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福晉富察氏麵色微微暗了暗,無奈的輕歎了一聲道:


    “熹貴妃既然下了令,誰敢阻攔,要怪隻能怪那丫頭命不好,這次劫難怕是躲不過去了,你趕緊去傳令吧!”


    李玉神色糾結了好半晌,也知道熹貴妃是個狠人。


    這次又在氣頭上,若是再替蘇氏求情,怕是會連累自己的小命也沒了,隻好硬著頭皮轉身走了。


    福晉迎著夜裏的冷風吹了好一會,手裏不由攥了攥手上的帕子,蘇氏一死,她在想到時候該如何跟主子爺交差。


    過了好半天後,福晉方才緩緩步履進了屋子,又在旁邊悉心的親自侍奉熹貴妃茶水,陪著熹貴妃聊了幾句。


    片刻後,李玉神色匆匆的步履進了屋子內,臉色蒼白如紙,顫抖著嗓子開口道:


    “熹貴妃,福晉,奴才剛才去雲水台傳旨的時候,沒想到那蘇氏---蘇氏已經畏罪自殺,懸梁自盡了,早就沒---沒氣了。”


    熹貴妃瞅著他慌慌張張的語無倫次的模樣,不由頓時不悅的蹙了蹙黛眉,嗬斥了一聲道:


    “慌什麽,在弘曆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性子還是這般毛躁,死了便死了,直接扔去亂葬崗便是,她也算識趣,鬧出這麽大的事,知道以死謝罪,趕緊的快處置了吧!”


    李玉摸了一把額頭上流淌下來的冷汗,顫巍巍的應答了一聲,立刻轉身去辦了。


    ***


    夜色如墨,月色涼薄。


    此刻,在芙蓉榭內。


    蘇格格一邊撥著橘子,一邊轉目看了看旁邊的女子,微微皺眉道:


    “聽聞蘇氏懸梁自盡了,熹貴妃本來下了旨意要處死蘇氏,沒想到蘇氏卻搶先一步見了閻王爺。”


    “按照蘇氏的性子不是那般柔弱沒主意,會主動尋死的,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麽蹊蹺不成,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格格見旁邊的女子好半晌都未曾吭聲,不由擰眉沉重道:


    “姐姐在想什麽?莫不是也覺得這蘇氏的死有些蹊蹺,以蘇氏這般烈性子不服命的主,就這麽死了,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不太相信。”


    “若是等主子爺明兒醒過來,還不得悲傷欲絕,想當初主子爺的心尖兒流蘇姑娘去世的時候,主子爺可是消沉了許久,熹貴妃此舉,怕是又要傷了跟主子爺之間的母子之情了---。”


    別說蘇格格不相信了,就連高書瑤現在都雲裏霧裏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蘇氏向來詭計多端,又是穿越過來的現代女,那能隨隨便便丟了身家性命。


    她擰眉沉思了好半天,不可置信的猝然問了一句道:


    “你確定蘇氏死了,該不會為了瞞天過海故意詐死吧!”


    蘇格格愣了愣神色,略顯訝異道:


    “不會吧,聽說李玉親自去傳的旨意,蘇氏早就沒了氣息,後來被李玉直接給扔到亂葬崗了。”


    “不管是真死,還是故意詐死,反正蘇氏這輩子都不可能入宮。”


    “你也算是徹底解決了眼前這個禍害,日後福晉休想利用她來跟你爭寵,這下你也能高枕無憂好生睡個踏實覺了。”


    ***


    在前院內。


    翌日一清早,福晉富察氏昨日衣不解帶的親自伺候了主子爺一夜。


    此刻,見弘曆略顯費力的睜開眼眸,福晉不由暗地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神色踟躕了半晌後,方才神色略顯惶恐的徑自跪在地上,負荊請罪道:


    “稟告主子爺,是臣妾無能,昨兒因為主子爺挨了軍棍一事,熹貴妃娘娘動了雷霆之怒,下令將蘇氏給處死,沒想到蘇氏她---她許是覺得愧對主子爺之恩德,已然畏罪自殺了。”


    “本來熹貴妃下令,將蘇氏的屍首給直接扔到亂葬崗的,臣妾可憐蘇氏畢竟服侍了主子爺多年,便特意命底下的人備上了一副棺材。”


    “將蘇氏給埋了,讓她入土為安,好來世重新投胎,還望主子爺節哀順變!”


