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旁邊的海容轉目看了看蘇念,有些驚魂未定的嘀咕了一句道:


    “瞧,你把主子爺給氣的,主子爺雖然有些冷漠,可我還從未見過主子爺動這番怒氣,你偷什麽不好,偏生偷主子爺最為在意的貼身玉佩,瞧著剛才主子爺那冷如千年寒冰的臉色。”


    “我還以為主子爺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拉下去直接處死,嚇得我渾身直冒冷汗,看來這次你氣的主子爺不輕,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蘇念雖然不知道弘曆要用這塊玉佩做什麽,但是她心裏也清楚這次為點賞銀,她把弘曆給徹底得罪,惹的炸毛了。


    她微微緩了緩神色,旋即趕緊吩咐海容一聲,讓她把玉佩給要過來,還給弘曆。


    大約片刻後,海容去而複返,急匆匆道:


    “我剛才去瞧了,小德子今兒午間的時候,便出宮采辦了,這個點還沒迴來,這都出去大半天了,估計早就把玉佩給凝香閣的閣主了。”


    “隻是那閣主也不知道講不講信用,大不如咱們不要賞銀了,你趕緊的把玉佩要過來給主子爺送過去便是。”


    “要不然這次你算是徹底的把主子爺給得罪了,怕是從今往後真的要被打入冷院,失寵了---。”


    蘇念聞言,黛眉微微一蹙。


    她倒是不擔心失寵,隻是覺得把弘曆得罪的透透的,對她日後沒什麽好處,況且,弘曆本來就是一個冷情冷心的人。


    既然有風光得寵的時候,自然也有失寵的一日,若想長期以往的固寵下去,那得耗費多少心思和精力啊。


    弘曆又是一個極其難以搞定,脾氣古怪的人。


    因此有這勾心鬥角的心思,還不如想著如何吃好喝好,每一天把日子過的愜意輕快才是。


    人生苦短,何必將心思花費在跟人鬥心眼上麵,活的太累又憋屈。


    隻要有大把的銀子如流水似的給她揮霍,她在後院的小日子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這就是為何隻要看到銀子,她兩眼冒著亮光,想法設法的賺銀票子了。


    因為銀票比寵愛管用,就算她把弘曆伺候的舒心滿意了。


    無非是底下的人送一些好的東西過來,再不濟福晉給上幾樣隻有侍妾才能配戴的珠寶首飾。


    若是沒有手裏的銀子打點,誰把她一身份低賤的侍妾當迴事啊,還想指使那幫捧高踩地的奴才們,門都沒有。


    翌日一清早,小德子將那塊玉佩又給蘇念送了過來,說是這玉佩是假冒的,壓根就不是沈家一直秘密尋找的傳家玉令。


    蘇念不可置信的來迴端詳了玉佩一會。


    瞧著這玉的色澤圓潤光亮,碧玉通透,就連玉佩裏麵的紋路也甚為清晰明朗,倒不太像假的。


    倘若這玉佩是假的,那真的又在何處。


    蘇念在腦海內又來來迴迴的將書中劇情迴憶了一麵,實在想不起來那玉佩的下落究竟在何處,隻好作罷。


    反正眼下這玉佩算是找迴來了,她得親自去前院一趟,把玉佩還給弘曆,親自給弘曆賠不是。


    她在前院佇立了一會,等著門口守著的小太監進去容稟。


    片刻後,高書瑤朝著這邊款款而來,轉目別有深意的往蘇念的肚子掃了一眼,輕聲道:


    “據說,你眼下有懷孕的跡象,還是要好生仔細養著,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讓主子爺空歡喜一場。”


    “說起來,這雲水居離主子爺的前院有好長一段距離呢,差不多要走上半個多時辰,若是實在有要緊事,應該讓主子爺派個轎攆給你才是,何必親曆親為的跑一趟呢。”


    昨兒主子爺去了她的雲水居,怒氣衝衝的拂袖離去。


    想必這府邸耳目眾多,早就不知不覺傳揚了出去,高書瑤借此說出此話來,很明顯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暗諷意味。


    蘇念微微頓了頓神色,麵色平靜道:


