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進房後, 把月清給揮退了下去, 走到床前,沉著臉。


    看著驍王那沒半點溫色的臉,溫軟也不敢先猜測他是如何得知她做的這些事情, 隻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 朝著驍王咧嘴一笑, 眉眼彎彎的, 笑意甜甜的, 便是連嗓音都軟軟的, “殿下,你今日怎迴來得這般早?”


    方長霆麵無表情的坐到了床邊上, 盯著她看, 問:“你可曾有聽話安分的安胎?”


    溫軟學著盈盈那惹人疼的可憐兮兮模樣,再小媳婦般的眨巴著大眼看著驍王, 自首道, “妾身還是放心不下彥哥兒, 剛迴稷州的時候,妾身就安插了人盯著繼母的跟前辦事的幾個主事的。”


    畢竟陳氏也不簡單, 陳氏行事也謹慎,安人在她的身邊必然行不通, 且也容易打草驚蛇,所以也隻能在她手下那幾個管事的身上下手。


    溫軟繼續道:“最近聽說有個主事頻頻接觸了牙行的人,還買了個準備給人做妾侍的丫頭,父親不會再納妾, 府中除了彥哥兒年紀大些的主子外,也沒別人了,妾身擔心她會禍害彥哥兒。她若是真想害彥哥兒,但肯定不能讓旁人知曉是她找來的人,所以她必然會暗暗塞人,妾身為放鬆她的警惕,隻借著彥哥兒給十七作陪的借口讓殿下放他幾日假,屆時她必定會趁著這幾日把人安到彥哥兒的跟前來。”


    方長霆冷著臉聽著她的解釋。盯著她看了半響,盯得溫軟有些慌慌的。


    半響後才斥道:“明知自己有身孕,身子也不穩,可你從頭到尾都未曾與本王說一句,是不是還想著十七解決不了,你還親自出去解決!?”


    驍王太過強勢,溫軟瞬間軟慫。答:“也、也沒想到這。”


    聽了她的迴答,驍王真想痛痛快快的拍一掌桌子泄火氣,可也隻是想想罷了。一則是先前答應過她,再氣也不能再對她拍桌子,二則他也要顧及著她腹中的娃兒。


    他的血脈,自然要萬分重視。


    “若不是你懷著娃兒,本王定然要你到外邊的院子罰站去!”他手下若是有她這樣陽奉陰違的兵,早早就軍法處置了!


    溫軟自知理虧,便如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半響才諾諾的憋出一句話:“那殿下若氣不過,也可在妾身生了娃兒之後再罰到外邊院子罰站的。”


    溫軟這話沒細想就說了出來,隻至於聽了她的話後,驍王腦子裏邊補了許多想法。她明知他不會讓她罰站,但偏生說出這種話來,挑釁的意味很是明顯,她的本事真真是大了去了!


    驍王瞪著她。這事他早就知曉了,他暗中幫忙的事情定然是瞞不住她,所以他也趁著方才聽到她們談話的時候挑明,也沒想能讓她真的能認錯,隻是讓她知道他擔心她,誰曾想她竟然還敢這般說話。


    溫軟低著頭也感覺到驍王在瞪她,也遲遲未說話,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忙補救的靠了過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殿下莫要誤會妾身,妾身方才腦子渾了才會說那樣的話,這迴妾身不與殿下商量,著實做得不對。”現在不宜與他硬碰硬的,避免他心裏頭憋氣。


    她有了身子後,他百般順著她,可不能讓他覺著她仗著有了娃兒就肆無忌憚,無理取鬧了。


    驍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本王是氣你說的那句話嗎,本王氣的是你根本就沒有把本王放在心上,這等事情,都不與本王商量,你是至本王這個丈夫與何地?”


    驍王氣上了頭,溫軟忙把殺手鐧使出來。


    一個字,哄。


    溫柔輕聲哄道:“自然倒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說著,拉起驍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柔柔的道:“這裏滿滿都是殿下。”


    因她懷孕,隻有就寢時候摟抱她一下外,也不曾親吻i觸摸,這許久不沾葷腥,忽然被她拉著手放到了因有身子而豐腴了許多的柔軟上,一時有些心猿意馬,再猝不及防聽她的話,耳根子驀地一軟。


    本就不是特別生氣,驍王再被她這等哄法,頓時什麽氣都消了。


    心底有股說不清楚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卻也很是暢快。


    溫軟偷偷的瞧了眼驍王的臉色,眉頭舒展了,就是臉色也變好了。


    嗯,依舊一如既往的好哄。


    見把人哄好了,溫軟繼而輕聲細語的道:“殿下若是再對妾身冷著臉,妾身自是會心不安,心不安又怎麽安胎?”


    沒氣了,又說到安胎,驍王自然好了臉色。


    “你的那些人說到底也不是什麽正經探子出身,短時間監視是沒有問題,長久之後,必然會有所懈怠從而辦事不利讓人抓了破綻。”


    驍王說的問題,溫軟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是有理。


    “那殿下的意思是讓妾身把那些探子給撤下,替上殿下的人?”


