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秋夕有些惴惴不安的嘟噥了一句道:


    “主子爺賞賜之物,能有什麽古怪,你此話究竟是何意?”


    蘇念微微正了正神色,嗬斥了一句道:


    “既然沒有古怪,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的將衣裳給穿上,陪著我一塊去見主子爺。”


    秋夕麵色猝然一變,懊惱的低吼了一聲道:


    “蘇念,你究竟想做什麽,這可是主子爺賞賜的東西,怎可隨意的穿到我的身上,你就不擔心主子爺知曉後,龍顏大怒。”


    蘇念忽地麵色一沉,怒喝了一聲道:


    “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伺候秋夕姐姐將衣裳給穿上,可千萬別辜負了我的一番美意。”


    身後跟著的兩位丫鬟神色略顯踟躕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秋夕好歹是主子爺身邊的跌身大丫鬟,誰敢輕易對她動手。


    另外這蘇念雖然眼下被貶到偏僻荒蕪的院子,可這院子卻被她拾掇的整齊雅致。


    除了院子狹小偏僻一些外,倒是跟其他的院落也沒什麽很大的區別。


    況且被發落到這裏,主子爺居然還未曾遺忘她,還傳她過去前院伺候,可見還是得寵的。


    對於她的命令,她們也不敢視而不見。


    免得到時候隨意的在主子爺麵前編排幾句,都夠她們兩個底下的丫鬟吃一壺的。


    她連主子爺身邊的大丫鬟秋夕都敢掌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一時之間,她們倆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念麵色略顯肅穆,厲色的嗬斥了一聲道:


    “怎麽呢,我身為主子爺的侍妾還使喚不動你們了嗎?你們是想抗令不成嗎?”


    被她這麽一聲怒喝,兩人頓時神色驚懼的諾諾的應答了一聲。


    旋即便強製性的拽拉著秋夕往裏麵的內間走了進去,伴隨著秋夕憤怒的嘶吼聲和辱罵聲。


    過了片刻後,兩位丫鬟便將秋夕換好了衣裳,然後將秋夕給扣押了出來。


    也許因為拚命掙紮的緣故。


    秋夕的頭發和衣裳都顯得有些幾分淩亂不堪,嘴裏咆哮低吼道:


    “蘇念,你這個瘋婆子,你究竟想幹什麽,我好歹是主子爺身邊得臉的大丫鬟,你怎可如此待我?”


    說完,她赤紅雙眼,憤然的就要將身上的衣裳給扯開。


    蘇念目光犀利的狠狠的射在她的身上。


    旋即,上前來,狠狠的將她的手臂給扣押住,然後直接拽拉著她,便急匆匆的朝著外麵走去。


    她黛眉微微一揚,冷聲冷氣道:


    “著什麽急,脫衣裳,走,陪著我一塊去見主子爺,讓主子爺好生瞧瞧,你這一身衣裳是否跟你的氣質相配,說不定主子爺一眼便相中了你。”


    “你不是做夢有朝一日都能爬上主子爺的床,飛上枝頭當鳳凰,眼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啊,千萬別錯失了良機---。”


    蘇念不顧及她的費力的掙紮,大約過了幾炷香的功夫後,便動作粗魯的直接一股腦的拽拉著她的手腕處到了前院。


    未進通稟,便拉著她急匆匆的走進偌大寬敞的屋子裏頭。


    惹得秋夕有些狼狽不堪的直接神色驚慌的跪在地上。


    她麵色蒼白,匍匐在地,抖動著雙唇,顫聲道:


    “主子爺不怪奴婢的事,都是蘇念她逼著奴婢穿上這件衣裳的,奴婢是被迫無奈,還望主子爺恕罪啊。”


    蘇念冷冷的輕瞥了她一眼,旋即朝著端坐在桌案旁,正在處理公務的某男,福身行禮道:


    “啟稟主子爺,秋夕姐姐說是奉了您之名,特意將這件旗裝賞賜給奴婢,可奴婢實在不太喜歡衣裳上麵繡製的花樣,覺得這件衣裳恰好跟秋夕姐姐的氣質挺配。”


    “這才擅做主張的將此衣裳賜給了秋夕姐姐,可秋夕姐姐說這畢竟是主子爺賞賜之物,不敢接受,奴婢便隻好貿然的帶著她一塊前來給主子爺請罪了,還望主子爺恕罪!”


