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微微的春雨貴如油,滋潤著大鵬所城左堂署的花花草草。在大廳正堂,坐著兩位老人,正在煮茶聊天。一位是從南頭古城過來新安知縣梁新源,還有一位就是大鵬老將軍賴明峰。


    梁新源,品了品剛沏好的春茶,徐徐說道:


    “來來來,賴將軍,喝了這杯早春的第一道茶,我們這鵬城雖小,但英雄輩出。從明朝洪武二十七年始建算起,至今四百四十五年,不論是早期以抗倭防盜為任的大鵬守禦千戶所城,還是如今以緝毒防盜、守海衛疆的廣東水師大鵬營,幾百年來,小城經曆了戰火和風雨滄桑,一代代軍人在此成長,一個個英雄由此誕生,令人肅然起敬。因左堂暑設於堂內,不才似我,亦沾了英雄之光。”說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梁大人客氣了,本將軍代表所城軍民,再次感謝父母官這些年來對所城軍民無微不至的照顧。”賴明峰也講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對了,梁大人,聽說,番禺出了個水師將領,鄧世昌的才俊,最近英勇殉國,老朽因病退隱多年,今天就請梁大人,跟我介紹介紹這位廣東水師才俊如何?”賴明峰誠懇地說道。


    “唉!老將軍,今天,我就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水師將領鄧世昌的事跡吧”梁知縣瞬間悲壯起來,目光投向屋外的天空,若有所思,然後徐徐地向賴明峰介紹起這位出生於廣東番禺的名將鄧世昌的故事。


    1894年(光緒二十年)9月17日,日本艦隊突然襲擊中國艦隊,一場海戰打響了,這就是黃海大戰。戰中,擔任指揮的旗艦被擊傷,大旗被擊落,鄧世昌立即下令在自己的艦上升起旗幟,吸引住敵艦。他指揮的致遠號在戰鬥中最英勇,前後火炮一齊開火,連連擊中日艦。日艦包圍過來,致遠號受了重傷,開始傾斜,炮彈也打光了。鄧世昌感到最後時刻到了,對部下說:“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出中國海軍的威風,報國的時刻到了!”他下令開足馬力向日艦吉野號衝過去,要和它同歸於盡,這大無畏的氣概把日本人嚇呆了。


    這時,一發炮彈不幸擊中“致遠”艦的魚雷發射管,使管內魚雷發生爆炸導致“致遠”艦沉沒。200多名官兵大部分犧牲。鄧世昌墜身入海,隨從拋給他救生圈,他執意不接,愛犬“太陽”飛速遊來,銜住他的衣服,使他無法下沉。可他見部下都沒有生還,狠了狠心,將愛犬按入水中,一起沉入碧波,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好!不愧是我中華鐵骨錚錚好男兒!”賴明峰聽到鄧世昌犧牲的事跡,不由得熱淚盈眶,連連為鄧世昌喝彩!


    梁新源也熱淚盈眶,繼續為賴明峰訴說著鄧世昌的生平軼事。


    1849年(清道光二十九年)10月5日(農曆八月十九日),鄧世昌出生於廣東番禺縣龍導尾鄉(今廣東省廣州海珠區)(龍導尾街)。因其父鄧煥莊與妻子郭氏飽受世道黑暗和戰亂之苦,殷切盼望鄧氏家業昌盛,就給他們的獨生子起名為鄧永昌,後又將其改名為鄧世昌,字正卿。


    鄧世昌從小資質聰穎,勤奮好學,在家鄉以優異成績學完小學學業。鄧煥莊覺得,無論將來讓兒子繼承自己的事業,還是從事別的事業,都必須學習洋文,進而學習外國先進科學知識。這在把英語當作“蠻夷之語”的當時來說,是驚世駭俗的。當他攜世昌到了上海之後,先讓他進了教會學校,師從歐人學習英語、算術。世昌接受新知識能力很強,學業上進步極快,在很短時間內,就能與洋老師對話,並能看閱英美原版書籍。洋老師對他讚賞有加,十分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學生。


    1867年(同治六年),沈葆楨出任福州馬尾船政大臣,同時開辦前學堂製造班和後學堂駕駛管輪班。學堂開始招生,生源主要為福建本地資質聰穎、粗通文字的16歲以下學生,後由於生源不足,招生一直擴展到廣東、香港一帶,並將年齡要求放寬到20歲以上。


    鄧世昌得知此消息後立即稟告父親,要求報考。開明的父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鄧世昌迴到廣州,參加考試,成績優秀,順利考取駕駛專業。當時參加報考的學生,家境貧寒之士占大多數,其次是受到外國影響的家庭和商人子弟、外國學堂學生。報名者必須將三代名諱、職業、保舉人功名經曆填寫保結,並要取其父兄及本人的甘結。


