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亂古大盤。


    方蓉停下步伐,等待陸無敵上前。


    進入亂古大盤的瞬間,周圍變得無比寂靜,仿佛走入了一片無聲之地,連風的聲音都消失了。


    亂古大盤整體環境反而要比天譴之域好些,天地間的靈氣不再那麽渾濁。


    陸無敵卻緊繃著一顆心,“小方,你說真的會有天外天禁區的生物穿過連接空間,來到這片大地上嗎?”


    “誰知道呢。”方蓉道:“陸哥哥,你對天外天禁區的生物如何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陸無敵歎息,“當初是他們選擇了背叛,如今也怪不得九天十地的生靈後輩嫌棄他們。”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邁不過去的。”


    “不管如今天外天禁區生活的是人還是不祥,都注定與九天十地站在了對立麵,或許這就是永天帝的懲戒吧。”


    “假若有一天,九天十地與天外天禁區開戰,陸哥哥你又要支持誰?”方蓉邊走邊問。


    “嗯?”


    陸無敵一愣,從俗世天地來到九天十地也有許久了,在這裏他認識了不少新朋友。


    但俗世天地才是他的家鄉,他的根源。


    從另一個角度看,俗世天地與九天十地也是一個對立的世界。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對九天十地充斥著怨恨,因為掌控這片天地的頂尖大能險些害死他的兒女。


    這個仇,他一直埋在心底。


    “我不知道。”


    陸無敵猶豫了,或許不該將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九天十地之上,針對俗世的隻有正道聯盟的一些頂尖大能。


    像天一道宗等勢力,對他還有不小的恩情。


    假若天外天禁區真的入侵了,他還是會出手吧,不說為天地而戰,至少要為身邊人而戰。


    方蓉笑意嫣然,眼神靈動,仿佛猜透了陸無敵的心思,道:“陸哥哥,你是不是在想,有時候很難顧全大局,保全小家已是上上之策?”


    “是。”陸無敵點頭,“果真什麽心思都瞞不過你。”


    方蓉嘴角的笑容愈發濃鬱,“要是當時永天帝也能這麽想就好了。”


    陸無敵道:“人無完人,世上永遠都不會有一個人能做到事事讓所有人都稱心如意,總歸是有遺漏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


    很快就離開了邊界,深入亂古大盤中,這一路上還是沒有見到任何生物。


    “奇怪。”


    陸無敵皺眉,“亂古大盤為何與想象中的截然不同,看起來比天譴之域都要祥和,根本就不存在危險。”


    “或許這正是它危險的地方。”


    方蓉道:“我已算過,亂古大盤的勢力如今都已聚集,一旦發現入侵者,必定以雷霆之勢誅之。”


    “相比於天譴之域諸多勢力的散亂,這裏早已建立起正式的秩序。”


    “前來曆練的天驕一旦被他們發現,定然是逃不過的。”


    “而且我有預感,此地最強者絕不止是尊者境,可能是極道,甚至是極道至尊。”


    聽了方蓉的分析,陸無敵心緒更緊張了。


    他如今也不過是道宮境巔峰,麵對亂古大盤本土的強者,恐怕不是一合之敵。


    要不是小方有趨吉避兇的能力,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步入虎穴,一命嗚唿了。


    “當初魔尊能從亂古大盤得到大機緣,又全身而退,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陸無敵愈發好奇。


    按理說,礙於九天十地頂尖大能們聯手布下的禁製,魔尊進入太古大地時,實力最多道宮境巔峰,哪怕突破,也隻是尊者境。


    這種實力,在天譴之域的確有機會縱橫四方,但在亂古大盤中還遠遠不夠。


    如小方所說,此地既已經形成秩序,多半是因為天外天禁區的生物真的通過某種方式傳送過來了。


    就像是九天十地的頂尖大能一直想要消除天外天禁區的威脅,對方的想法定然無二。


    “走常人所不能走的路,才可達到常人無法達到的成就,陸哥哥,我相信你,魔尊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方蓉帶著陸無敵繼續往前走。


    “小方,我……”陸無敵欲言又止。


    “陸哥哥有話直說就是。”


    “小方,我很好奇,你當初險些死在魔尊手中,為何對她一點都不畏懼?”陸無敵問道。


    “何必畏懼?”


    方蓉反問,“莫非世人都畏懼魔尊,我就要畏懼她?魔尊有魔尊的路,我也有我的路,陸哥哥也有你要走的路,不是嗎?”


    “你心態真好。”陸無敵感慨。


    “有時候放平心態,才能看得更清楚。”


    方蓉在一處布滿石碑的山穀前停下,“陸哥哥,這裏或許有機緣,我們進去看看吧。”


    “好。”


    對於尋寶這方麵,陸無敵選擇無條件相信方蓉,反正小方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走入山穀,方蓉找了一塊大石坐下。


    陸無敵則是好奇觀摩,他發現這些石頭上印刻著許多拳印,有深有淺,看起來雜亂無章,甚至堆積起了灰塵,怎麽也不像一處寶地。


    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


    以他如今的境界,以及對拳道的領悟,能讓他看不出章法的拳術,要麽是無上大能所留,太過高深莫測。


    要麽是真的無用,隻是無能之輩在此發泄所留。


    “小方,這裏有什麽玄奧嗎?”


    時間緊迫,陸無敵隻能求助方蓉。


    “此地拳法不是在同一時間留下,多條時間線交雜,才顯得混亂不堪,因此才成為廢棄之地,無人能看懂。”


    方蓉笑道:“但是我相信陸哥哥一定能行。”


    “好!”


    聽方蓉這麽一說,陸無敵開始仔細研究起來,跟著上方的拳印演練,一遍又一遍。


    他感覺心中有一股氣緩緩升起。


    竟是愈發覺得這拳法路數熟悉,好像在此前的夢中練過,夢裏的仙子還替他推演這種拳法。


    練著練著,他已無需再去看這些拳印,揮拳行雲流水,從形至意,再入心,步步精進。


    日複一日,時間悄然流逝。


    陸無敵就這般踏入了尊者境,卻無半分波瀾,仍不舍的演練著這無雙的拳法。


    “陸哥哥,都會迴來的。”


    見狀,坐在石頭上的方蓉起身,往遠處掠去。


    ……


    與此同時,遠在天譴之域天帝殿中的陸念離正享受著粗俗的快樂,醉生夢死,腦海中響起了久違的係統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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