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先河雖然一臉驚訝的樣子,可隨即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馬上就可以核實你提供的情況。”說完,衝一名警察說道:“把於鳳帶進來。”


    李新年雖然問心無愧,可麵對於鳳的當麵指證心裏還是忍不住有點莫名的緊張,似乎擔心自己和這個女人真有什麽聯係似的。


    不一會兒,警察帶著一個穿著一身雪白羽絨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看上去顯得很年輕,好像不會超過三十歲,確實頗有幾分姿色,臉色有點蒼白,但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李新年盯著女人仔細打量了幾眼,心裏才鬆弛了一點,因為他可以斷定自己和麵前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見過麵。


    “於鳳,你認識這個人嗎?”範先河開門見山地問道。


    李新年對範先河采取的指認方式有點不滿,心想,範先河應該像m國的一些犯罪電影裏那樣多叫幾個人跟自己站在一起,然後沒人手裏拿個牌子,然後讓於鳳辨認。


    不過,隨即明白這麽做也是多此一舉,於鳳應該輕易就能辨認出自己,她肯定事先看過自己的照片,並且爛熟於心了。


    於鳳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就是他。”


    範先河說道:“你看清楚了,這個人就是你在寧安市見過的那個大老板?”


    於鳳哼了一聲道:“化了灰我都認的出來。”


    李新年想起上次於鳳的姐姐於燕因為王勝的死帶著人闖入穆澄園找自己討說法的情景。


    他記得當時於燕一臉憤怒,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兇手,可奇怪的是,於鳳此刻盯著他的眼神裏卻沒有多少憤怒,反倒是像是有股哀怨。


    既然是潘金蓮,怎麽會為武大郎的死悲憤呢,也許王勝的死讓她徹底解脫了。


    另外,那天魏東輝曾經提供過一個情況,據他的說法,於鳳和一個名叫趙廣生的人有曖昧關係,並且還是於鳳的兄弟於鵬從中拉的皮條。


    按照魏東輝的說法,如果於鳳是潘金蓮的話,趙廣生就是西門慶,於鵬就是王婆,而趙廣生還是馬達縣道上的人物,不知道範先河是不是已經掌握了這條線索。


    “於鳳,我跟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誣陷我?”李新年盯著於鳳質問道。


    於鳳瞪著李新年大聲道:“我怎麽誣陷你了?明明你殺了我丈夫,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你還是不是人?”


    李新年見於鳳一副撒潑的架勢,隻好不出聲了。


    範先河擺擺手,警察帶著於鳳走了出去。


    範先河點上一支煙坐迴辦公桌後麵,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你應該沒見過這個女人吧?”


    李新年說道:“今天還是第一次見,既然八月二十二號那天我有不在場的證明,你應該解除對我的懷疑了吧?”


    範先河緩緩搖搖頭,說道:“下這個結論還為時尚早。”


    李新年一臉驚訝道:“我那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見王勝夫妻,還要怎麽證明才能洗清我的嫌疑,毫無疑問,於鳳是被人收買了。”


    範先河噴出一口濃煙,說道:“有可能,但於鳳也有可能說的是實話,她和王勝在寧安市的那棟四合院裏確實見過你。”


    李新年盯著範先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還有分身術?”


    範先河點點頭,盯著李新年說道:“不錯,王奎和於鳳見到的有可能是你的替身。”


    李新年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吃驚道:“怎麽?難道你也懷疑王勝和於鳳見到的那個我是有人冒充?”


    範先河沒有直接迴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說道:“隻有毛竹園的麵具能夠做到以假亂真,但這種高檔次的麵具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的到手,何況還是冒充你的麵具。”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隨即明白了範先河的邏輯,吃驚道:“怎麽?難道你懷疑我讓人戴著我的麵具去見王勝和於鳳?”


    範先河眯著眼睛吸了幾口煙,還是沒有直接迴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緩緩說道:“這裏麵有個邏輯問題。


    試想,如果於鳳是受人指使誣陷你的話,難道這個幕後指使者就沒想到你可以找到不在場的證明輕易地洗清嫌疑?”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看來我並沒有洗清嫌疑。”


    範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傾向於相信王勝和於鳳確實在寧安市見過你,並且我也不認為於鳳是受人指使誣陷你,這裏有兩種可能性。”


    “什麽可能性?”李新年瞪著範先河問道。


    範先河好一陣沒出聲,最後才盯著李新年說道:“一種可能性就是你確實是王勝案的幕後指使者。


    雖然你有八月二十二號不在場的證人,但這並不代表你沒有見過王勝,我說的這個你指的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替身。


    應該是你的這個替身戴著你的麵具去見了王勝夫妻,而這種能夠以假亂真的麵具隻能出自毛竹園,也許蔣如蘭早就替你準備好了。”


    李新年一臉驚愕的神情,隨即一臉滑稽地說道:“做為警察,你的這種推斷倒也不是沒一點道理,可我既然出了大價錢收買了王勝,為什麽還要殺他?”


    “自然是擔心金礦的消息外泄。”範先河說道。


    李新年質問道:“那麽,我殺了王勝之後金礦的秘密守住了嗎?不僅沒有守住,反而泄露的更快了。


    如果我真想守住金礦的秘密的話,應該把他們夫妻兩都幹了,因為於鳳也知道這個秘密,怎麽會留下她這個禍根?”


    範先河沉思了一陣,有點不確定地說道:“也許這中間出了什麽差錯,也許你還沒有來得及對於鳳下手。”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有愚蠢到為了幾顆金沙去殺人,嚴格說來我沒必要隱瞞穆澄園發現金礦的消息,公開這個消息對我反而有利,所以,你的推斷站不住腳。”


    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推斷的另外一種可能性呢?”


    範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剩下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個冒充你去見王勝夫妻的人,或者是這個人的幕後主使者想借這件事誣陷你。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種做法有多高明,於鳳的指證也隻能讓你成為懷疑對象,但我們並不會聽信於鳳的一麵之詞,通過調查洗清你的嫌疑並不是太難。”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於鳳的證詞讓我想起了張福平當年對我的指證,雖然漏洞百出,最終證明是誣陷,可你們還是抓了我。


    嚴格說來,那個躲在暗處策劃這件事的人還是成功了,也許,他試圖借助王勝發現金沙的機會再來一次,指望你們再抓我一次。”


    範先河疑惑道:“你認為指使張福平和收買王勝的人是同一個人?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張福平的幕後指使者應該是焦友軍,可他已經死了。”


    李新年說道:“難道焦友軍背後就沒人了嗎?我跟焦友軍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指使張福平誣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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