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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晉富察氏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又繼續溫聲道:


    “對了,臣妾還有一樁喜事要稟告給主子爺,您剛陪著聖駕微服私訪沒多久,這福察格格倒是個有福氣的,便已然有了身孕。”


    “如今仔細算算差不多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等過兩月便能生產了,一應衣食住行,臣妾都派人照看仔細妥當,每月都會派府醫給她請平安脈。”


    “好在這富察格格是個有福氣的,能吃能睡,倒是不像臣妾當初懷永璉的時候,妊娠反應厲害,胎兒倒是康健的很,還望主子爺安心---。”


    弘曆頓時劍眉微微揚了揚,有些意外,畢竟他平日裏去富察格格那裏比較少。


    隻是偶爾去看望永璜的時候,見天色太晚了,便會在她的屋子內歇息。


    沒想到這富察格格肚子倒是個爭氣的,這麽快又懷上了。


    想當初富察格格是以試婚格格的身份入府伺候的,剛開始他瞅著她容貌嬌豔俏麗,倒是寵幸過她一段時日。


    隻是後來覺得她愛多嘴多舌的喜歡背地裏嚼舌根,仗著恩寵搬弄是非,恃寵而驕。


    因此,他方才對她逐漸冷落了下來。


    不過,畢竟她肚子懷了他的孩子,又是府邸內侍奉他最久的女子,他自然也不會薄待了她。


    弘曆輕輕的嗯了一聲,輕聲道:


    “有勞福晉操持勞累了,如今富察格格有了身孕,一切衣食住行都應該以她為先,悉心照顧妥帖。”


    “若是缺什麽少什麽的,讓內務府直接撥給她便是,千萬不能怠慢她,爺希望她這一胎能夠平安順遂的誕下孩子,還望福晉多多費心才是。”


    福晉富察氏精銳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微微沉吟半晌後,又神色踟躕道:


    “那是自然的,臣妾聽聞這次爺外去,恰好在途中納了一商賈之女沈氏為格格,隻是不巧的是準備啟程迴宮的時候,染了舊疾,需要在江南靜養一陣子。”


    “臣妾想著這沈氏好歹是得萬歲爺親自冊封的格格,自然身份截然不同,不知她的病情如何,若是已然無恙了,要不臣妾親自派人接她入宮才是,免得讓主子爺牽腸掛肚的。”


    弘曆幽深狹長的黑眸微微眯了眯,思量了一會後,方才不鹹不淡道:


    “沈氏也許因為水土不服方才染了病,病逝來勢兇猛,爺擔心恐是疫病,還是等她徹底痊愈再說吧,免得將病氣傳到宮內便不好了,此事不著急,爺自會料理妥當。”


    福晉富察氏仔細覦了覦他的神色,之前聽聞弘曆對沈格格極其恩寵。


    如今瞅著主子爺對沈格格貌似不甚上心的模樣,莫不是底下的人誤傳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用完了晚膳後,按照規矩,弘曆去遠門迴來的第一晚都會歇息在福晉的院子內,以示對福晉的尊重。


    弘曆抱著小阿哥永璉逗樂了一會,便跟福晉一塊就寢了。


    翌日一清早,福晉親自伺候弘曆更衣盥洗一番,弘曆便去上早朝了。


    這會,福晉富察氏由底下伺候的丫鬟寶月給她梳妝打扮。


    寶月微微扁扁嘴,嘟噥了一句道:


    “主子,奴婢聽聞那沈氏雖然是出身下九流的商賈之女,卻生得跟蘇氏一模一樣的麵容這才得以爬床成功,跟蘇氏那個賤蹄子一樣是個狐媚子,虧得她患了瘟疫,最好死在外頭為好。”


    “要不然等迴了宮,豈不是跟蘇氏一樣是個紅顏禍水,想當初這蘇氏給主子爺惹了多少禍端啊,死了也不得安生,突然冒出一個沈氏繼續勾搭主子爺。”


    “還有那高格格也不是個好東西,她不是一直都在用寒陵香,怎麽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懷孕的,還好不用福晉您出手,她的孩子就沒了。”


    “這次迴來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濟,就跟丟了魂似的,據說當初就是因為她突然情緒失控得了失心瘋,這才被主子爺下令將她安置到荊州休養的。”


