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陳意盼望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很久了,她就不信煮熟的鴨子也能隨便飛走了。


    因為她的親娘隻是一個身份低賤的樂姬,她又是庶出。


    平日裏沒少被嫡姐壓製欺辱,若不是嫡姐嫁了人,這樣好的能伺候四爺的機會那會落到她這個庶出的女兒身上。


    隻要日後入了皇宮,當了正兒八經的小主,日後陳家的榮華富貴,光耀門楣全都指望著她,誰敢小覷她半分。


    陳意神色匆匆的又急忙返迴到之前貴賓房間內,果真,瞅著弘曆神色略顯疲倦慵懶的靠在紅木椅子上假寐。


    陳意微微定了定慌亂的心緒,這才小心翼翼地步履進了屋子內,朝著男子福了福身子,恭聲道:


    “小女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


    “小女瞅著四爺今日在席間許是喝了不少酒,特意備了醒酒湯給四爺,好借此醒醒酒。”


    說完,陳意朝著身後的丫鬟遞了一記眼神,那丫鬟忙恭順的上前來,將那杯醒酒茶擱置在紅木桌案上。


    弘曆懶洋洋的靠在紅木椅子上,吝嗇的連眼神都懶得遞給她,旋即,朝著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去。


    機會擺在眼前,陳意那舍得就這般離開,有些惴惴不安的覦了覦弘曆的神色,諾諾的小聲詢問了一句道:


    “四爺,是不是那裏不舒服,要不小女伺候四爺更衣就寢?”


    弘曆麵色微微沉了沉,嗓音略顯暗啞低沉道:


    “滾出去!”


    陳意心尖抖了抖,隻好神色倉皇的轉身退了下去。


    待走到門外後,陳意黛眉微微擰了擰,有些惱怒道:


    “不對勁啊,我剛才瞅著四爺的神色倒不像中了藥的模樣,莫不是底下的人辦事不利,這藥放的太少了,對四爺壓根就沒起什麽作用。”


    “怎麽會這樣,父親說今夜必定會萬無一失的,怎麽會出了岔子---。”


    身後的丫鬟忙顫聲道:


    “小姐,您先別著急,等會奴婢派個伶俐的丫鬟時刻盯著這邊的動靜。”


    “四爺身強體壯,又常年練習騎射之術,說不定這克製力也比常人要強上許多,藥力還未散發出來呢,咱們再等等---。”


    那丫鬟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繼續道:


    “小姐,即便今晚不能成事,不是還有今年選秀這一條路唄,到時候老爺幫您在宮裏頭打點,必定會讓您留牌的,您啊,稍安勿躁。”


    陳意有些心事重重的眉心輕攏,若是通過選秀入宮,變數實在太多了。


    即便真的留牌了,這萬歲爺都是一把年紀的糟老頭了。


    身子也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了,指不定那日就兩腳一蹬直接上西天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便守活寡。


    況且,即便不是伺候萬歲爺,也可能被隨意的指派去其他的皇子府邸伺候。


    可父親說,眼下四爺深受萬歲爺器重,又生的盛世容貌,英年才俊。


    說不定日後是儲君的不二人選,陳意自然願意侍奉四爺的,日後必定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可比伺候其他的皇子要強上許多。


    那邊,片刻後,蘇念步履進了屋子,便聽到一記略顯醇厚沙啞的嗓音清清涼涼的傳了過來:


    “趕緊的給爺沏杯醒酒茶過來。”


    蘇念目光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桌案上擺放的一杯醒酒茶。


    想必是剛才陳小姐送過來,主子爺不敢用,是擔心裏麵有什麽古怪。


    蘇念諾諾的應答了一聲,轉身親自去給弘曆沏了一杯醒酒茶。


    伺候弘曆喝完後,弘曆的神色倒是變得清明了許多,有些倦色轉目睨了睨她,悠悠道:


    “這幾日,爺帶著你四處閑逛,你也玩夠了,是該好生收收心了,從明兒起爺便要上早朝了,可沒空再陪著你,你安生些,可千萬別鬧什麽幺蛾子---。”


    蘇念不由暗自悱惻了一番,他這是帶著她四處閑逛唄,每天陪著他看各式各樣的美人好唄。


    雖然她也喜歡欣賞美色,可宴會上那些琳琅滿目的珍饈美味,她隻能看不能吃,別提心裏有多煎熬了。


    況且,這弘曆還拿她當解藥使,不過能出宮耍一通,也總比每天待在死氣沉沉的宛如銅牆鐵壁的皇宮要強上許多。


    蘇念諾諾的應了一聲道:


    “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主子爺沐浴更衣!”


