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考生懷揣著各式各樣的心情走出考場。


    一群書吏從外麵走進來,開始給收考卷,裝訂糊名。


    劉全忠和副考官坐著喝茶,副考官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那首被劉全忠誇上天的秋詞了。


    “試卷收快點!”


    “你先別急!”劉全忠不慌不忙地喝著茶,笑著說道:“你可知道,寫這首詩的是哪位考生?”


    副考官搖頭:“我哪知道,這裏麵坐著的我一個都不認識,難道你認識?”


    “我也不認識。”


    劉全忠一邊說著,一邊向他使眼色。


    “不過,我知道剛剛被你罵的那個人是誰。”劉全忠玩味地看著他。


    副考官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會是?”


    “就是他。昨天他就寫完了,一直在休息。”劉全忠嘴角微微上揚,看著自己這個師弟的表情逐漸尷尬,表示非常滿意。


    “長吉!”張白圭走了過來,春風滿麵。


    “嘖嘖嘖,看來你對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啊!”葉軒笑嗬嗬地看著他:“走,請你吃飯。”


    “不不不,我沒時間。”張白圭連連擺手拒絕:“我已經睡了一下午了,今天晚上要連夜趕路。”


    “去哪?安不安全,要不我喊人陪你一起?”葉軒一愣。


    “安全,有人來接我。”張白圭搖頭,指著路邊一個抱著劍的中年人招手:“就是那位。”


    “張叔大?”中年人抱著劍走過來,看著張白圭詢問到。


    “是我,這是呂大人給我的信。”張白圭拿出蓋著呂誼印章的書信遞給他。


    “嗯,確實是呂大人的印章。”中年人把信封還給他,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


    “在下,燕十三,是呂大人的貼身侍衛和同年。”


    葉軒和張白圭同時愣住。


    “不是,同年?還是侍衛?”葉軒的眼中流露清光。麵前的中年劍客身上籠罩著一層靈氣護罩,沒法看穿他的境界。


    “咦!你也是武者?”燕十三好奇地打量著葉軒。


    “他就是葉軒,呂大人應該跟你說過的。前日拿了武考解元!”張白圭笑嗬嗬地介紹著,臉上浮現出一絲驕傲。


    燕十三的目光頓時亮起,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大量起來,看得葉軒心裏發毛,忍不住問他:“這位燕大叔,你到底在看什麽?”


    燕十三嘖嘖稱奇:“我在看,為啥虎侯的兒子,也這麽強!這身體,明明隻有氣旋境巔峰,感覺強度已經不下於一般的低階淬體境了。奇妙!”


    “咳咳,麻煩您老別看了。”葉軒心裏說道:看得老子後庭一緊。


    “對了,你既然是呂大人的同年,為何又成了他的貼身侍衛?”說到這,張白圭忍不住瞅了眼葉軒,心想難道這也是個文武雙修的天才?


    “這個嘛。”燕十三眼裏有光,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劍,開口解釋道:“秋闈我落榜了,再加上我一直喜歡書中的俠客,想要遊曆四方,便轉修武道。”


    “可是,武道不是很費銀子嗎?不參加秋闈春闈,你哪來的銀子?”


    下一秒,張白圭就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此一問。


    燕十三疑惑地看著他:“練武怎麽會缺銀子?不就吸收天地靈氣嗎?本來就是我爹逼我去學文的,秋闈落榜,他就答應我轉修武道,要啥給啥。”


    張白圭果然閉嘴。


    “嗯,你這體質不錯,再給你二十年,應該能追上我,到時候,我跟你好好打一場。”燕十三對葉軒比對張白圭感興趣的多。


    “哈哈,那好,等到我追上前輩的那天,肯定與你戰上一場。”葉軒點頭應允。


    斜陽下,葉軒送別兩人,轉身前往客棧。


    考試前,他給李銘朔跟張誠留的話是,等兩天後,也就是十月初三的子時,也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


    果不其然,等他到客棧,李銘朔與張誠已經坐在樓下等他了。


    看到葉軒走來,兩人連忙起身,皆是抱拳恭喜道:“預祝葉哥旗開得勝,金榜題名!文武同攬!雙元伴身!”


    葉軒一頭黑線,連忙擺手打斷他們的恭喜,無奈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兩都是從哪學來的這些詞!說得倒是挺溜的!”


    “嘿嘿!我們去請假了教書先生。”


    李銘朔解釋到,抬頭看了看樓上,小心問道:“葉哥,你要不先上去打個招唿?”


