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寫這些書,曾凡特意發明了可以寫小字的鋼筆,他寫完後讓戴義找一批書法好的太監先抄出來幾套,排版印刷需要時間,給王守仁的高高一摞書都是純粹的手抄本。


    盡管隻是一些入門的基礎知識,因為內容太龐雜,加起來仍然超過千萬字,王守仁看著眼前高高的一摞書有點目瞪口呆。


    隨便一本《力學原理》翻了幾頁,他看著就一頭霧水,理解起來格外吃力,如果這些都是類似的內容,沒有十年時間,他擔心都學不完。


    難怪王守仁看著有點傻眼,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戴義到現在依然覺得不可思議,看著皇上幾天就寫出一本書,上麵的簡體字他每一個都認識,可是湊在一起看的頭暈腦脹,仿佛自己幾十年的書都白讀了。


    更何況書中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符號圖形,盡管每個符號都有統一的注解和用法,可是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理解起來,對太監總管來說難如天書。


    這個時代的人寫出一本書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許多功成名就的讀書人把一輩子的文章詩詞匯總起來,也不過勉強出一本文集,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一下子拿出這麽多的書,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顯然有點說不過去,曾凡早就想好了說辭:“你們都算博覽群書,南柯太守傳的故事應該都知道吧?”


    “太平廣記的異聞錄中有記載,唐代淳於棼酒醉後臥於家中廊下,被大槐安國招為駙馬,任職南柯太守二十年,醒來發現不過一夢而已,所謂槐安國,不過是院中古槐樹下的螞蟻窩!”王守仁的記憶力顯然超於常人,多年前看過的書,仍然能迅速的迴憶起來。


    “王郎中博聞強記,老朽自歎不如,這個故事曾經看過,聽王郎中一說,想起確實有此一文,難道皇上也有如此傳奇經曆?”戴義主動插話道。


    “你們都知道我去年端陽節經曆一場大病,就是在那生死一瞬間,我見到了五百年後的世界,這些書裏的知識不是我的發現,而是後世五百年無數人類精英的積累,書裏的知識能幫你們更清楚的看清這個世界!”曾凡更習慣用我來自稱表述內容。


    屋子裏兩個聽眾互相對視一眼,都感覺皇帝的話太玄了,可是他們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因為他帶來的變化是實實在在的,還有這些書隨便哪一本都不是誰能編出來的,過了一會王守仁才小心翼翼詢問道:“皇上可見神佛接引?”


    曾凡有點無語,在他的認知裏,並不認可那些傳說中的神佛,所以到現在一個也沒有見到過,按說以他現在的能力,如果真有滿天神佛,怎麽也應該能見到一些蹤跡,事實就是他一路走來格外孤獨。


    按照他的認知,即便真有人成仙成佛,能超脫於這個位麵,也應該是進入符合那些人認知的極樂世界或者仙界了。


    對那些神佛來說,想要進入他所在的這個位麵,就要符合他的認知,顯然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們所處的時空海洋可以有無數的時空碎片,當然也有無數的時空位麵,沒有對那個位麵的足夠認知,外人肯定難以進入。


    如果真的存在全知全能的神,或許可以做到,也要人家有意願才行,就好像我們走在街上,可能遇到無數個門口,就算能隨便進入,也未必會有那個心情和功夫。


    曾凡能穿越到這個位麵,也是有曾水誤打誤撞的成分在裏麵,讓他去其他的位麵,他能不能做到還在兩可之間。


    這個位麵因為曾水的穿越而獨立產生出來,曾凡和兒子的意念場聯係緊密,能完全包容,才可以順利穿越進來,其他位麵意念場強大的存在想要進入,要麽有遠超過他們的認知和實力,要麽就要有與他們一致的認知,或者得到他們的接引,就像薛燕過來一樣。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是所謂空間和時間;老子有言,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時間也罷,空間也罷,都是人類自己的定義,宇宙之中亙古存在,不分彼此,因為先賢留下的經典,讓我們能產生宇宙的認知,也因為這些定義,限製住了我們的思維,難以更進一步的認清宇宙本質!宇宙本為混沌一體,不分上下四方,沒有古往今來,但是想要真正認識宇宙本質,超脫於這個世界,就宛如平地起高樓,需要從打基礎開始做起,我寫的這些書籍,就是入門的基礎!”


    曾凡沒有正麵迴答王守仁的問題,過於深奧的內容,也難以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好在他的身份在這裏,即便想要反駁他的話,也要先看懂這些入門書籍才行。


    在王守仁戴義兩人看來,皇帝表露出來的意思,那就是對佛道兩家不以為然,這些書的內容都是另辟蹊徑解釋萬物原理,顯然這是要開宗立派的表示。


    “臣迴去後,一定仔細研讀皇上的著作,爭取早日把格物院的章程擬定出來!”盡管內心受到很大衝擊,王守仁也沒有忘記剛才答應下的事情。


    別說對方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就是一個不名一文的乞丐,他答應的事情也會盡力去做到,輕諾寡信那可不是他的處事原則。


    “我剛才說了,這不是我寫的書,對外就說是我夢中所得吧,總要有個大家能認可的來處!”曾凡無奈的強調道。


    “臣遵旨!”


    王守仁抱著一大摞書上了馬車,迴城去了。


    “皇上,參與手雷製作的那些工匠,要不要獨立出來?”戴義送王守仁離開後,迴來請示道。


    “隻是一個鑄鐵外殼和一些鐵渣,隨便一個鐵匠就能做,手雷最關鍵的是引信和炸藥,那些注意做好管理就行了!”曾凡有意念場全方位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出現他不知道的背叛和泄密,但該有的保密製度他也支持,安全不應該寄托於一種措施或者某一個人,那本身就不安全。


    “老臣明白了,您的那些書,要不要組織些年輕的孩子學習?他們頭腦靈活,接受新的東西比較快!”戴義問道。


    “可以從孤兒院中挑選一些頭腦聰慧的教教看,你也知道我的態度,宦官本身就是反人性,反自然的存在,你自己也應該有體會,我不希望再有人被閹割,不僅皇宮不會再引進宦官,各王府我也已經下達了旨意,今後永遠禁止增加宦官人數!”曾凡強調道。


    “老臣替全天下的閹人謝皇上體恤,京城內不用擔心有人違反,我也會派人盯好外地那些藩王!”戴義鄭重應承道。


    “暖房需要的平板玻璃還要多久能湊齊?”


    “有了皇上的提點,成品率提高很快,再有七八天應該能湊夠一百米,到時候暖房就能建成了!”


    “嗯,暖房成本雖然高點,能在冬天吃到新鮮蔬菜,我的很多實驗可以照常進行,也算值得!”曾凡點頭說道。


    這個時候鋼鐵冶煉技術手段太糙,他需要的許多起步設備都離不開特種鋼鐵,於是曾凡把原世界研究的特種菌群弄了出來,用來提煉合成他需要的鋼鐵和其他各種原料物質,隻是這些菌群對溫度和陽光比較敏感,有了暖房效率可以提高幾倍。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可以加快農作物種子的培育,冬天的時間也不會耽誤。


    等到哪天他把智能機器人造出來,就能加快科技發展的步伐了,在這個世界他受到的約束最小,想做什麽不需要向別人請示匯報,可以最大程度的按照自己的心意開展研究。


    曾凡覺得在這個世界做研究,可以比現實世界更有效率,尤其是時間上似乎可以無限拉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跳出了原先世界的時間之河,可以將原世界的時間束縛極大的降低,能做的事情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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