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怕被發現。


    驚慌失措的跑開,幸虧我沒穿鞋子,腳步聲輕不可聞,否則肯定會先那個人之前睜不開眼睛。


    “咯吱”一聲,門開了,忙不迭躲到樓前的花台底下,小心翼翼望著門口。


    隻見一個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黑色沙灘帽的女人走了出來,然後快步離開了後院。條件反射地要跟上去,但想到另一個人可能就要去殺人,便又躲了迴去。


    之後,過了好久,才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戴著口罩,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後才步伐匆忙的去了前麵。


    明知這跟自己毫無關係,但我就是做不到充耳不聞,連忙起身也跟了過去。


    悄悄跟著她,穿過一段小石橋,然後左拐,往左邊低矮的木質小樓走去。


    這是療養院的另一特色病房,一排柏木小房子,屋後隔著一排梨樹,跟另一邊的竹質病房背靠背而立。正麵有一小庭院,日式風,鋪滿了潔白的砂石。


    我雖然每周都來一趟,但外公不住這邊,也不知道這邊都住著些什麽人。


    上了台階後,那個護士放慢了腳步,猛然轉身,我慌得立即伏在了庭院地麵上,幸好被石塊擋著,才沒被她發現。


    伏在地上,一動也沒敢動。


    等我再次爬起來時,追上去,卻已經不見了那個人身影。


    療養院還有一大特色,就是在病人迴病房休息後,就好關閉所有的攝像頭,包括病房走廊裏的。


    所以那個目標者,很可能會喪命於今天。


    也找不到那個人在哪,隻能一間一間的找,輕輕推開房門,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在我挨個找到了最裏麵的房間時,裏麵空無一人。


    有些好奇,四處看了看,不小心碰到了衣櫃,弄開了衣櫃門,突然,“咚”的一聲,一個頭發淩亂的人滾了出來,倒在了地上。


    “啊!”尖叫出聲,意識到可能會惹火上身,忙捂住了嘴。


    顫巍巍蹲下來,扒開了她臉上的頭發,卻嚇得倒在了地上,雙手顫抖著撐在地上。


    那個人的臉上有一塊醜陋的傷疤,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害怕地伸出手,在她鼻尖探了探,還有微弱的唿吸。


    顧不上其他,張開就喊:“來人啊!出人命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沒一會,我看著那個人被救護車拉走了。


    雙手交握著,不安的摩挲。


    我該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有誰會相信我隻是不小心聽到?而且是翻牆進去的人?


    “阿梓,你怎麽會在這?”外公拄著拐杖麵色焦急的跑到我旁邊。


    轉頭看著他,有些心虛道:“外公,我……我隻是想進去看看您,不是……”


    他打量的目光鎖在我髒兮兮的光著的腳上,倒也沒罵我,隻是讓我進去,洗幹淨後,穿著一個護士的鞋子,跟著警察走了。


    走前他告訴安撫我別太擔心,他會找小姨幫我的。


    沒有打破他的幻想,隻是點點頭就離開了療養院。


    小姨會幫我嗎?


    也許以前會吧!但現在,應該恨不得我去死。


    警察問了我為什麽會在那出現,還問我是否跟那個受害者認識。


    我如實迴答了所有問題,但不出我所料,在了我的話後,他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我。


    “真的,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擔心外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怕我擔心才不見我的。我隻是想進去確認我外公安然無恙,真的沒想怎麽樣。”


    “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受傷的人,又怎麽會特地跑進去殺她?警察先生,我真的沒有害人,請你們相信我!”


    我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們的眼睛,手裏緊緊抓著一個警察的衣袖。


    被我抓住了衣袖的警察淡淡掃了我一眼,“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有人證嗎?或者物證?”


    被他這麽一問,底氣頓時消失殆盡,收迴了手,垂著頭,搖了搖頭。


    我怎麽可能有證據?


    最後,他們也沒讓我迴家,說目前我是唯一的嫌疑人,不能讓我走。


    窩在看守所裏,透過那個狹小的窗戶,看到了眨著眼睛對我笑的星星,不自覺也咧開了嘴角。


    人說,不順的時候,連喝水都塞牙,還真不是假的。


    恢複了視力,小姨變了個人。去看外公,也能被卷進命案裏。


    這運氣背的,真讓我無話可說。


    被混亂包圍,無力閉上眼睛,慢慢睡著了。


    “木梓?木梓,快醒醒!咱們迴家睡吧!這太髒了,木梓?”


    臉被輕輕捏了捏,睡意被驅趕,緩緩睜開了眼睛,隻見蘇傾半跪著,在喊我。


    “蘇傾?你怎麽來了?”


    她一把抱住了我,“我來保你啊!怎麽?凍傻了?”