    蘇念神色匆匆的給弘曆準備了熱水,好在弘曆沒讓她在旁邊伺候,不是弘曆不想,隻是擔心又擦出什麽火花出來。


    到時候按捺不住又對她動了邪火,這丫頭有多撩人,他是知曉的。


    他是擔心這丫頭的身子太過柔弱,有些承受不住,況且傷了身子,若是日後懷不了身孕,那可是大事。


    即便再跟她胡鬧,他也不敢太過。


    此刻,蘇念背過身子,由著弘曆自個沐浴,裏麵霧氣騰騰,水波漣漪,免不了惹得蘇念麵頰緋紅滾燙一片。


    ***


    翌日一清早,待迴到乾西二所後,福晉富察氏便急匆匆的將蘇念給喚了過去。


    養了一段時日,福晉的麵色瞧起來變得紅潤了許多,不像剛出月子的時候臉色蒼白,就連精氣神也好了許多。


    她目光溫和的看了看蘇念,輕笑道:


    “這段時日,爺出去應酬都捎帶著你,在旁伺候在側,可見爺打心眼還是對你挺滿意的。”


    “你啊,好不容易複寵,就要牢牢抓住機會盡快的給主子爺誕下一兒半女才是,有了子嗣,你便有了倚靠。”


    “說起來,你伺候主子爺也快一年多了,肚子倒是一直沒什麽動靜,我今兒喚你過來,便想著讓劉太醫給你好生瞧瞧,開個藥方子仔細調養一段時日,說不定哪天就懷上呢?”


    說完,福晉精銳的目光朝著旁邊候著劉太醫遞了一記眼色,劉太醫示意,恭順的上前來親自給蘇念把了脈。


    像劉太醫這般醫術精湛的,若不是有福晉示意,斷然不會給像蘇念這般身份低賤的侍妾診脈。


    那劉太醫微微擰眉,熟撚的給蘇念把完脈後,方才恭順道:


    “蘇姑娘畢竟還年輕,身子並無大恙,待微臣開上幾劑方子,好生調養一段時日,便可以盡快懷上,隻是---。”


    福晉富察氏瞅著劉太醫神色凝重的模樣,不由眉心微微一挑,訝異道:


    “隻是什麽?劉太醫無需顧忌,盡管說來便是。”


    劉太醫神色遲疑了一下,方才緩聲道:


    “正因為蘇姑娘還太年輕,切忌房事不可過於頻繁,否則若是把身子折騰出什麽好歹出來,落下病根,可是怎麽養都養不好的---。”


    福晉聞言,目光不自然的微微閃爍了一下,掃了旁邊麵色尷尬窘迫的蘇念一眼,沉聲道:


    “聽到劉太醫的囑咐了沒,記著點,日後別老纏著主子爺沒有克製的做那事,你自個不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可主子爺龍體安康也禁不住你這般折騰?”


    被福晉這麽一頓訓斥下來,蘇念麵子薄,更是羞澀的有些無地自容起來。


    況且這種事,那由著她主動啊,都是弘曆沒完沒了的饞著她好唄,她還覺得委屈了。


    福晉富察氏斂了斂神色,手裏捧著一杯青花茶盞,用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福掉上麵浮現的一層白色泡沫。


    她方才不緊不慢的猝然問了一句道:


    “我聽聞高格格隔三岔五的請你過去,給她請平安脈,不知高格格的脈象如何?”


    “說起來,咱們府邸就屬她承寵最多,這麽久了肚子也沒任何動靜,本福晉也難免有些著急,莫不是她跟蘇氏一樣,房事上沒有克製傷及了身子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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