    “若不是因為她的父親在朝為官,乃深受萬歲爺器重的水利專家,福晉您又怎會任由這麽一個神誌不清的瘋瘋癲癲的女人迴來繼續侍奉主子爺。”


    “這若是換成往日,主子爺出差迴來後必定第一時間會去見高格格,這才來見您的,可這次主子爺卻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怕是徹底對她厭倦了。”


    “加上,太醫說了,她本就患有宮寒之症,這次又意外滑胎,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孕了。”


    “這女人啊,不能生孩子,傳宗接代還有何用,她這輩子的恩寵也算到頭了,日後對您自是不足為患。”


    “另外今年新入宮的陳格格和黃格格,雖然是熹貴妃千挑萬選的,貌似也不得主子爺的喜歡,去了她們那兒一兩迴,就冷落下來了。”


    “無論主子爺身邊有多少寵妾,在主子爺的心目中還是您最為重要的。”


    “又加上您給主子爺誕下嫡子,您在府邸的地位牢不可摧,誰也越不過您去,就由著那些小魚小蝦瞎蹦蹬便是---。”


    旁邊的丫鬟珍珠也跟著暗歎了一聲,唏噓道:


    “真沒想到高格格那般高貴的人兒,居然會因為滑胎一事從今往後變得一蹶不振,整日不是發呆就是以淚洗麵,整個人瘦了好幾圈,就快成皮包骨了---。”


    兩位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幾句。


    福晉微微正了正神色,吩咐了一句道:


    “行了,你們別瞎議論了,趕緊給本福晉梳妝打扮,等會各院小主該給我請安定寢了。”


    須臾片刻後,待福晉富察氏梳妝一番後,這才由著身旁的丫鬟親自攙扶著她姿態端莊賢惠的朝著正屋徑自走了過去。


    這會,底下的各院小主們早早的便候著了,見到福晉往正中央的紅木椅子上款款入座,紛紛起身恭順的見了禮。


    福晉目光威儀的掃了諸位姐妹一圈,這才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道:


    “最近宮裏頭不太平,皇後被萬歲爺下令軟禁,後宮事宜暫時交由熹貴妃打理把持,諸位姐妹這段時日少在後宮走動,都安生些,免得滋生禍端,給主子爺惹麻煩。”


    旁邊的陳格格冷哼一聲,譏諷道:


    “聽聞這次皇後聯合三爺在江南的時候行刺皇上,意圖謀反,側福晉可是皇後的親生侄女,平日裏皇後可是對你疼愛有佳。”


    “如今皇後犯了大錯,你怎麽沒去皇上麵前,替皇後求情,居然為了獨善其身,冷眼旁觀?看來皇後怕是白疼你一場了。”


    黃格格也忍不住奚落了幾句道:


    “這皇後可犯的弑君謀反的大罪,搞不好要株連九族的,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替皇後出頭求情啊,側福晉向來以自己的姑母乃是皇後而自居。”


    “沒想到皇後會幹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給你們烏拉那拉氏整個家族抹黑,也不知道萬歲爺會不會因此而遷怒到側福晉身上,還望側福晉好自為之---。”


    側福晉烏拉那拉氏心裏實在惱火的很,這兩日因為皇後一事,她沒少遭人背地裏指指點點,妄加議論的。


    她頓時麵色變得陰冷了下來,沒好氣的溫怒道:


    “這皇上還沒下令廢後呢,你們一個個便膽敢妄加議論當今國母,如此僭越無禮,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之前陳格格和黃格格剛開始入府邸的時候,沒少遭受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的屢次刁難。


    如今見皇後失勢了,可不得逮住機會狠狠的踩上一腳。


    陳格格不冷不熱的奚落道:


    “瞧,側福晉何必惱羞成怒呢?畢竟姐妹一場,之前得側福晉不少的照拂,如今皇後出了這檔子事,咱們諸位姐妹免不了替側福晉的處境堪憂唄。”


    “若是皇後真的有什麽好歹,到時候這禍水冷不丁的撥到了側福晉身上就不好了,虧得當初側福晉機智,嫁給了主子爺。”


    “若是跟了三爺成為嫡福晉,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看來還是側福晉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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