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宗,群山隱入夜幕。


    一道身影飄然上山,是一位身穿米色仙裙的絕色女子,精致臉蛋粉雕玉琢,皮膚極為雪白,身姿曼妙,手握一柄細劍,渾身散發著金丹後期修為。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馭獸宗宗主陸文瑤。


    “宗主!”


    曹焰現身,將那位火元真君上山求五色鹿鳴訣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火元真君……五色鹿鳴訣……”


    陸文瑤正襟危坐,抿了抿紅唇道:“冬茗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陌生元嬰踏入了,這火元真君身上是否有什麽貓膩?或者說,他是衝著什麽來的?若是衝著五色鹿鳴訣而來,我馭獸宗怕是會有一些麻煩。”


    “宗主無須擔心。”


    曹焰皺眉道:“我看此人為人還蠻好的,並沒有太多元嬰大修的架子,待人也極為隨和,被曹某拒絕之後便欣然下山。”


    “欣然下山?”


    陸文瑤秀眉輕蹙:“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才最可怕,你是否有跟上,查清此人的根腳,他到底是不是散修,亦或者是哪一個勢力背後的老祖易容而成?”


    “屬下無能,跟丟了,這位元嬰前輩的斂息手段極為精湛,乃是曹某生平所未見!”


    “竟如此……”


    “不過,此人說會在冬茗城居住一段時間,宗主可以派人去查查,冬茗城就這麽大,查找一位元嬰修士相信不難。”


    “也隻能如此了。”


    陸文瑤起身看向城內光景,不知為何,她竟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


    深夜,冬茗城,流雲山。


    這座仙城占地極廣,城內有三條五階靈脈,其中兩條被馭獸宗、齊雲樓占據,而第三條則位於城內的流雲山中,故而,昔年的城主在流雲山中開辟了數千座洞府,將這些洞府租借出去,以此作為仙城的靈石重要來源。


    如今這座流雲山卻早在多年就被青蚨坊買下,而齊雲樓家大業大,在多年前卻又將冬茗城的青蚨坊給買了下來,成為齊雲樓的名下產業。


    其中各種見不得光的商戰,是寧道然這種修仙者所很難弄明白的。


    他也懶得明白,來到此地也隻是想租借一座五階洞府而已。


    之所以一定要租借五階靈氣洞府,無非是為了小白、小黑子、寧小歸的修行而已,至於寧道然和大笨鹿,修為太高,對靈氣濃度的要求已經不那麽嚴格了。


    “火元前輩!”


    流雲山管理處,一名金丹中期修士恭敬道:“五階下品洞府整個流雲山上也沒有多少座,其中大部分都已經很多年前就租借了出去,如今隻還剩下一座,若是前輩堅持要租借這座洞府的話,在下做不得主,要等坊主過來。”


    “可。”


    寧道然雙臂抱懷:“那在下就在此地等坊主。”


    “好,晚輩這就派人去請坊主!”


    於是,寧道然等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幾道遁光從上方破風而至,坊主帶著兩名管事走來,遠遠看去,那坊主竟是一位女子,一襲米黃仙裙,顯得風姿綽約,散發著金丹初期氣息。


    至於兩位管事,則都是築基後期修為。


    “坊主!”


    金丹中期修士迅速上前,恭敬道:“這位火元前輩想要租借僅剩的那座五階下品洞府,屬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請坊主來。”


    “知道了。”


    坊主走上前,先是斂衽行禮,隨後笑道:“妾身乃是這座青蚨坊的坊主,姓季,火元前輩若是真想要這座五階下品洞府的話妾身便給前輩一個優惠價格,每年一萬靈石,前輩意下如何?”


    很貴,不是一般的貴!


    至少比正常價格貴了三成左右,這坊主分明是以最後一座五階洞府來坐地起價。


    不過,寧道然的目光卻全在這坊主身上,對方的神魂極為熟悉,於是也不計較,摘下一隻儲物袋道:“此袋中剛好有十萬靈石,寧某先租借十年。”


    “好,妾身這就為前輩辦理手續!”


    不久後,一道洞府禁製玉符落入寧道然手中,手續交接完成。


    “坊主。”


    寧道然目光縹緲,道:“寧某初來乍到,對流雲山尚不熟悉,是否能請坊主親自帶路?”


    “也好。”


    對方似乎也想結識他這麽一位元嬰大修。


    冬茗城的元嬰期並不多,除去靈獸之外,滿打滿算也就兩位,一個是齊雲樓的那位元嬰中期老祖,另外一個就是坐鎮武神閣的那位武神陸雲州。


    寧道然算是第三位,身份自然極為顯赫。


    “前輩,隨我來。”


    坊主飄然而起,帶著寧道然前往流雲山山巔位置,頓時隻見流雲山上的洞府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就像是這座秀麗青山中的病變疣體一般,有點瘮人。


    不久後,抵達山巔之上的一座洞府。


    “前輩,您租借的洞府就在此地,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妾身便告退了。”坊主欠身行禮。


    “坊主,請留步。”


    寧道然打開洞府禁製,道:“入內喝杯茶,如何?”


