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從大本堂出來後,漫無目的的逛到了禦花園。


    才過來,就聽得一孩子的笑聲。


    湊近一瞧,隻見一孩子穿梭於花叢中,正追逐著一蝴蝶玩。


    歡快的身影蹦蹦噠噠,給人一種放鬆的陶醉。


    “哥哥,哥哥...你是來陪我抓蝴蝶的嗎?”


    還不等朱允熥迴應,那孩子便直奔朱允熥而來。


    拉著他的手,小跑著道:“哥哥,快來。”


    一直護著孩子的婢女,見到朱允熥,先是見了禮。


    隨後,又訂正道:“殿下,不能喊哥哥,殿下在三皇孫麵前是長輩,直接稱三皇孫名字就行了。”


    這孩子是老朱十五女,封汝陽公主。


    汝陽公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半天之後才道:“那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朱允熥。”


    “哦,允熥哥哥,那你陪我抓蝴蝶吧。”


    呃。


    婢女還要再糾正,汝陽公主早拉著朱允熥走了。


    也就是汝陽公主年齡小,不懂這些。


    不然的話,他還得喊這小屁孩姑姑。


    花叢中,汝陽公主在前麵跑,朱允熥跟在後麵追。


    “允熥哥哥,快來。”


    一蝴蝶落於花叢,汝陽公主彎著腰壓著聲音,招唿朱允熥過來。


    朱允熥幾步之後,直接探手從汝陽頭頂,一把捏住蝴蝶的兩個翅膀。


    “允熥哥哥好厲害。”


    汝陽蹦著雙手稱快,從朱允熥手中小心接過蝴蝶。


    奈何手太小,沒掌握的技巧。


    才剛到她手裏,那蝴蝶便撲棱撲棱又飛了。


    汝陽倒是樂觀,不哭不鬧,馬上出言道:“沒事,允熥哥哥咱再去抓。”


    可惜,沒等再去抓,羅毅出現了。


    “殿下,陛下找你過去。”


    這還是上課時間呢,黃子澄這麽快就告到那老頭那兒了?


    看著朱允熥發懵,羅毅又破天荒,多嘴解釋了一句,道:“岷王殿下打了二皇孫,陛下現在在大本堂。”


    啊?


    朱楩他們竟能有這麽大魄力?


    這是把他想幹的事,幹了啊。


    朱允熥眉開眼笑,先揮手和汝陽告別。


    在路上,卻又痛心疾首道:“十八叔他們也太不像話了,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咋還能動手啊,是因什麽事啊?”


    羅毅走在前麵,昔日如金,迴道:“二皇孫狀告岷王等人課業造假。”


    什麽?


    活該!


    換做是他,他也把他打得屁股尿流。


    還未到大本堂,遠遠就聽得一陣打板子的聲音。


    朱楩吱哇亂叫,嘴裏還不斷喊道:“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劈裏啪的板子聲,混雜著一群半大小子哭爹喊娘的聲,要多心驚肉跳,有多心驚肉跳。


    短短幾步路,朱允熥感覺自己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慢慢騰騰,還沒走過來。


    黃子澄便隨之脫口逼問,道:“三皇孫,岷王殿下他們已經說了,他們的課業就是你找人代寫的。”


    朱楩鬼哭狼嚎喊的最響,卻也不忘自辯,道:“那是朱允炆說的,才不是本王說的,本王才不會幹那沒義氣的事兒。”


    “可有此事?”


    一直沒說話的老朱背著手,眼神直勾勾盯著朱允熥。


    朱允熥徑直上前,拜倒在地,道:“確有此事,王叔的課業是孫兒給他們代寫的,孫兒願一力承擔,求皇爺爺饒了他們吧。”


    事情既已敗露,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主動些。


    “三皇孫既已認了,那請問又是誰為三皇孫代寫?”


    黃子澄言語輕視,大有不問出來,不罷休的架勢。


    先不說給朱楩等人代寫的本事,就寫朱允熥課業的那手本事,絕當得起一俊才之稱。


    若能結交,今後或有大用。


    “黃寺卿,你幹嘛老搶在皇爺爺之前問這問那?”


    “我都說了,那是我寫的,你又不信。”


    誰信啊。


    以前狗爬都不如的字,就是吃了仙丹,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有那麽快的進步。


    黃子澄輕視鄙夷,顯而易見。


    “拿筆來!”


    老朱一聲吩咐,羅毅很快拿來了筆墨紙硯。


    其實,老朱也是見過朱允熥寫的字的。


    隻要老朱親自作證,黃子澄怎麽著都沒理由懷疑。


    之所以如此,也是有為朱允熥揚名的心思。


    筆墨紙硯擺開,朱允熥就趴在地上揮筆書寫起來。


    先模仿那些王爺們的筆跡,以他們的課業寫了幾段。


    隨著代寫幾個王爺的課業,全都落於紙上。


    不僅是黃子澄,就連老朱都微微吃驚。


    自己能寫得一手好字並不難,可把別人的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這可就厲害了。


    “怎麽樣,還可以吧。”


    “對了,還有我的。”


    說話的功夫,朱允熥提筆寫下幾個大字。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


    這是杜甫的《戲六絕句》,說是王勃、楊炯、盧照鄰和駱賓王四傑的文章在明明很出眾的時候,卻被當時的守舊文人抨擊輕薄。


    但後來在曆史長河中,那些守舊文人身形俱滅,而四傑卻名留青史。


    朱允熥現在寫下這句詩,明顯是把黃子澄比作守舊文人了。


    瞧著這句詩,黃子澄臉色都快漲成豬肝色了。


    老朱板著的臉上,流露出一道不易察覺的微笑。


    還抬手示意,放過了正挨揍的朱楩等人。


    哪知黃子澄閃過些許憤恨,隨之拱手出言。


    “陛下,固然隻是由三皇孫代寫,可三皇孫論字賤賣,這既是對聖賢之書的輕視,也於三皇孫品性成長有大不利。”


    老朱最恨奸商和貪官,對銅臭之物尤其反感。


    “怎麽?”


    老朱氣勢淩人,明顯已到發怒邊緣。


    “聽聞岷王殿下等人是以一個字五個銅板從三皇孫手裏買來的。”


    至於聽誰說,那當然是朱允炆了。


    “屢教不改,咱早就告誡過你,別沾染銅臭之氣。”


    “咱好言教你,你不聽,那就別怪咱不客氣了。”


    老朱一腳踢倒朱允熥,揮手招唿道:“給咱重重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還有那幾個逆子,給咱繼續。”


    隨著老朱一聲吩咐,朱允熥很快被按在凳子上,扒掉了褲子。


    “皇爺爺,孫兒錯了,孫兒錯了...”


    “爹,爹...救命啊...”


    老朱不鬆口,那板子肯定是得繼續的。


    嗷嗚一聲,朱允熥被打的哭爹喊娘。


    朱楩那幾個王爺也沒好到哪裏去,鬼哭狼嚎的,比朱允熥有過之而無不及。


    “父皇,十八弟他們幾個再打下去,怕是要傷了身體了。”


    都是親兒子,教訓可以,總不至於打死。


    在朱標的一再相勸之下,老朱終於鬆了口。


    “送那幾個逆子迴去,找太醫院的人給他們上藥去。”


    朱楩他們幾人被抬著送走,打在朱允熥身上的板子卻並未停。


    朱標就站在他麵前,完全就沒有開口求情的意思。


    就朱標在老朱心裏的分量,他若求情,老朱還能不給麵子。


    到底是不是親兒子?


    “爹,爹...救救兒子,兒子要被你爹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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