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桀?”


    牛頭神突然發現祂被卡住了。


    空間之門停止了投送,同時在逐漸縮小,而祂的投影才剛出來一半。


    老者怒不可遏:“該死!”


    不僅他之前獻祭的信仰前功盡棄,他最看好的晚輩如今也是奄奄一息。


    法王見狀在局域網中招唿道:“撤!”


    祭台和雕像已經被摧毀,剩下的遊屍數量也不多,馬戲團可以功成身退了。


    “好兄弟,拉我一手!”


    “就剩半拉身子,真拉不了,你自己解決吧。”


    “那幫我補一下,謝謝。”


    “風緊扯唿~”


    “……”


    分身們邊打邊退,一些傷重的,或是缺胳膊少腿的,要麽自爆,要麽被路過的分身補掉。


    不到一分鍾,分身們撤的幹幹淨淨,連具屍體也沒留下。


    老者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


    這夥人到底是什麽路數?


    對自己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在空間門關閉的刹那,牛頭神硬是把自己的半個身子扯了出來。


    祂那百米高的身軀單腿站在地上,左半邊身子被從肩膀斜向下整齊地切斷。


    “戰神的信仰之地怎麽變得這麽烏煙瘴氣。”


    牛頭神環顧四周,高高在上地審視著世界中的一切。


    遠處的石頭瑟瑟發抖:“詭神的力量投影!”


    “大祭司那個老東西到底在搞什麽東西!”


    它不安地挪動著身子,用力向地下鑽。


    金發禦姐指揮還活著的聖殿軍向她靠攏。


    她咬緊牙關,心裏做出決定。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邪神得到戰神之源,哪怕拚盡所有人的性命。


    各族的武者們慌了,他們中很多人都不知道邪神的事。


    但從牛頭神所散發的氣息和威壓來判斷,老牛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淼道人停止了和秦澤的纏鬥,他第一時間衝向牛頭神。


    對邪神的厭惡,是刻在戰神之源裏的。


    淼道人因此把牛頭神放在了優先級的第一位。


    淼道人在空中拉出一聲刺耳音爆。


    地麵爆發出一道筆直的“火線”,沿途的武者和遊屍瞬間燃爆。


    獨腿牛兄見狀嘖嘖稱奇:“這不是戰神嗎?”


    “一萬年沒見,隻剩個神之源了?”


    轟——


    無數道眩目的烈陽之火在淼道人體內爆發,從四麵八方對牛頭神進行火力覆蓋。


    一連串的火花在牛頭神身上綻放,卻並未對其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周遭的魂息凝聚成一條條粗大的鎖鏈,彼此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緊緊地網住了淼道人。


    “嚦——”


    淼道人眉間印記綻放,旋即化作一隻展翅金烏,撕碎束縛他的鎖鏈。


    他剛欲掙脫,小山一般的惡魔之爪重重拍下,將其砸在了地麵。


    砰砰砰砰——


    牛頭神的獨腿在淼道人身上接連踩踏,整個世界都在跟著震顫。


    “雖然隻是一縷微不足道的力量投射,很多權柄都不能施展,但解決你足夠了。”


    金發禦姐帶領著聖殿軍向淼道人那邊靠攏,奈何途中遊屍數量太多。


    遊屍這種東西,一旦形成一定規模,比獸潮還要麻煩。


    金發急聲道:“撐住啊。”


    轟——


    一道火柱衝天而起,紮穿牛頭神的腳麵。


    淼道人一記“火箭頭槌”狠狠撞向牛頭胸口。


    “禁!”


    牛頭咧開嘴角,周圍瞬間出現無數道若隱若現的黑色絲線。


    黑絲纏繞住淼道人的身體,同時開始不斷收縮。


    淼道人不停掙紮,可他越是用力,黑絲收縮的越緊。


    牛頭抬起獨臂,黑絲的另一頭正連接著他的手掌。


    淼道人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裏。


    “有意思了!”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沒想到戰神有一天會像隻螞蟻一樣在我手上掙紮求生。”


    老者見狀鬆了口氣。


    雖然隻投射了一半,好在主神力通天,仍舊能牢牢控製局麵。


    秦澤坐在祭神台廢墟上,遠遠望著吃瓜。


    大祭司七竅流血,靠坐在廢墟,宛如一張破布。


    他已不再是之前那副壯碩的身軀,反而變得無比枯瘦,死氣沉沉。


    “你……不去救他?”


    大祭司奄奄一息,連說句話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


    秦澤背對著他:“還不急,再等等。”


    大祭司望著秦澤的背影道:“你不是他的隨從,你們倆的關係似乎也沒那麽親密。”


    秦澤淡淡道:“我說萍水相逢,你信嗎?”


    大祭司點了點頭。


    秦澤笑說:“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信我的真話。”


    大祭司看向遠處在牛頭手下掙紮的淼道人,心中不免升起一陣悲涼。


    “太陽神若是知道萬年後會是這種結果,心裏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快死了,你能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好奇嗎?”


    秦澤迴答:“說來聽聽。”


    大祭司放慢唿吸,沉聲問:“你的神之源是從何而來的?”


    秦澤如實告知:“星門。”


    聞言,大祭司的瞳孔放大了一瞬,而後又縮了迴去。


    “果然還是與星門有關麽……”


    兩人誰都沒再言語,皆默默地看著遠處的“戲劇”。


    牛頭的大笑,淼道人的痛苦呻吟,金發禦姐的怒吼,遊屍的咆哮……


    他們像是畫外人,周圍一切的嘈雜都與他們無關。


    淼道人的身體就要被黑絲撕裂,大祭司問道:“你還不插手?”


    秦澤拍拍屁股起身:“是該動手了。”


    “無論什麽時候,雪中送炭都要比錦上添花更深入人心。”


    話落,金色神光爆發,秦澤展開異獸形態。


    百米多高的六臂巨人刹那間拔地而起。


    神紋在其身上交錯縱橫,藍炎在周遭的虛空燃燒,雷霆巨龍在肩膀處嘶吼。


    大祭司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瞪著眼睛喃喃自語道:“所以……這才是你的神軀嗎?”


    藍炎從秦澤腳下湧來,頃刻將大祭司吞噬。


    “真是令人羨慕啊……”


    他幹癟的身軀迅速融化,最終隻在地麵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秦澤抱起劍匣小姐:“準備好了嗎?”


    劍匣小姐堅定迴答:“準備好了的!”


    “那就上了。”秦澤抱著劍匣小姐進行虛空穿梭:“男一號,總是要在最後登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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