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多少,肯定是沒心思數。


    反正最後在被送迴去的路上,朱允熥就昏迷了。


    剛醒來後,就看見一慈善的婦人坐在床榻處。


    “三皇孫,你醒了?”


    婦人看到朱允熥醒來,當即激動的朝外麵喊。


    “三皇孫醒了,快去稟報陛下和太子。”


    朱允熥蠕動一下,隻覺屁股處火辣辣的疼。


    倒吸一口涼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三皇孫莫動,太醫剛上了藥,雖隻傷了皮肉,也且得養著呢。”


    “陛下怕丫鬟婆子照顧不好三皇孫,特宣旨命妾身照顧三皇孫飲食起居,三皇孫有啥吃的喝的,盡管和妾身說。”


    他成這樣,不還都拜那老頭子所賜。


    打了他,又讓人照顧他,不多此一舉嗎?


    “不吃,怕那老頭下毒。”


    哼,他也是有脾氣的。


    這婦人乃常茂妻子馮氏,按輩分,朱允熥要稱一聲大舅母。


    常茂因因和宋國公馮勝翁婿關係,在軍中多不受約束,北伐納哈出,在納哈出投降後發現有出逃後,貿然追擊,砍傷納哈出,致使已投降的納哈出部出現潰逃。


    迴京之後,又與馮勝互相推諉。


    老朱收馮勝兵權,削常茂爵位,安置於龍州。


    洪武二十四年,常茂去世。


    馮氏拉了拉椅子,往前湊了湊,輕聲道:“三皇孫莫要怨恨陛下,陛下是嚴苛了些,但還是疼三皇孫的,若是不然,又怎會讓妾身進宮照顧三皇孫?”


    常茂無子,被削爵後由兄弟常升承襲開國公。


    常茂去世後,馮氏被常升接迴京中奉養。


    迴了京,馮氏常待在家中,青燈古佛,很少出門。


    估計正式源於馮氏無擾無爭,老朱這才會選她照顧朱允熥。


    “就這樣的疼,還還是別了。”


    要是時不時給他來這麽一下,那他寧可若幹年之後,再和朱允炆憑本事掰掰腕子。


    “三皇孫喝上些,敗敗火,傷能好得快些。”


    馮氏從桌上取來冰糖雪梨汁,一勺勺喂給朱允熥。


    “古往今來的皇帝,誰像陛下這般疼愛兒孫。”


    “三皇孫還小,長大了就知道陛下一片苦心了。”


    朱允熥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對馮氏喂來的冰糖雪梨汁,來者不拒。


    別說,這玩意涼涼的,甜絲絲的還挺好喝的。


    另一邊,老朱一直在等朱允熥的消息。


    當聽稟報說,朱允熥醒了。


    反而,冷哼一聲,不快道:“咱還是揍他輕了,整天就知道錢錢錢的,滿身銅臭習氣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


    自己抱怨了一頓,又把矛頭直指朱標。


    “還有,你家那個也不是個好東西,狀告王叔兄弟,還哪有半分情義可言?”


    老朱今日揍了朱楩等人,隻是因他們沒代寫課業。


    可絕不是,因揍了朱允炆。


    “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沒教好他們。”


    朱標微微一笑,奉上茶杯,趕忙認錯。


    人們都說朱允炆類朱標,朱標可做不出這種出賣兄弟的事。


    對朱允炆今日表現,朱標也隱隱有些失望。


    不過,相較於朱允炆,朱允熥今日表現就很讓人亮眼了。


    “爹,允熥那孩子,與以往不同越來越大了,總能突如其來讓人改變對他本來的認知。”


    “就論現在,他可絕非庸俗之人,為何會一心念著錢?”


    老朱接了朱標奉上的茶,四仰八叉往那兒一坐,沒好氣道:“那是你兒子,咱上哪知道去?”


    朱標端著茶,直接坐在老朱旁邊。


    “自兒臣大病了一場,倒越發看不透那孩子了。”


    “要不,兒臣直接和那孩子聊聊吧?”


    “就現在那孩子的脾氣,兒臣看他並非挨揍就能消停的,堵不如疏,要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往後怕還是搞出大動靜的。”


    對這種文縐縐的處置方式,老朱一向嗤之以鼻。


    在老朱看來,沒什麽是一頓板子解決不了的。


    “聊個屁,他要還敢搞些,咱就讓他繼續嚐嚐咱板子的厲害。”


    “那就聽父皇的,往後讓那小子自求多福。”


    朱標放下茶杯,翻看奏章,不再繼續談論。


    老朱不甚了解朱允熥,卻是了解他那些兒子們的。


    就朱楩那些家夥,別看他們挨板子時說的好。


    沒等傷好,該犯的毛病還是得犯。


    但凡朱允熥有一絲朱楩那幾個家夥的毛病,朱標說的那個可能還真就會發生的。


    朱標一本正經翻著奏章,看都不看老朱。


    老朱卻是抓起一奏章扔到朱標麵前,罵道:“少和咱裝,你是個聽咱話的,咱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


    朱標嘿嘿一笑,起身應道:“那兒臣現在就去?”


    朱標慢慢悠悠,抬腳就走。


    才剛走至門口,身邊便閃過了一老頭。


    “父皇要隨兒臣一塊去?”


    “誰說咱和你一塊了,咱得去瞧瞧那小子把咱宮裏的東西賣了嗎。”


    想去就去,這借口可一點兒都不高明。


    朱標也不戳破,和老朱一道往東宮而去。


    東宮。


    朱允炆鼻青臉腫,正躺在床榻處。


    朱楩那些人手下沒個分寸,那都是下了死力的。


    也就幸好,剛開始的時候,有黃子澄攔著。


    不然的話,朱允炆現在非得斷幾根骨頭。


    “那幾個小王蛋,下手太狠了。”


    看見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兒子,呂氏總歸是心疼的。


    “還有朱允熥那狗崽子,也不是個好東西,他要不搞出那些幺蛾子,能有這迴事嗎?”


    朱允炆吃痛,嘴中哼哼呀呀的叫著。


    “娘,朱允熥那字比黃先生的都不弱,您說他是怎麽辦到的啊?”


    朱允炆眼中帶著茫然,絞盡腦汁,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那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這些年,教授朱允熥的啟蒙先生隻有黃先生一人,平日出入朱允熥身邊的隻有於實一人,於實能識字都還是跟朱允熥學得。”


    “鬼才知道,那狗崽子為何突然能寫得那一手好字。”


    朱允熥的突然改變,哪是呂氏所能想清楚的。


    “會不會真是見了鬼?”


    “什麽?”


    “允熥好像大哥,大哥薨逝時雖隻有八歲,但已能認識數百個字了,寫的字雖然稚嫩,卻極有骨力,假以時日必將不容小覷。”


    朱允炆口裏的大哥,是朱標長子,朱雄英。


    朱雄英是常氏所出,名正言順的嫡長孫。


    洪武十五年,和馬皇後相隔幾個月薨逝。


    提及朱雄英,呂氏異常緊張,一巴掌拍在朱允炆臉上。


    “胡說八道什麽,朱雄英死的時候才八歲,能看出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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