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的沈子夏,就在想,這得種多少東西,才能換取兩塊錢?


    二十一世紀,她隨便弄上一紮青菜換來的也不止兩塊錢,就是地上撿,估計也能撿個兩塊錢。


    但是在這裏,別說兩塊錢,就是兩毛錢兩分錢,想要通過售賣換取錢,那是難上加難。


    雖然□□已經倒台,接下來的政策會隨之鬆動。


    可現在,政策還是不允許自由買賣,這是在投機倒把,這是複辟資本主義道路,要是被人發現,那是要抓去□□遊街的,即便是個小孩子,販賣東西也都是不允許。


    當然,倒也不是說完全不能買賣,自家用自留地種植的東西可以賣給供銷社,但是供銷社的價格低廉,一般人家種植的不多,當然希望出去賣個好價錢改善生活。


    所以,即便政策不允許自由買賣,也還是有些大膽的人偷偷在黑市販賣,隻是被抓住隻能自認倒黴。


    而沈子夏,要想獲得這筆巨額,就需要去黑市販賣來的快。


    沈子夏一整天坐在家裏,就在想著,怎麽樣才能利用自己手上這靈泉換取錢財?


    她想不到,隻能帶著家寶去外麵溜達,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


    沈子夏想的頭發都快白了,看了一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家裏雖然有分下來的自留地,但是這些地都是一家人的,不是她自己的,根本沒法動。


    她總不能弄個瓦缸每天種那麽幾棵青菜,然後等著攢多了去賣吧?


    連著三天,沈子夏都是處於零進展,她甚至在想,這個所謂的靈泉,就是逗她開心的,不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要求這個無理要求呢?


    除非,家裏分家了,或許她還能夠在自家自留地上種植東西,到時候直接販賣給供銷社。


    “唉……”


    她坐在門口歎著氣,小小的沈家寶也坐過來,學著她歎氣,雙手將胖嘟嘟的小臉撐的皺成一團,樣子極為搞笑。


    她看了沈家寶一眼,笑道:“你歎什麽氣?你又沒煩惱?”


    沈家寶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是煩惱,但是看姐姐這個模樣,伸出短小的肉手,放在姐姐的臉上,問道:“姐姐,你是有煩惱嗎?”


    “嗯。”


    “什麽煩惱呢?什麽是煩惱呢?”


    “我在想怎麽賺錢啊,家裏沒錢,我想要好多錢。”


    “哦,我也想賺錢錢,我想賺好多錢錢,買好多糖糖,姐姐,我賺錢買糖糖會給你吃。”家寶一臉認真勁,讓沈子夏忍俊不禁。


    小家夥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是知道錢能買吃的。


    愛憐的摸著他的小腦袋,沈子夏承諾道:“等姐姐賺錢了,就給你買好多好吃的。”


    “哼,買好吃的,光你醫病,就花了不少錢了。”


    張金花端著一盆水,直接潑了出去,雖然不是潑在她們身上,但是還是被水花濺了好些。


    沈子夏連忙站了起來,迴頭對上張金花那得意的笑容,“看什麽看,潑個水你也看,家裏那麽活兒不幹,坐著還想怎麽樣?”


    家裏有沒有活兒沈子夏比誰都清楚,張金花那麽懶,平時都很好少去上工,在家偷懶,又怎麽可能會在家幹活呢?


    她本來想嗆她幾口,但是想到張金花的為人,免得惹禍上身,隻好忍下這口惡氣。


    反正,遲早她也會讓張金花知道她的厲害。


    “家寶,咱們走!”


    “好。”


    身後,張金花狠狠啐了一口,“呸,賠錢貨!”


    沈子夏帶著沈家寶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田埂上勞作的村民,心裏十分感激家裏人不讓她出去幹活。


    小孩子別說十多歲要去幹活,就算是七八歲,隻要閑暇時候,都需要幫忙幹活,一晌能賺兩個工分,何樂而不為?


    沈子夏倒也想去賺點工分,但是自己的身體也知道,太過勞累容易生病。


    她穿過來,做了兩世的人,比別人更加惜命。


    就算有愧於家裏人,她也不能下地去幹活,要是一口氣把身子搞垮了,以後多少藥都吃不好。


    沈家寶鬧著要去遠處玩,沈子夏想了想,領著他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代的山,不像沈子夏原來村子的山,現在的山裏頭,草可長不了那麽茂密,每家每戶燒火煮飯,需要不少柴草,所以近處的山上的草,基本都被人割光了。


    兩人走在有些光禿禿的山上,看著一片剛割完,一片剛長出來的硬骨草,不時還有幾棵鬆樹。


    山風涼爽,兩人漫無目的的繞著山走。


    沈家寶走的久,累了,沈子夏給他弄了個幹淨的地方,讓他坐著休息。


    小家夥很聽姐姐的話,沈子夏讓他坐著別動,他就真的聽話一點都不動。


    見他坐好,沈子夏在山裏環繞起來。


    她想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可繞了一圈,什麽都沒有,山裏的草,經常被村民割迴家燒火,哪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不過倒是讓沈子夏發現了兩截木頭,上麵長了些黑色的木耳。


