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旁邊伺候的丫鬟綠翠瞅著蘇念神色呆愣,似在暗想什麽小心思,跟她說話也充耳不聞的。


    她不由拿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微微凝眉道:


    “主子,您怎麽呢,在想什麽,您的胃痛有沒有好點,若是覺得還是不適,要不奴婢給您找個郎中瞧瞧吧!這萬歲爺遇刺那可是大事,主子爺恐怕一時半會的沒空陪著您的。”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唉聲歎氣道:


    “沒想到這次三爺救駕有功,又在萬歲爺跟前長了臉,關於刺殺主子爺一事,恐怕萬歲爺念及他這份功勞上,就這般息事寧人了吧,倒是苦了主子爺呢。”


    按照書中劇情所述,萬歲爺遭遇刺客暗殺,應該是男主弘曆在護駕之時身中劇毒,險些喪命。


    後來還被弘時暗中構陷,說是弘曆故意使的苦肉計,就是為了在萬歲爺跟前博得好感。


    那刺客是弘曆特意派來暗殺萬歲爺的,弘曆為了自證清白,倒是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正因為事先知道劇情,因此,蘇念方才想法設法的將弘曆從輪船上引出來,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如今居然是弘時深受重傷,昏迷不醒,恐怕此事不是那般簡單的,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弘時處心積慮的設計的。


    說不定會對弘曆不利。


    她猝然拉迴了紛亂的思緒,微微頓了頓神色,開口道:


    “走吧,咱們趕緊的迴去,主子爺這次怕是又要引禍上身了。”


    綠翠瞅著剛才還肚子疼得嗷嗷直叫的某女,這會倒是精氣神十足的大步朝著前麵走去。


    她頓時不可思議的微微蹙了蹙黛眉,詫異道:


    “主子,您---您剛才莫不是故意裝病哄騙主子爺的?就是為了讓主子爺多陪您一會。”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繼續疑惑道:


    “什麽引禍上身?這次三爺護駕深受重傷,跟四爺又有何關係,奴婢都被您給繞糊塗了。”


    蘇念神色複雜的輕瞥了她一眼,沒答話,轉身便疾步走了。


    迴到輪船的屋子內後,蘇念一直心神不寧,等到外麵天色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弘曆方才神色俱疲的迴來。


    蘇念順勢從弘曆的手上接過披風掛著衣架上,按壓住內心翻湧的小心思,隨意的問了一句道:


    “主子爺今兒怎麽去了這麽晚才迴啊?”


    弘曆略顯倦色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蘇念立刻將一杯清茶低眉垂眼的遞了過去。


    弘曆幽幽然的接了過來,輕啜了幾口,這才迴道:


    “三哥因為護駕身中劇毒,太醫們各個都束手無策,皇阿瑪急得團團轉,四處命人尋訪名醫皆是無果。”


    “這不,底下的大臣們打聽城隍廟內恰好住了個與世隔絕的神醫,皇阿瑪命爺明兒一清早去城隍廟找神醫求藥。”


    “太醫們說,這毒來勢兇猛,若是三五日內沒有解藥的話,三哥必死無疑---。”


    蘇念微微怔了怔神色,篤定開口道:


    “爺安心,三爺必定會相安無事,說不定此事便是三爺故意為了討好皇上使的苦肉計,既然如此,三爺又怎會將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外。”


    “您想,因為嬪妾的兄長招供他乃是屢次對您下此毒手的幕後主使,為了能在皇上麵前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自然對自己下手要恨一點,這樣才能重拾皇上的信任。”


    “主子爺此番前去城隍廟怕是要撲個空了,說不定三爺早就有所籌備。”


    “若是到時候爺您無功而返,免不了惹人非議說您一直對三爺懷恨在心,因此給三爺求藥才這般敷衍了事,沒有盡心。”


    “若是這些謠言非議傳到了皇上的耳朵內,自然對您的處境是極其不利的,嬪妾以為這求藥之事,還是避一避為好。”


    弘曆神色有些震驚的睨了睨旁邊的女子。


    這次刺殺皇阿瑪,他也有想過可能是三哥故意使的奸計,可後來想想,無憑無據的,他不敢胡亂揣度。


    況且,三哥應該還沒有膽大包天刺殺皇阿瑪,這般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倒是沒料到她也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心思如此縝密玲瓏,倒是令他有些意料之外。


    弘曆略顯狐疑的微微凝了凝劍眉,開口道:


    “你怎麽知道是三哥故意使的苦肉計?”