    駕駛專業學生除學習英語、數學外,還學習航海天文學、航行理論和地理,經五年堂課學習後畢業。1871年(清同治十年)鄧世昌從軍後“第一次”迴廣州家鄉探親。


    1873年(同治十二年),鄧世昌和其他同學一起登上“建威”練船,開始了海上遠航。這次航習,先後到達廈門、香港、新加坡、檳榔嶼,曆時四個月。去時由教員躬督駕駛,各學員逐段眷注航海日記,測量太陽和星座的位置,練習操縱各種儀器。返航時學員們輪流駕駛,教師將航海日記仔細勘對。經過二年艦課實習後畢業。


    鄧世昌在船政學堂攻讀五年,自始至終,奮發學習,自強不息,各門功課考核皆列優等。“凡風濤、沙線、天文、地理、測量、電算、行陣諸法,暨中外交涉例文,靡不研究精通。”尤其是在隨“建威”練船到南洋的實習中,表現出實際駕駛、管理艦船很高的素質和技能,深得外教的好評。加之年齡在同學中偏大,比較穩重和老練。正因如此,沈葆楨很看重他,稱讚他是船政學堂中“最伶俐的青年”之一。


    同治十三年(1874年)2月,被船政大臣沈葆楨獎以五品軍功,任命為“琛航”運輸船大副。船政學堂培養的軍官開始指揮軍艦,這是中國軍事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它開辟了院校教育的先河。


    光緒元年(1875年),正值日本侵略軍窺台灣、澎湖、基隆諸隘時,任“海東雲”炮艦管帶,巡守海口,獲升千總。


    光緒三年(1877年)2月,代理“揚武”巡洋艦大副。3月,福州船政局首次派學生去英國和法國留學,根據鄧世昌的全麵素質和表現,完全可以選入出洋留學之列,隻是因為帶船人才緊缺,才讓他在國內風濤海浪中錘煉。


    光緒四年(1878年),因“海東雲”噸位較小,火力較弱,2月,沈葆楨調鄧世昌任裝備五尊前後膛炮的“振威”炮艦管帶,並代理“揚武”快船管駕,奉命扼守澎湖、基隆等要塞。後獲薦保守備,加都司銜。他在執行守備任務時堅決果斷,用兵有方,抑製了日本侵略軍的囂張氣焰。


    光緒六年(1880年)年初,任“飛霆”蚊炮船管帶。李鴻章為興辦北洋海軍,派馬建忠去考察、招收水師人才。馬建忠奉命前往福建,聽到了各方麵對鄧世昌的讚譽,並到鄧世昌所帶的“飛霆”蚊炮船察看,親眼見到了兵船管理的井然有序,士卒訓練有素,紀律嚴明,還多次與鄧世昌交談,對此馬建忠給予很高評價。馬建忠經考察後,向李鴻章匯報,並推薦鄧世昌,說他“熟悉管駕事宜,為水師中不易得之才”。李鴻章也是識才之輩,同年夏天,將鄧世昌調至北洋海軍,任“鎮南”蚊炮船管帶。七月,“鎮東”、“鎮西”、“鎮南”、“鎮北”四艦巡弋渤海、黃海,“鎮南”艦途觸礁,鄧世昌沉著指揮,旋即出險,但後因此事故而被撤職;同年底,北洋水師在英國定購的“超勇”、“揚威”兩艘巡洋艦完工,丁汝昌水師官兵200餘人赴英國接艦,鄧世昌隨往。


    光緒七年(1881年),鄧世昌利用各種機會遊曆英國的著名工業城市,看到了機器大生產的宏偉壯觀場麵;他遊曆了英國海軍的主要基地、港口,看到了一艘艘各種巨型戰艦,領略了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是什麽模樣;他學習研究了英國皇家海軍的規章製度和練兵之法,看到了北洋艦隊在訓練和管理上的巨大差距;他學習研究了英國海軍的發展曆史,尤其是仔細尋找稱霸海洋一個多世紀的秘密。他到了格林尼治,參觀了英國皇家海軍學院。他還專程去過倫敦的特拉法爾加廣場,瞻仰了海軍名將納爾遜的雕塑像。他認真考察西方海軍情況,悉心學習外國先進的軍事技術和經驗,將這些軍事裝備和訓練方法細心地加以研究。同年8月17日,“超勇”“揚威”從英國紐卡斯爾港起航,林泰曾操縱“超勇”艦,鄧世昌操縱“揚威”艦。“超勇”“揚威”兩艦迴國途中經曆了驚險曲折。先是在地中海兩艦失散,“揚威”因缺煤而在海上漂流了兩晝夜,“超勇”獲訊後去尋找接濟。過蘇伊士運河時,“超勇”的螺旋槳又觸礁碰壞,經修理才繼續航行。至10月15日,兩艦終於到達香港,曆時61天。這是中國海軍首次駕駛軍艦航行北大西洋——地中海——蘇伊士運河——印度洋——西太平洋,經過的沿途各國,始知中國也有海軍,均鳴禮炮致敬,這就大大擴大了中國的國際影響。之後,駛入江南製造總局,進行塢修。在上海經過整修後,“超勇”“揚威”於11月22日駛抵天津大沽口。鄧世昌因駕艦有功被清廷授予“勃勇巴圖魯”勇名,賞戴花翎,以都司補用,並被任命為“揚威”艦管帶。此次出洋,他不僅擴大了眼界,由於潛心鑽研,增加了學識,“益詳練海戰術”。


