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渲敏是真的喜歡封南絮,她的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隻要挨著她就能看到希望。


    她身上,似乎有光。


    若不是打聽過她的事跡,洪渲敏還以為,她是那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千金小姐。


    “大姑娘,我很佩服你。”洪渲敏絲毫不藏著對封南絮的敬佩,脫口而出。


    “我都聽說了,當初您孤身一身,帶著幾個弟妹,還一手建立了仙衣坊。如今跟著王爺來到嶺南,又開設了投資局。您真不是一般的姑娘,我若是有您的一半,我娘也就不會……”


    想起自己的親娘,洪渲敏不禁紅了眼眶。封南絮是最見不得人哭的,忙勸著她。


    “凡事都要朝前看,你要想著,若是你娘還在,她定然也是希望你過的很好。”


    “您說的對。”洪渲敏被封南絮勸住,收住眼淚露出笑容。


    封南絮鬆了口氣,“那日後,你可有打算?我瞧著你那位繼母跟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燈呀。”


    “我跟你學,我娘臨終前將她的嫁妝都留給我了。您還不知道吧,我娘是柳州趙家的姑娘,我自幼長在我娘跟前,倒也學了幾分做生意的手藝。”洪渲敏對封南絮莫名的信任,如實說話自己的打算。


    “之前因為定了親,我不好去拋頭露麵的,一直是跟前的嬤嬤去和掌櫃們交接的。現下婚事沒了,我也沒了羈絆。”


    “既然不能相夫教子了,那我就掙多些銀子傍身吧。”


    “就該如此嘛!”見洪渲敏真的走了出來,封南絮朝她笑著點頭。


    兩人說的正開心,角落裏的八角玲瓏亭外冷不丁竄進來一道違和的女音。


    “姐姐,你原在這兒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洪渲敏的繼母所出的妹妹洪渲穎。


    “你倒是會躲懶,阿娘為了您的婚事,可是著急的都上火了。你今年都十七了,若再拖上兩年過了二十,就是老姑娘了。”


    “嗬嗬,不勞你費心,我便是絞了頭發去做姑子,那也是我自個兒的事情。”洪渲敏冷冷的瞥了洪渲穎一眼,抿了抿唇。


    “不識抬舉!”洪渲穎還沒開口,陪在她身邊的魯冬言先開了聲。


    魯冬言是魯家的女兒,跟洪渲穎素來交好,迴迴跟洪渲敏撞上,她都是洪渲穎刁難洪渲敏的槍。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阿穎,也就你心善。左不過一個沒了娘的孤女,還擺什麽譜?”魯冬言常聽洪渲穎說洪渲敏的不好,心裏對她厭惡至極,話也說的難聽。


    “自己命格不好,也不知道躲著些,還偏偏出來招搖。當初洛家退婚,不正是因為她天煞孤星的命格麽,據說是要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也就你們家善良,如此災星還敢留在家中。”


    忘了說,在洪渲穎跟洛有書勾搭上後,為了保住兩人的名聲。


    柳氏買通一道人,說洪渲敏的命格不好,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洛家也是以此為借口退了親換成洪渲穎。


    此事,在慶州城裏頭不是什麽秘密。


    柳氏又慣會做表麵功夫,為了表示她這個繼母的仁慈跟大度,在洪宴輝要將洪渲敏送過去家廟時,她求了情。


    才是將洪渲敏,留了下來。


    “阿言,你可別這麽說,我們畢竟是親姐妹。”既然魯冬言唱了紅臉,洪渲穎自然是要唱白臉的。


    封南絮實在是煩了她們的一唱一和,拉著洪渲敏起了身,“真是晦氣,好好說個話都不成,也不知道哪兒飛來的兩隻蒼蠅。你說咱倆又不是屎,怎麽就這麽招蒼蠅呢?”