    葉軒搖搖頭,“不用,我跟她說過了。”


    接著,他又拿出兩封信來,說道:“銘朔,你叫個人,把這個送到元府,跟門房說,是葉軒葉公子交給元老大人的。”


    “這封,張誠,你叫個人,現在立馬去武館,找呂輕眉,把信給她。跟你的人說,不管呂輕眉開不開門,理不理他,都把信塞進去。”


    兩人頭點地如同小雞啄米。


    “你兩帶上貼身的侍衛,跟我走。”


    五個人循著夜色,走在人煙稀少的街上,無比顯眼。


    “葉哥,咱們怎麽出城?走我們兩家的特用渠道嗎?”路上,李銘朔小聲詢問到。


    葉軒頭也不迴,輕聲迴複道:“跟我走就行了,後麵有跟屁蟲,我有辦法出城。”


    說著,葉軒帶著他們開始穿街走巷。


    一刻鍾後,兩個跟蹤的衛家人疑惑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完全不知道葉軒去了哪裏。


    就在兩人互相對視,疑惑不解之時,葉軒和兩個侍衛從他們後方悄無聲息地出現,對著兩人的後頸,便是兩記手刀。


    兩個貼身侍衛都是淬體境五重天的水平,兩個跟蹤的則隻有一重天的境界,根本擋不住前者的偷襲。


    “怎麽處理?”張誠看向葉軒。


    “殺了,屍體帶走。”


    葉軒冷漠下令。


    不多時,五個人繞到了葉軒挖的地道邊。


    在他們四人驚愕的目光中,葉軒掀開了那長著苔蘚的巨大石磚,露出了下方的簡陋地道。


    “你們先下,我要把石磚合攏。”


    葉軒看著他們。


    四人略微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最終,在張誠和李銘朔的眼神下,兩個侍衛硬著頭皮跳進了黑燈瞎火地地道。


    “怕什麽,我還能把你們扔進去困死不成。”葉軒無語地看著他兩。


    兩人也隻好跟著下去。


    拖著石磚恢複原位,葉軒無中生有般變出一根火折子,朝前帶路。


    “走快點,看不見就摸著兩邊的牆走,這裏麵隻有一些我捅的細微通風口,時間長了會悶死。”


    這話一出,後麵四個人頓時也關不上周遭的爛泥了,紛紛加快速度,跟緊葉軒。


    繞了許久,葉軒終於關上了火折子,沿著牆壁爬上去,推開頭頂的石塊。


    一股新鮮空氣順著地道口流了進來,給五人帶來了生機。


    等葉軒一出去,四人立馬手腳並用爬上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氣。


    “至於嗎,都是武夫,體質哪有這麽差?”葉軒脫下被汙泥弄髒的夜行衣,隨手扔到一邊,彈了幾粒火星,將之燒為灰燼。


    張誠很想反駁,明明是葉軒走在最前麵,把新鮮空氣都吸完了,他們越往後隻能越吸汙濁空氣,怎麽可能不喘?


    張了張嘴,他又老老實實的閉緊嘴巴。


    “休息好的話,換個衣服,髒的燒掉。沒有換的那就稍微抹一抹,太髒了,不像個樣子。”


    四人一臉無奈,這又沒個儲物靈器,誰沒事隨身帶一套新衣服換。


    “走吧。”


    五人直奔安排好的聯絡點。


    三家的莊園自東北到東南,各自占了一個方向,呈扇形落在武夷府城外。


    其中,衛家莊園在東北角,占地極大,內有良田河水,佃戶許多。


    這次的聯絡點選在衛家正南的一片樹林中。


    張李二家的供奉和甲士早早地到了此處,悄無聲息,都在閉目養神。


    接下來,他們麵對的,就是血腥的廝殺,能不能活下來,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少費點心思,多想想怎麽在殺敵的同時又能夠保命的好。


    五個人還未接近,便有黑影從兩旁的樹上跳下來,落在他們麵前。


    “是我。”


    張誠和李銘朔同時說到。


    暗哨連忙停止攻擊,向兩人微微點頭,迴頭叫醒眾人。


    “公子們來了!”


    眼看著林子裏就要喧鬧起來,葉軒微皺眉頭,聲音清亮卻又低沉,準確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安靜!”


    所有人皆放輕了動作,那道聲音有種奇特的魔力,讓人下意識的就想照做。


    “你們可能有的人還不認識我,我自己我介紹一下,這三年,被你們兩家一直針對的虎侯長子,葉軒,就是我。”


    “安靜。”


    還沒等眾人驚唿,葉軒再次出聲,所有人再次下意識的閉嘴。


    葉軒很滿意自己的嘴竅達到的效果,接著說道:“至於為何現在,你們兩家突然倒向我,你們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們要知道的是,隻要跟著我,是真的可以吃香喝辣,真有有福同享。”


    “拿下衛家之後,所有的財產,我許諾,拿出一半,分給諸位兄弟。剩下的一半,才歸兩家私庫。你們,可願意?”


    “原意!”


    每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很好,但是我要約法三章。衛家,我也有內應。藏在家主房內的人不準殺!老幼婦孺不準殺!殘疾者不準殺!能不能做到?”


    張誠和李銘朔頓時就急了,瞪著眼睛看向葉軒,想勸他收緊條件。


    眾人再次應道:“能!”


    “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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