    弘曆頓時變得陰霾黑沉一片,目光犀利森冷的狠狠的剮在地上渾身發抖的秋夕身上,暴怒低吼出聲道:


    “來人,將秋夕貶到辛者庫!”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秋夕瞬間麵色慘白如紙,渾身癱軟在地上,宛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軟趴趴的。


    就這般了無生機的被底下門口守著的兩位奴才給拖曳了下去。


    弘曆目光泛著一絲冷意的射在蘇念身上,隱怒暗嗬了一聲道:


    “你明明知道事情的原委,為何不跟爺直言不諱的直說,非得要以這種方式來讓爺動怒從而責罰秋夕?”


    蘇念略定了定慌亂如麻的心緒,佯裝鎮定自若道:


    “迴主子爺的話,奴婢並不知道事情的細枝末節,奴婢隻是猜測而已,這後院的女子誰不知曉當初主子爺對流蘇姑娘盛寵至極,有求必應,而流蘇姑娘生前最為喜歡的便是合歡花。”


    “主子爺為了博得美人一樂,這才在前院內種植了不少的合歡樹,自從流蘇姑娘紅顏早逝後,這後院的女子為了避免主子爺想起過往的傷心事,誰敢在衣裳上繡製合歡花。”


    “秋夕姐姐打著主子爺旗號,將此衣裳賞賜給奴婢的時候,奴婢便心生疑團,但是又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此事。”


    “為了避免主子爺誤會,這才帶著秋夕一同來見主子爺的,並非有意的想要惹怒主子爺,還望主子爺恕罪!”


    若不是蘇念事先了解書中的劇情,恐怕就要中了秋夕的圈套了,那件衣裳其實就是當年流蘇所留下來的遺物。


    這秋夕見她長得跟流蘇有七八分相像,這才故意讓她穿著流蘇的遺物,從而激怒主子爺,可見心機深重,用心險惡。


    隻是她記得書中曾經提及過,當時是有人想要借助流蘇的遺物陷害給女主的。


    沒想到居然反而落到了她這個路人甲的身上,可能最近她風頭太盛,甚至遠遠蓋過了女主。


    方才不知不覺的讓劇情跟著悄然地發生了改變,越走越歪了。


    她今晚執拗的要秋夕穿上那件衣裳。


    就是想借助主子爺的手從而發落處置她。


    如果她隻是在主子爺麵前隨意的提及一嘴。


    主子爺念及流蘇姑娘的情分上,可能隻是隨意的苛責秋夕幾句。


    秋夕屢次挑戰她的底線,這次更是變本加厲的想要利用流蘇的遺物心思歹毒的謀害她,這並不是她所想看到的結果。


    也是該讓她長點教訓,她蘇念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恣意招惹的起的。


    弘曆神色晦暗莫測的沉吟了好一會後,神色俱疲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忽地暗聲道:


    “罷了,你退下吧!”


    蘇念諾諾的應答了一聲,然後轉身便退了下去。


    過了約半個多時辰左右,蘇念方才迴到了雲水台。


    此刻,海容正在屋子裏頭忙著做針線活,這會,有些目光訝異的看了看,微微皺眉道:


    “主子爺不是傳你過去侍寢,怎麽這會兒功夫就迴來了,莫不是惹得主子爺不快呢?”


    蘇念悠閑自在的往旁邊的紅木椅子緩緩入座,順手拿起瓷盆內的一疊糕點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簡單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麵。


    頓時惹得海容驚唿出聲道:


    “這秋夕固然可惡,可你何必跟她計較,為此白白丟掉了侍寢的機會多不劃算啊。”


    “這院子內的女子誰不知道主子爺當年對流蘇姑娘的憐惜寵愛啊,就連之前最為得寵風光的高格格都是望塵莫及的。”


    “這個時候為了對付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觸了主子爺的眉頭簡直太得不償失了。”


    “況且,主子爺好不容易的傳你去前院伺候,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退了迴來,難免底下的人會非議詬病,還以為你失了主子爺的歡心,伺候的主子爺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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