    “奴婢懷孕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又怎能恃寵而驕的要坐轎攆四處顯擺招搖?”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奴婢不知尊卑借此擺架子,論為滿院子笑柄,不過,托高格格的洪福,奴婢也盼望著自己一舉能中,早日為主子爺誕下子嗣,為主子爺傳宗接代。”


    一提及子嗣的事,高書瑤的眼色微微暗了暗,心裏多少有些難受,微微緩了緩神色,又溫和道:


    “你放心,即便側福晉在妹妹的屋子裏頭搜查出了毒藥,我相信以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你斷然不會做出謀害我的歹毒之事來。”


    “此事已然交由福晉全權徹查,相信過不了多久福晉定會還給妹妹一個公道。”


    “等日後找到適當的機會,我也會替妹妹在主子爺和福晉麵前美言幾句,盡快的為妹妹洗刷冤屈的---。”


    蘇念麵色淡然的朝著高格格,福了福身子道:


    “奴婢多謝高格格一番美意。”


    高格格揚了揚暗沉的眉梢,意味深長道:


    “你我之間是何等交情,何必跟我這般客套,我們本該在這深院之中互相扶持幫襯,這樣才能走的更遠,我知道妹妹淡泊名利,不喜摻和爾虞我詐的宮鬥之中。”


    “我何嚐又想跟其他的女人耗費心機的去爭寵呢,想要獨善其身哪能那麽容易啊,就像妹妹這次還不是無端的被卷入宮鬥漩渦內,若不是福晉和主子爺的信任,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有些東西居然入了局,便有許多身不由己,不管怎麽說,我都有十分的誠意想要跟妹妹結交。”


    “若是妹妹改變了主意,可以隨時隨地的來找我,我便在此恭候妹妹的佳音了---。”


    話音剛剛落定,小太監便神色匆匆的從院子內走了出來,說是主子爺隻召見高格格。


    蘇念倒是麵色依舊坦然,並無半點惱怒之色。


    想必因為昨晚的事,主子爺正在氣頭上,不想見到她也正常,蘇念將玉佩交由那小太監,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身旁跟著的大丫鬟香雲忍不住癟癟嘴,奚落了一句道:


    “瞧她以前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樣,沒想到也有今日吃閉門羹的時候,聽說她連主子爺貼身佩戴的玉佩也敢隨意的偷竊,若是換成旁人早就被拉出去杖斃了。”


    “主子爺寬宥仁厚,不與她計較,偏生她沒皮沒騷的還敢往前院湊,她的恩寵已經到頭了,主子您為何還要拉攏一個已然被遺棄的人?”


    高格格轉目看了看她,挑眉道:


    “你不懂,她若真想爭,以她的足智多謀,誰又是她的對手,隻是人家不屑一顧罷了。”


    “即便如此,她還能勾搭主子爺主動饞上她的身子,這才是她的本事,若是她的肚子內真的揣了子嗣,恐怕日後恩寵更是無人可以企及的---。”


    蘇念剛準備繞道迴到雲水台,沒想到恰好撞見側福晉和富察格格有說有笑的在涼亭內納涼喝茶。


    蘇念見躲不過去了,隻好恭順的上前來,朝著兩位小主福身行禮。


    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眯了眯,皮笑肉不笑道:


    “聽說昨兒大白天的你狐媚勾搭主子爺宣淫,做那等醜事,如此不知禮義廉恥,這便罷了,居然還趁機偷竊主子爺的貼身價值連城的玉佩,該當何罪?”


    蘇念低垂著眉眼,恭順道:


    “迴側福晉的話,昨兒主子爺的玉佩不小心便落在奴婢這兒了,並非奴婢偷竊,今兒奴婢好不容易尋到了,便大清早不敢耽擱的給主子爺送過去了。”


    側福晉冷幽幽的目光往她身上掃視了一圈,語氣破顯厲色道:


    “如今主子爺和福晉將代為執掌後院之權交由我全權打理,府邸出了此等大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你別以為假冒懷孕便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著了。”


    “還有關於毒害高格格一事,證據確鑿,你以為交由福晉徹查此事,你就能置身事外嗎?我今兒若是不重重責罰於你,日後如何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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