    光緒八年(1882年)夏,朝鮮國內亂,正值李鴻章母親病故,迴合肥奔喪、丁憂,署直隸總督張樹聲,奏調浙江提督吳長慶率師東渡,命鄧世昌以兵艦運送之。鄧世昌駕“揚威”艦鼓輪疾駛,徑赴朝鮮仁川海口,較日本兵船先到一日。比日艦載兵而來,我軍已自仁川整隊,徑入朝鮮國都城辦理竣事。日兵後至,爭門不得入而罷。鄧世昌率艦援朝,挫敗日本侵朝計劃,補升遊擊,賞給“勃勇巴圖魯”勇號。


    光緒十三年(1887年)春,李鴻章奏派鄧世昌率隊赴英、德兩國接收清政府向英、德訂造的“致遠艦”“靖遠艦”“經遠艦”“來遠艦”四艘巡洋艦。已是第二次出國接艦帶船的鄧世昌認為,接艦實際上是不可多得的最好的遠航訓練,所以在接艦迴國途中,積極組織海軍將士認真進行海上訓練。鄧世昌在歸途中因勞累過度,發了寒熱。但他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作為管帶,不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要對全艦的安全負全部責任,要堅守自己的崗位。於是,他撐著虛弱的身體,一步步艱難地走上駕駛台,“扶病監視行船”。不僅如此,他還帶領全艦官兵在沿途進行不間斷的各種操練,“終日變陣必數次”。操練的內容和科目,完全是實戰可能發生的,符合戰鬥的需要,並且要求正規化:“時或操火險,時或操水險,時或作備攻狀,時或作攻敵計,皆懸旗傳令。”在鄧世昌以身作則的激勵下,艦上將士“莫不踴躍奮發,無錯雜張皇狀”。同年七月,北洋海軍在英、德兩國訂購的巡洋艦“致遠”“靖遠”和裝甲艦“經遠”“來遠”竣工。鄧世昌以營務處副將銜參將兼“致遠”號管帶身份,參加接帶。途中屢經風濤,其他各艦水手病故甚多,惟“致遠”艦因鄧世昌措施得當,關懷士卒,無死亡者。


    光緒十四年(1888年)春,抵大沽。七月,鄧率艦從丁汝昌鎮壓台灣呂家望起義。返迴後,以總兵記名簡放,加提督銜。八月,北洋艦隊正式成軍,分左、右、中、後四軍,鄧世昌授中軍中營副將,仍充“致遠”管帶。同年底迴國。因接艦有功,升副將,獲加總兵銜,兼任“致遠”艦管帶。鄧世昌與此艦相終始。同年,台灣後山生番,時出滋擾,官軍往剿失利。福建提督孫開華統軍查辦,李鴻章電檄鄧世昌,隨同北洋提督丁汝昌前往台灣助剿。世昌逐駕“致遠”艦赴台灣埤(pi)南一帶。惟時陸軍苦戰累月,雖迭有擒斬,終有山深篝(gou)密,難以深入。及世昌駕艦駛至於附海之處,發炮轟攻,乃得水陸並進,痛加剿洗,折毀碉寨,將呂家望、大莊等番社老巢攻克,由是生番悉平。奉旨著以總兵記名簡放,並加提督銜。鄧世昌17年後“第二次”迴廣州家鄉探親,這次未能見到他的父親,因為老人家已在幾年前去世了。當時,他接到喪報,但軍務在身,不能迴家奔喪。這次迴到家中,他哭昏在靈前,醒後揮淚寫祭文,將未能見父親一麵視為“終身大戚”。


    1889年(光緒十五年)2月20日,李鴻章奏北洋海軍新設中軍中營副將,請以鄧世昌借補,任“致遠”艦管帶。


    1891年(光緒十七年)李鴻章來威海檢閱北洋海軍,這是《北洋海軍章程》製定後的首次大檢閱。鄧世昌平時訓練部隊,絕對不允許搞花架子。敵艦的距離須臨機測定,且在敵我雙方高速運動中。以鄧世昌訓練得力,奏準賞獲“葛爾薩巴圖魯”勇號,並賜給三代一品封典。


    1892年(光緒十八年),鄧世昌“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迴廣州家鄉探親。


    鄧世昌殉國犧牲後舉國震動,光緒帝垂淚撰聯“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並賜予鄧世昌“壯節公”諡號,追封“太子少保”,入祀京師昭忠祠,禦筆親撰祭文、碑文各一篇。李鴻章在《奏請優恤大東溝海軍陣亡各員折》中為其表功,說:“……而鄧世昌、劉步蟾等之功亦不可沒者也”。清廷還賜給鄧母一塊用1.5公斤黃金製成的“教子有方”大匾,撥給鄧家白銀10萬兩以示撫恤。鄧家用此款在原籍廣東番禺為鄧世昌修了衣冠塚,建起鄧氏宗祠。威海衛百姓感其忠烈,也於1899年在成山上為鄧世昌塑像建祠,以誌永久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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