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桑榆國溷州。


    千裏沃野,一座橫跨數百裏地的雄駿仙城矗立在天地之間。


    冬茗城,溷州最為知名的仙城之一,大量修仙者聚集。


    其中,有兩大頂級宗門紮根於冬茗城。


    其一為馭獸宗,一座以馭獸而聞名天下的宗門,據說宗門有一頭元嬰初期岩龍坐鎮,尋常勢力根本不敢招惹。


    其二則為齊雲樓,齊雲樓是一座極為龐大的修仙家族,由荊氏坐鎮,老祖荊龍更是一位元嬰中期大修,人稱老荊龍,修煉有一門獸靈訣,可汲取一部分靈獸的壽元為己用,據說已經活了兩千五百多年,簡直堪稱是修仙界的活化石。


    齊雲樓家大業大,掌握著溷州一帶超過七成的靈石、礦藏、鹽鐵生意,也是溷州青蚨坊最大股東。


    按理說,馭獸宗根本無法與齊雲樓這種龐然大物分庭抗禮,但妙就妙在馭獸宗的宗主陸文瑤有一個父親,名為陸雲州。


    這陸雲州乃是一位名震天下之人,混元初期武夫,被譽為溷州武神,坐鎮冬茗城武神閣。


    故而,有陸雲州作為靠山,馭獸宗才得以能在溷州境內與齊雲樓分庭抗禮、平起平坐。


    ……


    此時,正值清晨,城外雲靄彌漫。


    雲靄之內,一道身影破風而出,是一位身穿深紅色長衫,顯得極為精神的年輕修士,渾身散發元嬰初期氣息,眸子裏帶著淡淡的不可一世。


    此人正是寧道然的新馬甲。


    火元真君,一位遊走於桑榆國的散修,常年在深山中獨自修行,故而在江湖上名聲不顯。


    不過這一身的修為做不得假,故而披著什麽樣的馬甲倒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這位前輩。”


    守城修士是一名築基後期,見對方是一位元嬰真君,立刻沉聲道:“晚輩鬥膽,請問前輩名號,是否打算在仙城內長住?”


    “在下姓寧,人稱火元真君。”


    寧道然目光陰沉:“至於是否要在冬茗城長住,那要看此城對老夫是否有這個價值,小子,發放令牌吧,老夫自己在城內逛逛。”


    “是,前輩!”


    築基修士急忙取出一道空白玉符交給寧道然,這種玉符首次入城時需要購買,時效隻有七天,超過七天便會被護城修士驅逐,按理說是要收取十塊靈石的,但對方是一位元嬰大修士,此事提都沒提,以免惹怒了對方。


    當寧道然走後,這築基修士急忙打出一道傳音符,沉聲道:“各小隊注意,一位自稱火元真君的元嬰初期大修剛剛入城,朝著城北方向而去,立刻知會武神閣那邊,密切關注此人動向!”


    之後,這位築基修士看著寧道然的背影,咬了咬牙,本想跟蹤一二,奈何不敢啊!


    ……


    城北,群山聳峙,一條五階靈脈橫亙其中。


    靈脈之上無數建築依山而建,極為古樸,彼此相連數十裏,山間有弟子遁光飛梭,並動輒有靈獸吼聲傳蕩。


    馭獸宗,一座聞名溷州的宗門。


    “公子。”


    靈圃洞天內,小白道:“據說這座馭獸宗與青州的馭獸宗有一些淵源。”


    “正是。”


    寧道然道:“我也聽說了,這座馭獸宗原本是青州那座馭獸宗設立在桑榆國的下宗,但數百年前那座上宗被你們五聖宗給滅了,而這座下宗澤不斷發展壯大,最終青出於藍。”


    小白俏臉一紅:“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奴婢現在絕無那般兇殘。”


    “我懂,不必解釋。”


    寧道然翻了個大白眼,雙手負於身後,扶搖而上抵達馭獸宗山門。


    “老夫火元真君,乃是一位遊走於桑榆國的散修,此次路過冬茗城,特地拜見貴宗宗主!”


    “原來是火元前輩!”


    一名負責坐鎮山門的金丹初期弟子上前,抱劍道:“隻是近日宗主不在山上,目前由副宗主坐鎮,不知前輩是否還要上山?”


    “也行。”


    寧道然心頭微微失望:“聽說馭獸宗副宗主曹焰小友為人還不錯,見一見倒也不是不行。”


    “好!”


    金丹弟子恭敬道:“既然如此,請前輩隨我一同上山!”


    說著,他打出一道傳音符先行通知,之後便帶著寧道然飄然上山。


    山巔之上,馭獸宗大殿格外氣派,門外弟子林立,頗為法度森嚴。


    “火元前輩!”


    大殿內,一名身穿短衫、精神矍鑠的老者走出,金丹後期修為,正是馭獸宗副宗主曹焰,其人長得不算好看,目光中透著淡淡陰鷙。


    所謂的為人不錯,不過是寧道然的恭維詞匯,事實上曹焰在溷州修仙界並沒有什麽好名聲,為人陰梟毒辣,頗被詬病。


    “在下曹焰,馭獸宗副宗主,恭迎前輩上山!”


    “小友客氣。”


    寧道然自然端著元嬰前輩的架子,笑道:“聽聞馭獸宗的靈茶溷州一絕,不知道寧某是否有這個口服?”


