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但她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堅定……


    她的眼眸仿佛盛滿了無盡的哀傷,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將眼眶周圍的肌膚染得紅腫不堪,每一滴淚都承載著難以言喻的痛楚與絕望。


    每邁出一步,她的身軀便似穿越無盡荊棘之林,萬仞加身,痛苦難當。


    腳下的路,不再是歸途,而是一場無盡的苦行,每一步都是對她意誌的無情摧殘。


    更令人心寒的是,在她如此無助、如此狼狽之時,一雙貪婪的目光卻悄無聲息地鎖定了她。


    兩名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乞丐如同陰影中的餓狼,緊隨其後,貪婪地舔舐著嘴唇,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終於,在一個無光的角落,他們確認了她的孤立無援,如同獵手捕捉到了最佳時機,猛然從背後襲來,粗糙的大手如鐵鉗般扼住了她的臂膀,將她拽入了漆黑一片的小巷,那裏是罪惡滋生的溫床,光明無法觸及的深淵。


    方琴喉嚨裏剛湧起的驚叫,被一隻滿是汙垢,散發著令人作嘔氣息的手瞬間扼殺,那味道仿佛來自地獄深處,令人窒息。


    她的雙眼因恐懼而放大,卻隻能看到一片混沌,心中升起的絕望如野火燎原,無法遏製。


    她的嘴巴被一塊散發著黴臭的破布緊緊堵住,那股惡心的味道幾乎讓她窒息,每一次嚐試唿吸,都是對忍耐極限的挑戰。


    雙手被死死壓製,仿佛被銅牆鐵壁囚禁,雙腿因之前突如其來的襲擊而不堪重負,軟弱無力地垂落,任憑擺布。


    一陣冷風吹過,帶走了最後一絲溫度,也卷走了她最後的尊嚴。


    衣物在蠻橫的力量下裂開,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響,麵對著兩道猙獰的身影,方琴心中的抵抗之火在絕望中漸漸熄滅,留下的是無盡的悲哀和屈辱。


    當夜幕低垂,一聲淒厲的唿救聲劃破了街道的寧靜,一名衣衫破碎,麵容憔悴的女子踉蹌爬出暗巷,哭訴著求助。


    過往的行人望著她,無需多言,那張飽受摧殘的臉龐已講述了所有。


    有人不忍,代為報警。


    然而,當差役匆匆趕來,映入眼簾的竟是早上在衙門領受杖刑的方琴,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不解。


    麵對詢問,方琴倔強地搖了搖頭,拒絕透露半點被淩辱的真相,也不願追究。


    最終,在差役的安排下,一輛搖搖晃晃的馬車載著她,駛向了那個名為柳樹村的避風港。


    在馬車的顛簸中,方琴的淚水無聲地流淌,每一滴都凝結著怨恨與不甘。


    她在心中種下了一顆複仇的種子,對蘇毓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瘋長,認定是她的緣故,讓自己陷入了這無盡的黑暗。


    誓言在胸中迴蕩,她要讓那惡徒付出代價,以血還血!


    而江訓忠,這個本應是她堅強後盾的男人,此時正渾然不知地在田間勞作。


    關於方琴的遭遇,以及蘇毓在縣衙受寵的流言蜚語,如同野火一般在柳樹村迅速蔓延,每一場茶餘飯後的議論,都無異於在他的心上重重地敲擊。


    當他帶著一身疲憊迴到家中,將這些消息告知妻子趙氏時,趙氏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三兒媳婦竟受了這樣的委屈?那作惡之人不僅逍遙法外,竟是縣太爺親自送迴?”


    一連串的疑問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江訓忠的心頭,讓他難以承受。


    江訓忠麵色陰鬱,心中五味雜陳。


    與江子陵的決裂,已讓他成為村裏的笑柄。


    如今,這接踵而至的變故,更讓他的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趙氏喃喃自語,滿腹疑慮,卻找尋不到任何答案。


    事態的發展,與她們當初所設想的背道而馳,好似命運在無聲地嘲笑他們的天真與無力。


    院門在風中發出沉重而急促的嘭嘭聲響,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方琴渾身是傷,虛弱地躺在一塊簡易擔架上,被幾個神色緊張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抬進了院子。


    她的衣衫破碎不堪,幾縷發絲淩亂地貼在滿是塵土的臉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斑駁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路過的鄰裏們紛紛投來詫異與同情的目光,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卻沒有人上前詢問,仿佛這場景過於沉重,讓他們不由自主地保持了距離。


    趙氏聞聲趕來,眉頭緊蹙,望著眼前淒慘的女兒,心中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與憤怒。


    “不是說隻是受了點杖責嗎?怎麽衣服會破成這樣?”


    話語間,憂慮與不滿交織,聲音微微顫抖。


    方琴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隻緊閉著眼,嘴唇微顫,卻無言以對,隻有微弱的喘息在空氣中迴蕩,仿佛是無盡苦痛地低語。


    趙氏轉而怒目圓睜,緊緊拽住那兩位駕馬車的年輕男子的衣袖,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你們是不是見她受傷就起了歹念,對她做出什麽不軌之事了?啊?”


    兩名青年慌忙擺手辯解,神情無辜至極,好似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大娘,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我們是按規矩辦事,收了錢,保證原樣送迴,絕沒有做半點過分的事!”


    “對對,我們哥倆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動這樣的心思啊。”


    另一人連忙附和,麵露苦笑,甩開趙氏的手,作勢要離去,顯然急於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


    然而,趙氏仍不甘心,正欲繼續爭論,對方卻突然提高嗓音,語氣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老夫人,我們可是幫官府做事的,您要是再糾纏不清,小心我們也隻好將您一並請到官府去了!”


    這番威脅如同冷水澆頭,瞬間熄滅了趙氏的怒火,她愕然地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揚長而去,背影逐漸消失在巷尾。


    江訓忠沉默地站在一旁,凝視著地上氣息微弱的方琴,眉宇間溝壑縱橫,憂慮重重。


    “先把人抬進去,別的事過後再說。”


    趙氏試圖從方琴口中探知真相,但方琴隻是含糊其詞,謊稱自己因不滿差役放過蘇毓而衝動之下與他們發生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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