    還沒等我迴過神來,人已經跟她出了警局。


    木然迴望警局,不解問:“我真的可以走了?不是沒有證據證明我是清白的嗎?怎麽……”


    她很不耐煩的抱著我胳膊,“啊呀,我說大小姐,你是喜歡上那破地方了?要不,我再把您老送迴去?”


    “走吧!沒人敢把你怎麽樣的,你又沒犯法。”


    拖著我,上了出租車,往家的方向趕去。


    在我一而再的追問下,她把事情跟我講了一遍。就是那個受傷的女人醒了,然後她堅決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才會受傷的,沒有人要害她。


    於是,我的冤屈就洗刷幹淨了。


    但我很疑惑,為什麽那個女人要撒謊?保護我?可我根本不認識她啊?……


    一串串疑問壓在心頭,迴到家,洗了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趁著蘇傾不在家,我跑到了醫院裏。


    找到了那個女人的病房,小心翼翼來到她病房前。


    透過玻璃看到了她。


    她背對著門,坐在床上,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陽光的照拂下閃著光。


    不知為什麽,我竟然呆在了門口,沒有進去打擾她。


    “進來吧!你打算在門口站多久?”


    她突然開口,還嚇了我一跳,依言走了進去。


    把水果籃放下,“您好,我是那個……”


    “發現我屍體的人,我知道。”


    她轉過頭來,臉上的傷疤就赤裸裸暴露在我眼前。


    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雖然不嫌棄,但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她盯著我的臉,臉上綻開了一抹笑容,但我總感覺,她是透過我,在看別的人。


    緊張的抓緊了衣服下擺,不知該說什麽。


    “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尤其是那雙眼睛。”


    “我那天聽到有人說要害您,為什麽您卻撒謊說自己摔倒受傷的呢?”


    “那是你要害我?”


    慌忙擺手否認,“我都不認識您,怎麽會害您呢?”


    “那你怎麽知道有人要害我?”


    被問得啞口無言,確實也是,隻是聽到那麽一句話,就連那兩個口中的“他”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麽就一定是她呢?


    應她的要求,陪她待了一會後,傍晚離開了醫院。


    不免為自己的愚蠢和多管閑事感到無奈。逼自己忘記了那件事,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五月十九的今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因為我根本睡不著。


    在我離開木家近半年後,就在前天晚上,小姨找來了。


    那會我還坐在窗台上畫著設計圖,她在樓下喊我。


    當我低頭,看到她那張姣好的麵容時,竟害怕的沒握緊畫筆,就那樣掉了下去。


    她彎腰幫我撿了起來,朝我喊:“阿梓,下來,小姨有事跟你說。”


    沒敢強,抓著鑰匙跑了下去。


    我一路都在想小姨找我的目的,也做好了她罵我甚至打我的準備,然而,她都沒有。


    “小小姨,你怎麽來了?”不敢看她,低著頭,盯著她鞋尖。


    她走近我,幫我拉了拉被風吹翻的衣領,“阿梓,你很怕我?小姨又不會吃了你,看著我!”


    哪怕她的語氣還算溫柔,但莫名的就是有股震懾力,急忙抬頭,看向了她。


    “阿梓,小姨有事找你幫忙,你不會拒絕的,對嗎?”


    明明她在笑,我卻怕得心裏直哆嗦。


    “小小姨,什麽事啊?隻要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放心,小姨不會要你赴湯蹈火,聽說你這次要代表薇兒瑞參加巴黎的時裝設計大賽?”


    呆呆點了點頭。


    “我要你輸!而且,要把你的設計圖給木氏。阿梓,你可以做到的,對吧?”


    攥緊了拳頭,咬唇看著她。


    這樣的小姨,怎麽比魔鬼還恐怖?她很清楚行內規則,卻……


    “薇兒瑞氣焰已經壓過木氏了,而且是你去了那邊以後的事。阿梓,小姨不怪你要走,可你為什麽要跑到對手公司?壯大他們實力呢?別忘了,你才是木氏的負責人!”


    她指著我鼻梁骨說了我好久,直到蘇傾下班迴來,她才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離開了梧桐苑。


    我不知道小姨到底想我怎麽樣,當初要趕我走的是她。如今,怪我出走的,還是她。


    我看不懂她的心思。


    這一刻,我想知道被我遺忘的事。


    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我,驚得抬頭望去,就是不想去開門。


    我知道,門外的人,是小姨。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


    這也是那天她找我後的深夜打電話告訴我的,還特地叮囑我,做一份玫瑰餅,因為外婆喜歡。


    帶好東西,開門,跟著小姨一起往東郊墓園去。


    “阿梓,為什人上天總是在眷顧你?明明我比你優秀,幸福,卻都被你搶走。你幸運得讓我嫉妒!”


    車速越來越快,小姨臉上的冷笑在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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