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讓兀裏烈猜他到底會不會和興漢也開戰,兀裏烈的猜測是會的,而且是肯定會。


    興漢皇帝是不會容忍另一個皇帝從他的國家裏發跡,然後登上皇位。就說周宇的百萬信徒和他苦心經營的安右道,劉承曜會那麽大方,因為他幫忙打下了北原,就把一個省送給他?


    不會,不可能,劉承曜和周宇隻會不死不休,這是屁股坐的位置決定的。


    但兀裏烈當晚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仔細思考之後苦惱的周宇究竟會不會把自己交給劉承曜的手裏,繼續麻痹興漢皇室,讓劉承曜以為周宇其實是個忠臣?


    騙不了一世,騙得了一時就行。


    隻要給周宇一點準備時間,以他的實力和神奇的法術,把興漢皇帝打敗也不過是時間而已。


    可那時候兀裏烈自己應該如何自處?他能不能在接下來的興漢和延壽教的戰爭中重新找到機會?


    是聯合劉承曜共同對抗周宇這個大敵,還是和周宇媾和,幫他拿下興漢之後自己在草原封個王,屈居於對方之下,等待自己的後代和周宇的後代再一起交戰呢?


    兀裏烈的思考還需要很久,周宇的戰略卻早就做好。


    草原他沒必要從頭打到尾,從東西打到南北,隻要他掌握了大勢,那些所謂的十三胡家族,最終都需要過來向他下跪表示臣服。


    總有不願意臣服的,找一兩個出來打服就行了。


    周宇也不需要他們真的心服口服徹底服氣,哪怕隻是表麵臣服就行。周宇給苦於戰爭兵役的草原民眾帶來和平和繁榮,總會得到一部分支持。


    隻要給草原的底層人民看到周宇的付出,他們就會相信周宇,並且最終支持他,成為他統治草原的基石。動搖上百年的十三胡家族階級固化的基礎。


    周宇的騎馬步兵大軍,當時一起從赫連家出發,他們朝西直走,速度比騎兵拚命趕路要慢,一路直接進入了兀家的第二塊草場。當時鮮於翰帶兵就是從這裏過結冰的大河冰麵進入興漢的。


    兀家的第二塊草場沒什麽特別的東西。他們因為和河中軍接壤,河中節度使在有兵的時候也會派兵過來騷擾一番,所以就沒有部落離大河近的,都往更北的地方搬了。


    他們一路上也沒有對兀家的部落出手,兀家在這裏的部落都是小部落,壯丁都被抽調去打仗了,大多是老弱婦孺,因此對於這樣一支大軍行軍並沒有招惹的意思,反而避開,生怕被軍隊要求部落提供一批糧草。


    畢竟看到這麽多騎馬的人,以為是胡人軍隊。


    因此這支軍隊說是從7月11日與周宇兵分兩路進軍,但因為要把赫連家的俘虜並入軍隊,所以在原地整隊都花了兩天,後麵的行軍也並不快。在赫連家的草場和進入兀家第二塊草場東麵的時候,並沒有被人發現是敵軍。


    他們一直到12天後,在7月23日才進入了兀家第二塊草場。又過了3天後隨著他們靠近兀家的核心區域,才有覺得不對的人上來質問他們到底是哪裏來的軍隊。


    上來詢問的人被拿下之後,遠處他的同伴就騎馬跑了,去稟報他們的頭人。


    由此他們開始感受到了有人偵查,有人在想要找出他們來時的路線,來推斷他們的來曆,當然更重要的是偵查他們的數量。


    但他們的旗幟都故意被收了起來,不交戰的時候不會舉旗。所以對方偵查的很艱難,查不出具體的數量,而且還要被這支大軍的偵騎驅逐追殺。


    這支軍隊這才開始了更快的趕路,並且和鮮於家加入延壽教的軍屬騎兵匯合,開始朝兀裏烈攻打興漢堡壘的前線加速趕去。


    周宇一直遠程控製著這支軍隊的行軍,如果他們提前暴露了行蹤引發兀裏烈的注意,也能給騎兵軍隊的行動拖延注意力。


    而如果一直沒有暴露的話,他們就作為配合周宇作戰的棋子,變成額外的戰鬥力加入戰場,成為關鍵的勝負子。


    周宇也沒預料到,這樣一支軍隊竟然將行蹤隱瞞的夠久,以至於兀裏烈都收到古爾車城陷落的消息出兵了,他們被發現的消息都還沒有傳到北原皇帝的手上。


    最終這支騎馬步兵大軍的消息終於是傳到了北原太子的手裏,兀裏烈是在被俘之後才從周宇的嘴裏知道了這支軍隊的存在。


    如同周宇所說的,騎馬步兵加上後勤民兵、加上赫連家投降的俘虜以及加入的鮮於家軍屬,一共接近7萬人,在8月5日終於見到了第一支成建製的來阻止他們繼續推進的北原軍隊。


    這支軍隊隻有3萬人,是匆忙召集且趕路而來的,風塵仆仆十分疲勞。


    北原太子在收到這支軍隊的消息後十分慌亂,因為他知道古爾車城被延壽教和一些反叛的胡人打了下來,那麽這支軍隊到底是周宇的另一支軍隊,還是興漢的武裝?