    聞言,弘曆麵色猝然變得蕭索頹廢,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福晉富察氏忙上前來,急切的撫了撫弘曆的後背,眼眸顯得黯淡無光,自責道:


    “都是臣妾無能,沒想到這蘇氏會突然想不開一時尋了短見,也沒能勸住熹貴妃收迴成命。”


    “不管主子爺如何責罰臣妾,臣妾願意領罰,還望主子爺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啊,切勿動怒---。”


    弘曆緩了好一會兒陰暗蒼白的麵色,有氣無力的朝著她擺了擺手,虛聲道:


    “此事不怨你,你退下吧,爺想獨自一人待一會。”


    福晉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弘曆,沉默了一會後,這才輕輕的嗯了一聲,旋即便恭順的退了下去。


    待走到院子門外後,福晉忍不住輕歎了一聲道:


    “雖然主子爺表麵上沒說什麽,恐怕心裏多少有點埋怨我的,我也沒想到像蘇氏那般聰慧機靈的人兒,就這麽匆匆忙忙的走了,到現在我還沒迴過味來呢。”


    “蘇氏的死訊別說主子爺一時接受不了,就連現在我都不能輕易接受。”


    “難得找一個如此合主子爺的心意,怎麽命就這麽薄呢,真是紅顏薄命啊,這興許就是她的造化吧,命該如此---。”


    身後跟著的丫鬟寶月微微扁扁嘴,沒好氣的嘟噥了一句道:


    “若不是那蘇氏過於貪婪,也不會鬧出此等事來,還害的主子爺平白無故的受罰,熹貴妃能饒得了她,早知如此,當初主子您就不該一味的袒護蘇氏。”


    “反正橫豎是死,就該當機立斷地直接將她處死,這樣主子爺也不會挨了軍棍,遭受此罪,那蘇氏倒也是個乖覺,幸虧畏罪自殺了,要不然後麵還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呢---。”


    福晉有些無奈的轉目看了看她,她知道這丫頭目光短淺,又心胸過於狹窄,見不得蘇氏好。


    也難怪不會討主子爺喜歡。


    隻是可惜了,日後怕是很能尋到像蘇氏這般伶俐機靈的棋子來製衡高格格,跟她平分秋色了。


    接下來幾日,弘曆拒絕見任何人,就連福晉特意去前院,都吃了好幾次的閉門羹。


    實在憂心主子爺的傷勢,也隻能從旁側敲的從前院侍奉的丫鬟奴才們的嘴裏打聽一些眉目來。


    她擔心主子爺因為蘇氏去世傷心過度,從而導致病情加重,可主子爺閉門不見,她也實在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今日,後院諸位小主們紛紛前來給福晉晨昏定寢,免不了按耐不住的追問主子爺的傷勢。


    此刻,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細長的丹鳳眼眯了眯,微微皺眉道:


    “如今都過去好幾日了,主子爺依舊對我們閉門不見,也不知道主子爺的傷勢究竟如何了。”


    “福晉您也不能坐以待斃,總該好生想想法子,若是主子爺真有什麽好歹的,該如何是好,可真是愁死人了---。”


    對麵的高格格看了看側福晉,微微頓了頓神色,緩聲道:


    “主子爺雖然不願意見咱們,但是好歹這幾日,熹貴妃隔三岔五的去看望過主子爺,想必應該沒什麽大礙。”


    “若是真有什麽事,這前院伺候的丫鬟奴才們早就稟告給福晉了,自然不敢有所隱瞞。”


    “況且這主子爺之前向來最為偏寵蘇氏,如今蘇氏人突然沒了,難免有些悲傷,咱們啊,就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叨擾主子爺清淨了,讓主子爺好生靜養才是。”


    側福晉烏拉那拉氏不屑的挑眉道:


    “一身份低賤卑微的侍妾也值得主子爺惦記,想當初主子爺多麽恩寵流蘇姑娘,結果如何。”


    “等時間久了,這院子內新的嬌豔奪目的花兒一茬接著一茬開的絢麗多彩的,誰還記得舊花啊,那小賤人惹出此等彌天大禍,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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