    她的一番話,惹的洪渲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就連一眾丫鬟婆子們,都憋了一肚子的笑。


    倒是洪渲穎跟魯冬言被她嘲諷的,氣紅了臉。


    “你怎麽說話的,商賈就是商賈,沒有教養。滿口就是那些汙穢之物,還真是物以類聚。”魯冬言也是富家千金,又是家裏的小女兒,壓根咽不下這口氣。


    可封南絮也不慣著她,哼了一聲,“說的對,物以類聚,所以蒼蠅就跟蒼蠅為伍。”


    “阿敏,我們走,人不能與蒼蠅為伍。”


    “你,你……”魯冬言被氣炸了,指著封南絮一時被嗆的不知道該如何迴嘴。


    洪渲穎也怒了,橫眉瞪著封南絮,“封姑娘,我們又沒有招惹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沒有招惹我?”封南絮的腳步停了下來,挑眉睨了她幾眼。


    “本來我跟阿敏在這兒坐的好好的,你們過來就是一番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你們想膈應誰呢?”


    “就你們那點道行,還要到我跟前來顯擺,誰給你們的勇氣?”


    “說你們是蒼蠅,都抬舉你們了。仗著家裏有兩個錢,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自己什麽德行,心裏沒個數嗎?”


    “特別是你!”說著,封南絮徑直指著洪渲穎。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你靠著美色勾引自己的姐夫,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了?還真是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就罵娘。搶了別人的婚事,還有臉來別人跟前耀武揚威。”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兩家定親,那是長輩之間的約定,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洪渲穎慌了,忙忙辯解起來。


    別看全慶州城都知道,是她從洪渲敏手裏吧洛有書搶過來的,可事情關於到她的名聲,她是半個字也不能認的。


    “嗬嗬,是不是胡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別在我跟前顯擺你的愚蠢,惹急了,我把你老底都給你掀了。”封南絮嫌棄的斜了她一眼,就像看到什麽討厭的東西。


    “你們的那點破事,若想查清楚有什麽難的。大不了,我讓王爺找幾個宮裏的嬤嬤過來,給你驗一驗身子,說不定,你早就被破了瓜的。”


    “你,你,你血口噴人!”洪渲穎臉都青了,“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直接捂著臉,跑了。


    封南絮說的沒錯,她早就跟洛有書私下苟合了。


    萬一封南絮發起瘋,真讓王爺派嬤嬤過來,她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所以,她哪裏還敢跟封南絮糾纏,轉頭就跑了。


    “阿絮,你可真厲害。”洪渲敏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對封南絮是愈發的崇拜。


    “像這種白蓮花,就不能慣著她。該罵的時候就罵,該打的時候就打,隻有讓她吃了虧她才會記得,不敢輕易去招惹你。”封南絮拍了拍手,頗有心得的迴著洪渲敏。


    洪渲敏深以為然,讚同的頷了頷首。


    兩人又在涼亭裏頭坐了一會兒,本以為洪渲穎跑了,肯定會去跟她娘告狀,拉她娘過來討公道。


    沒曾想,她們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人。


    封南絮卻是有些擔憂,“阿敏,今日你那妹妹在我手裏吃了虧,隻怕你的繼母會把此事記到你的頭上呢。迴家之後,你可得小心應對著。”


    “你放心吧,我在她手底下討生活這些年了,知道怎麽自保的。”洪渲敏見她寬慰自己,也讓她寬心。


    又坐了一會兒,陸大娘子派了女使過來,說是席麵擺好了,讓她們入席。


    吃過席後,賓客們紛紛告辭,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封南絮等了幾日,並沒有等來洪渲敏被磋磨的消息,反而等來另一樁趣事。


    據說,洛家二公子洛有書迷戀了上賀州第一青樓雕花籠的花魁初雪姑娘,吵著鬧著要迎初雪姑娘過門。還說,初雪過門後不是妾,而是與洪渲穎為平妻。


    柳氏氣壞了,帶人上洛家去鬧。


    結果,洛家大娘子錢氏說了,她的二兒子她是管不了了,若是洪家不願意的話,可以退親。


    洪渲穎把自己都給了洛有書了,哪裏能退親,隻得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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