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這頭是冷靜下來了,張氏便拿出了家當盤點。


    隻見她從臥房的床底下取出個小小的樟木盒,裏頭放的都是銀票和散碎銀子,之前這些都放在蔡氏那裏保管著,但是這次出來之前,張氏知道得花錢,便把錢都帶了出來。另有之前司徒夫人和裴家老太太給的財物,還都在蔡氏那兒保管著。


    雖然蔡氏是張氏的婆母,但是她絕對相信蔡氏的戰鬥力和守財的能力,把東西交給她,比交給家裏任何一個人都讓她覺得放心。


    隻兩樣,就是大金之前挖的琥珀和奇楠,張氏讓李氏做了個結實的布兜子,一直貼身掛在她脖子上呢。


    家裏頭原本有現銀萬兩外加兩百兩不到的零頭,不過裴庭之前賣辣椒醬又賺了一筆,分了春丫四千兩,這會兒家裏拿出個一萬兩來投入到棉紡廠去,倒也可以。


    另外裴庭那裏能拿出五萬兩,司徒夫人和關靜各拿出兩萬兩,再加上徐家的一萬兩,那就正好是十萬兩。


    石頭聽著這幾萬兩幾萬兩的出入,又想掐自己的人中。


    張氏把準備好的銀票另放了個匣子,把餘錢重新埋好,又拿出今日收到的皇後的賞賜,取出兩個如意分給了石頭和春丫。


    她道:“石頭,這如意你是現在送給你女朋友呢,還是將來成婚了送,都隨你。春丫這個你就讓外婆給你栓根紅繩戴著吧,咱們也沾沾皇後的貴氣。鐵頭等他大點兒再給,不然說不定哪天被他賣了買糖吃都不知道。”


    石頭紅著臉接下了,春丫則說不要,戴著怪麻煩的,不如直接給零花錢。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家是從東搬到西,從西搬到東,每折騰一次,春丫身邊的錢都會被張氏掃蕩一次。


    張氏說了,零花錢可以有,但是太多的零花錢,春丫不配擁有,有個二三十兩那就很不錯了。


    沒看她石頭哥,手邊能花的錢就從沒超過過五兩,這還是到了府城張氏給多了點兒備用金,要不然在沛豐那會兒,石頭手上的錢就沒多於一兩銀子的。更別提窮光蛋鐵頭,那身邊就幾個叮當作響的銅板。


    當初給春丫錢的也是張氏,給多了後悔的也還是她,做娘做的如此矛盾,也是受夠了春丫的大手大腳,有錢就亂造的毛病。


    春丫這般一說,那張氏更堅定的把金如意塞給了春丫,東西是皇後賞給春丫的,一點兒都不給她肯定不合適,可折現那就更不合適了。除了金如意,張氏還給春丫套了個金鑲玉夏蟬竹節紋手鐲,說是這手鐲看著就細巧,很適合給女孩子戴。


    “我是俠客,不是女孩子!!”春丫不想戴這勞什子的手鐲,這晃裏晃蕩的,幹啥都不方便啊。


    惹的張氏又賞她背上兩巴掌,“你怎麽不說你不是人,你是個猴兒?!我可警告你,這可是皇後娘娘賜的,弄壞了你就完了。趁早給我學著斯文點兒!”


    敢情這還不是個手鐲,而是個孫悟空的緊箍咒。


    四人說了一會兒話,春丫就要走,說好了明日張氏得請假,這辦廠的事兒還是得盡快落實。徐達還把皇上禦賜的字給了春丫,讓她明日去找了人裝裱起來,務必得裱的高大上一些。


    春丫接過字,心中已有了主意,便點頭應好,讓爹放心,總歸去找了金絲楠木給裱好。


    “什麽金絲楠木!!咱們哪兒用的起那個!意思意思用點兒雞翅木得了,也算對得起這幅字了。”徐達趕忙阻止。


    他們家桌椅板凳用的都是香樟榆木,能用上雞翅木,那就已經是對皇帝最大的敬意了。


    不過春丫本就隻是逗她爹玩兒,連說了幾聲知道了,便帶著字和石頭走了。


    惹的徐達直問張氏:“你閨女個敗家精不會偷偷去用什麽金絲楠木裱字吧?”


