻熄了找昭義軍和河中軍派兵南下的念頭,他們能擋一擋胡騎,幫忙拱衛一下中京道就很好了。


    而此時,4個師的延壽教步兵,終於也抵達了元州,直麵5萬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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