    情報裏說有看到不少胡騎混跡在這支敵軍之中,那應該又是周宇的手段吧。他沒辦法想象興漢朝廷能收服胡騎。


    兀裏烈帶走了5萬人,本來還想再帶走5萬騎兵。一共十萬騎兵是他可以從前線抽走的力量的極限。


    北原太子手裏等於隻有5萬的機動兵力,原本他在聽聞敵軍情報的時候是想把所有5萬兵力都派過來的。可是他疑神疑鬼,害怕這會不會是一支疑兵,如果他真的把5萬機動兵力都派出去,哪裏又鑽出來一支軍隊該怎麽辦?


    而且他和兀裏烈不同,兀裏烈習慣了自信地做決定,而作為太子的他性格不敢冒險,做事循規蹈矩,瞻前顧後的。


    在起了保守的想法之後,腦海中就又害怕興漢朝廷會不會和周宇配合,等到前線的兵馬都被調走之後,興漢朝廷會不會已經準備了一支反攻的大軍準備奪迴他們的城堡?


    那樣的話,豈不是之前幾年的努力要全都付諸東流?


    所以他詢問了好一些“謀士、智囊”後,決定派出3萬騎兵,剩下的2萬騎兵作為最後的機動力量,用來反製可能發生的“意外”。


    兀裏烈了解他的兒子,北原太子沒有壯士斷腕的魄力。他在看情報的時候,因為偵騎太難靠近,而且他們不打旗幟,難以通過旗幟計算大概數量。因此情報傳遞到他手裏時,上麵對於敵軍的數量描述的範圍差距極大,有的說有10萬大軍,有的說隻有3萬軍隊。


    他沒有料敵以寬,反而覺得延壽教肯定要大量兵力才能拿下古爾車城,這支軍隊的數量應該也就在3到5萬之間,3萬正規軍對付他們肯定沒問題。


    然後延壽教的“正規軍”在發現終於接敵的時候,終於打出了旗幟準備戰鬥。


    3萬北原騎兵頓時傻了眼,他們的偵騎更專業,很快就發現對麵不是什麽3到5萬人,而至少是他們2倍的數量。


    這種數量差距在對麵並非純騎兵的情況下,已經很難對付了。特別是他們是進攻方,遠道而來疲憊不堪還要主動出手阻止這支敵軍的前進,讓這一次的作戰前景蒙上了陰影。


    當然不嚐試一下就撤退不是北原騎兵的風範,他們當然開始了對付興漢步兵的拿手好戲——騎射騷擾。


    延壽教的步兵可是有大量輜重的,如果被敵軍衝進來搞破壞,如果馬車被破壞掉的話,會影響行軍速度,很麻煩。


    因此長弩馬車作為保護輜重隊而開發且裝備的防守用具,總算派上了用場。


    接敵之後延壽教的步兵就開始分批著甲,然後拱衛隊伍一起前進。


    胡騎看到延壽教的鐵甲步兵時,上去射了幾輪,結果反而他們被步兵弓射死的更多。


    於是立刻調轉槍頭,一起去衝那看似沒有防備的輜重隊。


    剛剛接近,那看起來蒙著鐵皮的馬車車廂裏忽然射出來又快又準還狠的弩箭,弩箭洞穿了胡騎的身體,一箭甚至可以穿透並射死兩個人。


    在馬車車廂的掩護下,長弩在開了個口的車廂壁瞄準,見到敵人的騎兵就射。


    雖然弩箭不可能箭箭都命中,但比起弓箭來說它們的命中率已經非常高,而且那種被弩箭射中的慘烈狀況可不是被弓箭射中能比的。


    戰場上的勇士可以從身體上拔掉弓箭繼續作戰,你讓他們中一弩箭試試?哪怕是隻熊都得趴下哼哼,何況是人。


    胡騎一開始發現車廂裏有人的時候還朝他們射箭,可是箭矢劈裏啪啦落在車廂上,和鐵皮車廂發生了“親密接觸”,在上麵印下了一些痕跡,對躲在裏麵的弩箭射手根本沒有傷害。


    而且因為雙方光線的差距,躲在車廂裏的射手可以從暗處看亮處,認真瞄準射擊。而在外麵的胡人弓騎卻看不到開了口的車廂裏的具體情況,連瞄準都不好瞄。


    北原騎兵剛剛受挫,延壽教一方的胡騎也不甘示弱湧了上來,雙方開始了互射。


    3萬北原騎兵的指揮官剛想集中力量把隻有1萬出頭的敵軍胡騎擊潰,忽然發現敵軍的步兵主動出擊了,用步兵弓和帶著大盾的步兵接近他們,想要和他們碰一碰。


    才3萬騎兵,沒辦法包圍數量優勢的敵軍遮蔽戰場,他們遇到步兵該怎麽打還是怎麽打。


    發現機會,他們也不介意把這支敢於主動出擊的步兵啃掉,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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