    “前輩說的哪裏話,請入內奉茶!”


    “多謝!”


    大廳客廳內,馭獸宗的靈茶轉眼兩杯下肚。


    曹焰顯得稍微有些焦躁。


    寧道然也便不再藏掖,道:“寧某此次上山其實是為了與貴宗做一筆生意,可惜陸宗主不在。”


    “不知前輩是要做什麽生意,跟曹某聊也是一樣的。”


    “如此極好。”


    寧道然清了清嗓音,道:“聽聞貴宗有一門極為神妙的靈獸要訣,名為五色鹿鳴訣,寧某久慕此靈獸要訣之名,故而特地來到冬茗城相求,若是貴宗願意將五色鹿鳴訣的一道副本交給在下,寧某願意拿出一件下品靈寶,外加一件三階古寶作為交換,不知曹副宗主意下如何?”


    “五色鹿鳴訣?”


    曹焰微微一凜,麵露難色。


    “如此,此事極為難做嗎?”


    “正是!”


    曹焰道:“晚輩也不瞞著前輩,那五色鹿鳴訣乃是馭獸宗的鎮山絕學,唯有三階之上的靈獸才有資格修煉,乃是我馭獸宗的不傳之秘,別說曹某做不得主了,就算是宗主在,她一樣不會將五色鹿鳴訣外傳,畢竟此乃欺師滅祖之舉,還望前輩見諒!”


    “原來如此……”


    寧道然略微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久留了,這便離去,曹副宗主,叨擾了!”


    “前輩!”


    曹焰急忙起身,恭敬抱拳道:“前輩既然來到馭獸宗,不妨就在馭獸宗做客數日如何?我馭獸宗山明水秀,乃是一處寶地,而且宗主很快便迴來,若是知道在下放走了前輩,責怪起來曹某可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曹副宗主客氣。”


    寧道然淡淡一笑:“寧某初來寶地,打算在冬茗城居住一段時間,之後或許還會再次上山。”


    “既然如此,晚輩便不強留了!”


    寧道然起身,化為一抹遁光離去。


    曹焰待對方走遠之後,立刻土遁而去,一路追蹤。


    可惜,尚未抵達馭獸宗山門,曹焰便已經再也無法感應到對方的氣息。


    “唰!”


    這位副宗主鑽出泥土,皺了皺眉:“元嬰大修士……一身修為果然神妙無比,令人不得不服啊!”


    ……


    轉眼夜幕降臨,城內燈火攢簇。


    最為繁華的一段街道上,酒樓林立,而其中的一間,寧道然與大笨鹿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開始下館子。


    “嗷嗷~~”


    大笨鹿左側蹄子握著酒杯開懷暢飲,右側蹄子則攥著一條靈禽的烤腿,腦袋輕輕一甩便吞下一大口肉,一時間高興得叫了一聲,與大哥一起下館子喝酒吃肉,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讓它開心的事情。


    寧道然倚靠欄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如今已經是元嬰期修為,但他卻忽然覺得有些惆悵落寞起來,此情此景,若是林蔓,或者大師姐、小師妹其中之一在這裏,那該有多好。


    隻可惜,林蔓為了池姍的命途而奔波不停,大師姐生死未知,小師妹卻早就已經坐化多年。


    人生就是一個初期不斷獲得,中後期卻不斷失去的過程,這句話確實沒說錯。


    “唰~~”


    一道白光之後,小白出現在寧道然一旁,恭敬側立,紅唇微動,不斷傳音將打探到的消息告知寧道然。


    此外,寧道然還派出了數十張甲等紙人,分散開來打聽關於這座冬茗城,以及附近修仙界的大小事宜,已然形成了一道極為完善的情報網。


    其中,最讓寧道然心動的消息莫過於星隕山脈。


    據說在數萬年前,有隕星撞擊溷州,在溷州地界上撞出一個巨大盆地,後來經過數萬年後,那盆地形成了一座星隕山脈,當年的隕星之中蘊藏著天外精氣,不斷孕育,所以在星隕山脈中妖獸橫行,並且蘊藏著一種名為獸源石的寶石。


    獸源石是溷州特產,乃是一種精進靈獸修為,對靈獸破階大有裨益的寶物,在冬茗城內屬於有價無市之物,但凡出現一塊獸源石也會迅速就被收走,之後以各種渠道轉入整座桑榆國修仙界中。


    故而,這麽多年來,星隕山脈中不但有強大的妖獸資源,也有大量的獸源石,便成了馭獸宗與齊雲樓的爭鋒之地。


    在這座星隕山脈中,馭獸宗、齊雲樓的人發生過無數次爭鬥,彼此仇殺、奪寶絕不在話下,但返迴冬茗城之後便相安無事,極為遵守當地法律法規。


    “星隕山脈……獸源石……五色鹿鳴訣……”


    寧道然口中輕聲念叨,道:“小白,看來我們需要在這座冬茗城裏長住一段時間了。”


    小白斂衽行禮,笑道:“奴婢都聽公子的,公子的決定就是奴婢的決定。”


    寧道然輕輕一揚眉,真別說,小白給的情緒價值滿滿,對於大部分男人而言女人最珍貴的品質是什麽……大概就是聽話懂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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