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姚鵬中午來見李新年並不是隨便看看這麽簡單,實際上是帶有任務,先前那個沒有接的電話就是周興海打來的。


    等他迴到派出所的時候周興海和秦時月已經在他辦公室等了好一會兒了。


    “見到人了嗎?”周興海見姚鵬走進來問道。


    姚鵬點點頭,說道:“見到了。”


    “怎麽樣,你覺得是不是他幹的?”周興海問道。


    姚鵬點上一支煙,猶豫了一會兒,緩緩搖搖頭,說道:“我認為不是他幹的。”


    “說說理由。”周興海有點失望地說道。


    姚鵬遲疑了一下,說道:“根據我的經驗,如果這件事是他幹的,他應該更加關注警方破案的進展,可李新年更關心的則是作案的過程,顯然,他對趙源家裏失火的原因充滿了好奇心。”


    “難道他沒有向你打聽警方目前掌握的線索?”周興海質疑道。


    姚鵬猶豫道:“倒是問起過,但好像隻是隨便問問,實際上他更感興趣的是作案的過程。”


    周興海遲疑道:“那他對趙源別墅被燒,兒子遇難報什麽態度?”


    姚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同情心,也沒有表現出幸災樂禍,在他看來,這是因果報應。”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他好像確實懷疑趙源有可能是吳中縣鬥毆事件的幕後主使者。”


    “原因呢?趙源既然已經得到了那塊地,為什麽還要策劃這起事件?”周興海問道。


    姚鵬搖搖頭,說道:“他沒說,我總覺得李新年和趙源的矛盾並不僅僅是生意上的糾葛,恐怕還有不為外人所知的原因。”


    秦時月問道:“你跟他走的這麽近,難道就沒有向你透露一點?”


    姚鵬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猶豫道:“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性。”


    “哪兩種可能性?”周興海問道。


    姚鵬遲疑道:“一是趙源對蔣如蘭和李新年在生意上的合作心懷不滿,二是兩個人很有可能在為了蔣如蘭爭風吃醋。


    我懷疑這才是趙源處處和李新年作對的主要原因,但我不認為李新年會為了這點事跑去燒趙源的房子。”


    周興海嘟囔道:“那就剩下顧百裏了,對這老頭還真沒有合適的手段。”


    秦時月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整天派人盯著他嗎?”


    周興海抱怨道:“如果是顧百裏作案的話,他這段時間肯定夾著尾巴做人,可朱局隻給了這麽點時間有什麽用?”


    秦時月嗔道:“怎麽?難道你還想監控他一輩子?”


    剛說完,手機忽然想了起來,於是拿著手機出去了,可不到兩分鍾,又迴來了,興奮道:“車管所來的電話,那輛皮卡車的車牌不是偽造的。”


    “哦?車主是什麽人?”周興海急忙問道。


    秦時月說道:“這是一輛報廢車輛的車牌,原來屬於東風機械廠,六年前申請報廢,但車牌一直沒有上交。”


    “六年前?”周興海疑惑道:“六年前東風機械廠都已經被收購了。”


    秦時月楞了一會兒,說道:“那這輛車應該是戴山當廠長的時候留下的,也是被收購的資產之一,隻不過後來東風科技公司申請報廢了。”


    姚鵬狐疑道:“報廢六年的車還能開?”


    “不知這輛車報廢以後停在什麽地方?”周興海問道。


    秦時月嗔道:“你問我幹什麽?趕緊去東風科技公司查查,看看還有沒有原始記錄。”


    周興海一聽,二話不說就匆匆出去了。


    秦時月呆呆地楞了一會兒,衝姚鵬說道:“你帶上幾個人跟我去河道。”


    姚鵬疑惑道:“不是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嗎?”


    秦時月猶豫道:“既然是一輛報廢的車,我懷疑以前應該就停放在河道上遊的某個地方,那裏應該有存放報廢車輛的倉庫。”


    姚鵬呆呆楞了一下,一拍大腿說道:“秦隊,你還真說對了。”


    秦時月急忙道:“怎麽?難道真有倉庫?”


    姚鵬遲疑道:“嚴格說來也算不上倉庫,難道你忘了?當年萬振良曾經在北郊租用了一塊空曠的場地,然後把從戴山那裏買來的機械設備存放在那裏。


    由於日曬雨淋,等到萬振良案發的時候那些設備都鏽跡斑斑了,後來那個地方就成了東風機械廠的臨時倉庫,不過,基本上是露天的,我去現場看過,這些年恐怕都荒廢了。”


    “這個倉庫具體在什麽位置?”秦時月急忙問道。


    姚鵬從辦公桌上拿過一張轄區地圖,用手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說道:“你看,就在這裏,正好位於河道上遊南岸,距離監控拍下的那個通往河道的路口不到二十公裏。”


    秦時月的一根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會兒,說道:“沒錯,這輛車肯定是存放在那個地方,從這裏出發沿著河道行駛十幾公裏就進入了市區範圍,但沿途都是小路,沒有監控設備。


    不過,這輛車要想把汽油卸在疑似地點,必須通過我們發現的那個路口,這才被監控捕捉到,問題是迴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被被監控拍到。”


    姚鵬猜測道:“也許案犯沒有把車開迴開,而是扔在了河道的某個隱秘地方。”


    秦時月質疑道:“可我們已經把那一帶都搜遍了也沒有發現這輛車啊。”


    姚鵬怔怔楞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案犯會不會就住在那一帶,如果他把車藏在院子裏,我們就難以發現,畢竟,我們並沒有挨家挨戶地搜過。”


    秦時月仰著腦袋想了好一陣,疑惑道:“還是說不通,既然從藏車的地點可以直接到達疑似卸載汽油的地點,那案犯為什麽還要從裝有監控的那個路口轉一圈呢?”


    姚鵬遲疑道:“也許是疏忽,也許是從藏車的地點到達卸載地點的路況太差,或者是貪圖方便,畢竟沿著河道的路曲曲彎彎的,有些地方甚至很難通過。”


    秦時月看看表,說道:“不等周隊的電話了,你多帶點人,我們先去萬振良當年那個露天倉庫去看看。”


    萬振良當年租用的露天倉庫實際上已經不在市區了,而是一家已經廢棄小型化工廠前麵的一大片空地。


    化工廠的兩棟舊廠房隻剩下殘垣斷壁,不過,大門上的“精細化工廠”幾個字還能看清楚。隻見已經倒塌的圍牆邊到處都是鏽跡斑斑的各種報廢的機械設備,其中就有三兩報廢的客車,一輛沒有輪胎的大型客車。


    不過,秦時月帶著十幾個警察找遍了各個角落,卻始終沒有見到那輛皮卡車的蹤影。


    眼看太陽西沉了,周興海的電話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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