    沈子夏認識木耳,在原來的家裏山上,有一種鴨掌木,因為樹幹密度小,隻要砍下來放著,遇上了木耳的菌子,就能長不少木耳,而她看見的,就是這些樹木。


    這兩截木頭並不大,隻有沈子夏手臂那麽粗那麽短。


    也正是因為木頭太短,所以被人舍棄在草叢裏,草叢陰暗,遇上了菌子,就長出了木耳。


    見狀,沈子夏把木頭撿了起來。


    沈家寶看著姐姐手裏拿著兩截木頭,好奇寶寶的他連忙詢問,“姐姐,這是什麽?”


    “這是木頭,咱們燒火的。”


    “哦。”


    沈家寶不疑有他。


    也不是沈子夏不願意讓他知道,而是太複雜的東西跟他解釋太多,他小腦袋還轉不過彎呢。


    雖然村子嚴格執行上頭命令,不允許將公家的東西占為己有,但是像柴草木頭這些,倒是沒有太嚴格要求,畢竟家家戶戶吃飯燒水都要柴火。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沈子夏在撿了兩根鴨掌木之後,又去山裏巡邏了一圈。


    其實鴨掌木在樹林裏倒是不少見,但是因為不耐燒,很多人都不會選擇它,隻撿了一些比較粗壯的迴去。


    加上山裏現在推行種鬆樹,鬆樹長大了可以在冬日裏砍了枝條送去磚瓦廠賣錢,所以很多不要的樹木都砍了下來,包括鴨掌木。


    所以沈子夏巡邏了一圈,就發現了不少鴨掌木的影子。


    這些鴨掌木因為濕度不夠,很多長了一丁點木耳,就被太陽曬幹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於是,張金花在門口坐著縫補衣服的時候,就看見沈子夏抱著不少鴨掌木迴來,每根隻有沈家寶手腕粗。


    她狐疑的看著沈子夏,嫌棄的說了句,“撿這些迴來有屁用,不耐燒,要撿也撿好柴禾。”


    沈子夏沒理會她,把鴨掌木丟放在地上,帶著沈家寶去洗手。


    其實沈子夏是不想把鴨掌木帶到家裏來的,但是在外麵,她也不方便每天都跑出去,所以幹脆在家裏,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更好,再說,她每天做點什麽,張金花他們幾個遲早也會知道的,還不如在跟前,讓他們看著。


    她轉了一圈,身體已經快虛脫了,休息了好一會,才又把鴨掌木放在角落整理好。


    隨後在張金花進屋做飯的時候,她拿了木桶,從井裏弄了一桶水,直接澆灌在木頭上,讓它們先濕潤濕潤。


    張金花一直注意著沈子夏的奇怪動靜,聽到灑水的聲音,連忙跑出來,就看見沈子夏往一堆她剛撿迴來的柴上麵潑了水。


    “你是不是傻?怎麽把水潑上麵去?”


    她剛才還想著等會把這些柴禾抱進來,用來燒火。


    沈子夏看了她一眼,沒理會她,提著桶迴到水井。


    張金花氣了個仰倒,罵了句神經病,又朝廚房的窗子喊道:“趕緊進來燒火,還要不要吃飯了?”


    沈子夏當然不會和飯菜過不去,應了聲,進廚房燒火,張金花煮飯。


    張金花不耐煩煮飯的,但是又怕家裏那些小的沒她看著,會偷吃東西,所以每次她都會盡量自己看著。


    今天全部人都去幹活了,她一個人在家,外加一個病癆鬼,隻能掌勺,否則也不知道病癆鬼會不會放太多油,或者煮的難吃。


    中午一家人迴來的時候,張金花把沈子夏的奇怪行徑告訴了家裏人。


    沈棟材之前因為沈子夏的事情,在村子裏的人麵前落了臉,聞聲,臉色不大好看的斥了沈子夏一句。


    三嬸四嬸向來和老大老二家不對頭,見公公罵人,也應著問著沈子夏。


    “你好端端的,怎麽把水澆柴上了?柴都濕了,怎麽燒啊?”


    “就是啊,浪費水還弄壞了柴。”


    張金花有兩個兒媳婦幫襯著,自然更加得意。


    說起來,張金花有今天的囂張跋扈,也有兩個兒媳婦的功勞。


    沈子夏低著頭吃飯,聽著他們一口一個罵她傻子。


    沈賢國夫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想開口給閨女解釋,但是沈賢國還沒說話,邊上的沈子夏突然看了過來,朝他輕輕的搖頭,示意他不用出口。


    沈賢國緊握著拳頭,見閨女似乎並不想他插手,幹脆閉口不說話,就連媳婦要說話,都被他伸手在一旁示意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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