    方長霆微微挑眉:“信不過本王?”


    溫軟忙搖頭:“不是信不過,隻是讓殿下身邊的探子來監視內宅的事情,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確實不是信不過的原因,隻是她擔心監視的人不再與她交接,她若是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該如何是好?


    方長霆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所以勸說:“你弟弟那邊尚且有本王幫你,但安胎隻能是你自己配合,太醫且說了這頭幾個月需要謹慎,你事事費心,本王很是不安。”


    溫軟低下頭,把手擱在了自個的腹上。驍王說的不無道理,她兼顧不到兩邊,她雖說嫌棄彥哥兒上輩子愚蠢至認賊做母,但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千般不是,也想他能有機會走正途呀。


    可如果要拿腹中的娃兒來賭的話,代價確實很大,這輩子也會成為她心中的疙瘩。


    “放下,待著,不過是處理這點事,本王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溫軟還是聽了驍王的話,全部交付與他。


    後來溫軟問驍王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驍王隻說他早就覺得她那繼母有問題,所以就暗中的盯著了,隨後才發現就還有另外的人在盯著,便順藤摸瓜摸到了她這裏,也順便幫了她一把。


    且還說被劉三買了的那姑娘他也已經收買了,會暗中配合。


    溫軟不知道驍王也是重生的人,再者驍王在她跟前從來都是寵著她,順著她的,所以也沒有懷疑,就信了他的話。


    驍王這點手段還真的是有的,加上十七本就怕驍王,比起他學堂的夫子都還要怕,雖然也不知道自個在驍王的麵前怎麽就這麽的慫,但是驍王交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懈怠的。


    十七和溫小弟兩人雖然八字不怎麽合,但就吃喝玩樂這一塊上,合得不行。加上溫小弟有意討好十七,十七也有誆溫小弟好辦事的嫌疑,所以這兩人除了第一日打起來之外,相處起來倒也算是融洽。


    溫小弟有五天的假,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天,再過兩日便要迴宵防營。大夫人也急了,生怕溫小弟再迴宵防營,到時候驍王再繼續提拔,他見了世麵,開了竅就不是那麽好哄的了。


    所以一急之下,一早就勸說溫小弟,說那宋小公子身份貴重,若是再像前兩日那樣,什麽人都不讓跟著就兩個人閑逛,出了差錯怎麽辦?好歹也要帶上幾個人防身。


    起初溫小弟說不要的,勸了幾次後陳氏便黑了臉。陳氏第一次對溫小弟黑了臉,溫小弟錯愕之餘,倒也能順從了。


    心中疑惑著自己這麽些年來也闖了不少禍,父親打罵他的時候,母親都是護著他的,且母親也從來沒有對他黑過臉,怎麽今日就因為不帶隨從而對他動了氣?


    心中有所不解,但還是盡責的帶著十七繼續吃喝玩樂。這幾日,整個金都都走了大半,最好玩的地方也逛得差不多了,一時不知道去哪。隨從便說最近金都城中開了飯館,據說那飯館的廚子廚藝一流,可以去嚐嚐。


    招待十七玩樂,驍王也是撥了一大筆銀錢給溫小弟的,所以溫小弟也盡責的做個二世祖,對於吃喝玩樂的花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十七知道這是開始暗中使壞了,便也暗示了旁人迴去告訴驍王,隨後慫恿溫小弟一塊去那間飯館吃飯。


    ****


    晚上溫軟喝了月清端來的安胎湯藥,正要躺下的時候,驍王迴來了,臉上還帶著喜色。


    把屋中伺候的人都屏退了出去,方長霆眼中噙著笑問她:“你猜猜看本王今日為何這麽高興?”


    “妾身怎麽知道。”溫軟見他高興,也跟著笑嗬嗬的。


    方長霆道:“今日探子迴來,說伯爵府的隨從有意的引著你弟弟去見一個假賣身治病的女子,隨從還不停的慫恿他把人買走,而那女子正是與劉三有瓜葛的那個,那日被他撞見過,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所以心中有所疑惑,與十七說劉三或許想要害他。而十七這個機靈鬼,更是看準了機會暗中攛掇著他把人給買下,讓他先不動聲色的把人買下來,誰都不要告訴,就他們兩人暗中調查。”


    聽到這裏,溫軟愣了許久,驚歎之餘,反應了過來:“人買下了?!”


    方長霆拍了拍她的手,徐徐解釋道:“先莫慌,左右那女子也已經被本王的人給收買了,賣身契也偷龍轉鳳到了本王手中,她自然得幫著我們,她如今是被買得伯爵府中當下人的,且你弟弟對她全然有了疑心,也不會著了她道,再者有她的幫忙,你弟弟定然不會再對你繼母言聽計從,時而久之定會慢慢的生出嫌隙來。”


    隻要有一點的火星,就不怕起不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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