    “好,如此妾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坊主入內,兩名築基後期隨從則等在了外麵。


    ……


    洞府內空空蕩蕩,尚未來得及擺放任何器具。


    寧道然一襲深紅長衫走在前方,單手負於身後,極為仙風道骨。


    坊主跟在後麵,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季檸。”


    忽地,寧道然轉身,喊了一聲。


    “啊!?”


    坊主忽地心跳突突起來。


    她來桑榆國多年,早就已經不用這個名字,卻不想居然有人會叫出這個名字,並且對方還是一位元嬰期大修士!


    “前輩,你……”季檸目瞪口呆。


    “凡書城一別,久違了。”


    寧道然輕輕一拂袖,臉龐之上法力轉動,很快就恢複了廬山真麵。


    “啊!?”


    季檸嬌軀一顫,淚水便已經奪眶而出:“寧……寧前輩……”


    “正是在下。”


    寧道然點頭一笑。


    眼前此女,正是當年凡書城內陳萍兒“托孤”的弟子季檸,卻不想季檸如今居然出現在了桑榆國,而且成了溷州青蚨坊的坊主。


    “這些年來,你過如何?”


    寧道然還要繼續詢問,卻隻見季檸飄然而至便撲進了他的懷中,香肩顫抖,哭得稀裏嘩啦,寧道然領口的衣服轉眼就被淚水沾濕。


    可想而知,這麽多年季檸能一路走到金丹初期,想必一定是受了許多的委屈。


    “季檸。”


    寧道然道:“好好說,莫要再哭了。”


    “是,前輩……”


    季檸離開他的懷抱,俏臉上一片緋紅,顯得極為羞怯:“對不起……是季檸見到前輩實在太激動了,唐突之處還望前輩不要介懷。”


    “小事一樁,不必多想。”


    寧道然微微一笑:“說說吧,怎麽就來到了桑榆國了?而且成了青蚨坊的坊主,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麽?”


    “是!”


    季檸開始娓娓道來,寧道然從靈圃洞天內取出兩把椅子,坐下聽她說話。


    原來,凡書城之後經曆了一場動亂,浮萍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後來又經曆了一次獸潮,導致凡書城損失慘重,季檸便帶著浮萍坊的眾人前往寧州重整旗鼓。


    卻不想雲州城的水更深,浮萍坊觸動了寧州青蚨坊的生意,雙方又是一場大戰,經過幾次波折之後,浮萍坊的勢力逐漸式微。


    彼時正值邊界之戰結束,季檸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便帶著浮萍坊僅有的幾名修士結伴渡過東海,來到桑榆國發展。


    之後又是一番番的創業失敗,直到後來略有起色,被溷州青蚨坊的老坊主看中,收為關門弟子,再後來繼承衣缽,成了這座青蚨坊的坊主。


    這些年來,季檸不但修為提升了不少,經營手段更是愈發爐火純青,已經頗得師父陳萍兒與老坊主的真傳,將溷州青蚨坊經營得生意興隆、遠近聞名。


    “如此看來……”


    寧道然沉聲道:“雖然過程肯定吃了很多苦,但至少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


    “嗯!”


    季檸重重點頭,一雙美目看著寧道然,泛著動人的神采,道:“如今居然能重新見到寧前輩,季檸便覺得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寧道然被她說得一頭霧水,這小丫頭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他當然有所不知,當年陳萍兒去世,將季檸托孤的時候,其實寧道然就在季檸的心中留下一道背影,從那時開始季檸心裏便隻裝得下他一個男人,以至於後來經曆如此多的波折,季檸始終都沒有接受別的男人。


    若不能跟心中之人在一起,她寧願孤獨一生,絕不將就。


    如此一段孽緣,寧道然卻一無所知,如此倒也極好,否則的話恐怕內心就要變得焦灼起來,那樣容易道心不穩。


    “所以……”


    寧道然皺了皺眉,意識到一個壞消息:“若是我早些與你相認,這座洞府的租借價格是否就能便宜一些了?”


    “正是。”


    季檸淺笑道:“這座青蚨坊如今是齊雲樓的產業,但我好歹是坊主,能做主的範圍還是不小的,這座洞府季檸最低能給出年租七千的價格!”


    “……”


    寧道然一拍大腿,一年多出三千靈石,十年就是三萬靈石,都是白花花的靈石啊!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季檸笑道:“不過沒有關係,季檸可以私下將靈石補償給你的,沒事~~~”


    “你自掏腰包卻又意義不同了。”


    寧道然搖搖頭:“罷了,區區三萬靈石而已,我堂堂元嬰大修還沒放在眼中,季檸,你以後有空就多過來,陪我喝喝茶,我也順便能指點一下你的修為。”


    “是!”


    季檸一雙美目雪亮,心頭無比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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