    蘇念暗自咬唇遲疑了一下,方才斟酌出聲道:


    “按理說,嬪妾不過是個見識淺薄的婦道人家,本不該涉足朝堂之事,隻是事關於主子爺的安危,嬪妾方才多嘴多舌的胡謅了幾句。”


    “若是說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主子爺海涵,別跟嬪妾一般見識,嬪妾也是妄加揣度猜測罷了,無非是希望主子爺多提防一些,免得中了三爺的圈套---。”


    弘曆微微擰眉沉思了一會後,方才凝重道:


    “隻是爺已然答允了皇阿瑪,明兒趕早去給三哥求藥治病,若是中途拒絕的話,恐怕會落人口舌,還以為爺心眼小,罔顧兄弟性命,故意找借口推諉不管三哥的死活---。”


    蘇念微微頓了頓神色,正色道:


    “主子爺,此言差矣,三爺屢次謀害你的性命,此事想必萬歲爺也是清楚一二,即便爺您稱病,不去前往求藥。”


    “萬歲爺應該也不會怪罪於您,當然若是主子爺想要避免落人口舌,嬪妾這兒倒是有個法子姑且一試,也免得明兒主子爺白去一趟。”


    蘇念記得書中曾經提及過,當初弘曆為了救駕深受重傷,中了世間罕見的奇毒。


    當時是弘時自告奮勇的去城隍廟求藥的,沒想到弘時卑劣無恥的直接將那神醫給殺掉了。


    後來還是女主以身試藥想盡法子把氣息微弱的弘曆從鬼門關給拉了迴來。


    她想著這次刺殺萬歲爺的事,若真的是弘時處心積慮設計的,那麽想必那皇城廟的神醫早就不在了。


    反而讓弘曆落個對兄長不盡心的壞名聲。


    不過,好在蘇念還能迴憶起,當時女主用來救下弘曆所用的藥方子。


    此刻,蘇念來到紅木桌案旁,擰眉沉思了一會,便將藥方子順利的用毛筆寫了出來,字跡倒是比以前長進了不少。


    她將藥方子恭順的遞給弘曆,方才不緩不急道:


    “主子爺若是信的過嬪妾,倒是可以試一試這個藥方子,說不定可以解除三爺身上的劇毒,雖然有幾味藥材比較稀有,但是多費一些心神,多跑幾家店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這藥方子不能由主子爺直接交由三爺服用,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三爺反咬您一口,說您要謀害他性命便不好了。”


    “如今三爺身中劇毒,恐怕眼下最為著急上火的便是齊妃娘娘,估摸齊妃娘娘也不放心您替三爺去求藥。”


    “要不明兒嬪妾拿著藥方子親自去齊妃娘娘那裏跑一趟,將藥方子呈給齊妃娘娘。”


    “至如用還是不用,好歹在她的麵前過了明路,若是出了亂子,也不至如怪罪到爺您的頭上,既然藥方子您給尋了,也算是對三爺的病盡了心,想必日後也沒人敢多說什麽---。”


    弘曆幽深的眼眸夾著幾分欽佩的掃了她幾眼,微微頷首道:


    “你這丫頭倒是想的挺周到謹慎的,隻是爺既然不知你還懂些藥理?這藥方子真的管用嗎?該不會是你胡亂寫的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由不得你胡鬧。”


    蘇念微微正了正神色,咕嚕著紅唇,溫怒道:


    “主子爺您胡說什麽,嬪妾那能隨意的給人開藥方子,想必爺也知道沈家的祖師爺當初就是靠開中藥的鋪子起家的,後來祖父祖母將沈家百年的治病秘籍都一一傳給了嬪妾的兄長。”


    “前段時日,嬪妾常常跟兄長待在一塊研發各種各樣的藥丸,看了不少的醫書,略懂一二。”


    “其中湊巧的是醫書上曾經對三爺中毒的症狀有過詳細的記載,之前嬪妾還特意找太醫仔細詢問了一番三爺的病情,要不然嬪妾哪敢隨意的開藥方子。”


    “至如這藥方子是否管用,那得看齊妃和太醫們的意思,哪能隨便用的?”


    “嬪妾鋌而走險的將這藥方子給供出來,還不是為了主子爺著想,免得您遭受非議,說您罔顧兄弟之情,對三爺的病情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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