    “放心,沒錢。”張氏說道:“所以我以後再抄她私庫,你得幫我知道吧?不能讓她左右一忽悠,立場就不堅定。不然有的你後悔呢。”


    “還是媳婦英明,媳婦,你要不要異性按摩服務?來來來,上工一天辛苦了,為夫給你按一按。”徐達沒皮沒臉的就要往張氏身上貼。


    張氏卻把他攔開了,“閉嘴,別提上工的事兒,一說我就來氣。你說男人歧視女大夫就算了,可這女人歧視起女性來,那簡直恨不得比男人還厲害。今日我隨閆大夫出診,那家的太太先是嫌棄閆大夫姓不吉利,閆大夫也沒說啥,就讓我來診脈,結果那女的居然還嫌棄我是個女的,說醫術定是平庸?!她是不是有病你說!!“


    “對,有病,神經病!!別氣別氣,咱現在多學學,將來開個名滿天下的醫館,讓他們想看還掛不上號!!”徐達應和道。


    “你說這年頭,男人歧視女人就不提了,女人歧視起女人來,怎麽就忘了自己也是個女人!?”


    “嘖,她們就吃虧在沒文化上,我跟你說啊.........”


    夫妻倆一聊聊到半夜,渾然不知這月黑風高之時,家裏的一人一貓一狗,已經偷偷溜出了門。


    這溜出門的,除了春丫,自然也沒別人了。


    不過今晚她倒也不是出去閑晃,而是帶著東西,一路到了王宅後院兒,提氣跨步,在門口的拴馬石上借了把力,三下兩下便上了牆頭,小橘跟著春丫也上了牆,空留大金一狗在門口等著他們。


    進了後院兒,春丫沒去關靜住的彩華樓,而是到了西北角的明月軒,也不敲門,三下兩下翻上牆,見東邊的書房裏頭還亮著燈,便下牆向書房走去。


    走到門口,春丫還未敲門,就聽小橘叫了一聲喵,裏頭就傳來一聲:“門沒關,進來吧。”


    春丫嬉笑一聲,晃晃悠悠的進了門。


    “關小哥,沒睡呢?”


    “我就想問問你,有什麽事兒不能白天來,偏要晚上翻牆?這翻牆就這麽好玩兒?”關慕青放下手中的筆,定定的看著眼前一身男裝的春丫。


    “好玩兒倒也不是,主要還是因為這兒沒地方練功,我怕練的少了,又忘了。我師父前日來,還說我進步了呢。這跟王家大宅這牆砌的夠高,也不無關係。再說你白天都在府學,我也找不著人啊。”春丫說完把隨身背著的小包裹放在了關慕青的書案上。


    關慕青氣笑:“你這話說的我都信了!!這是什麽?”


    “今日才得的,打開看看。”春丫笑說。


    關慕青打開包袱,就見裏頭是用明黃色的盒子裝的一幅字,就立刻明白了,“禦筆?”


    “嗯呢,也就看在咱們關係好,特拿來你瞧瞧,不然別人想瞧都不能夠。”春丫答道。


    關慕青小心的把書案上的東西都收拾掉了,隻留了一碟子點心給春丫,這才把皇帝禦筆親提的積善之家給鋪在案上,細細看了起來。


    “怎麽樣?這字?”春丫問道。


    “極好的。”關慕青迴答。


    “可我怎麽覺得......”春丫剛想開口,就被關慕青隨手塞了塊巧酥,“吃吧,別說話。”


    春丫吃著巧酥,含含糊糊的說道:“關小哥,這字畫,你會裱嗎?“


    “嗬嗬,敢情來給我看字是假,想讓我給你裱字是真?”關慕青抬頭,笑看春丫。


    “我就認識你一個文化人,還能怎麽辦?總不至於讓盧大人給我裱字去吧?你要不會也沒事兒,咱們家就沒懂這個的,你們府學旁邊不都是賣字畫和文房四寶的嗎?你給我去問問唄,不過這東西,最好別拿出去,還是得請匠人來才好。”


    春丫的一番解釋,讓關慕青無言以對,自己還是個沒功名的秀才,結果已經被春丫劃分到文化人裏了,他真是不知道該替自己高興還是該替他們老徐家覺得悲催。


    “行了,放這兒吧。我會看著辦的,好了給你送去。”


    “這錢......”


    這摳門丫頭真是!!!關慕青無奈笑道:“還能要了你的錢?400文的車錢都能被你說個七八天,我可不敢再要你錢了。”


    “客氣客氣,就知道你是個大方人。如此便麻煩你了,走了啊!!”春丫說完,也不等關慕青再多說兩句,便著急忙慌的走了。她娘現在半夜起夜還會特地出來看看她在不在房裏,可不敢久留。


    看著春丫出門的背影,關慕青無奈搖頭,這可真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兒,他就沒見過這麽行事大膽的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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