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時暖詫異,“陳遲他媽媽?”


    時溫低“嗯”了一聲, “但是我不想管那些了, 我隻想去見他。明天早上之前我會迴來的。”


    時暖僵持在門口, 眉頭緊鎖, 最後沉沉吐了口氣, “真是瘋了,不可思議。”


    時溫在時暖的幫助下,悄聲無息離開家。


    冬日的夜嚴寒,冷風透過衣服縫鑽入骨頭, 四周寂靜隻餘寒風蕭蕭。


    時溫雙手揣在兜裏,將臉遮的嚴嚴實實, 一路跑到小區外,攔了輛出租。


    陳遲被安排在了頂樓vip病房,時溫不能輕易上樓。


    她翻找通話記錄,根據記憶找到了沈陌的電話。


    鈴聲隻震了一下便被接通。


    “喂,你好。”


    是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助理。


    “你好, 我是今天下午在醫院的那個女生。”


    方書沒有很意外, “嗯, 你找沈總有什麽事嗎?”


    時溫收緊外套,“我想去看陳遲。”


    方書拒絕的果斷,“不好意思,沈總交代過,不能讓你接近病房。”


    時溫閉目, “能告訴我他的情況嗎?”


    方書沉吟片刻,說:“輕微腦震蕩,胸骨幾處骨折差點戳到肺,左腿骨折。沒有生命危險。”


    時溫眼眶發熱,她咬緊嘴唇,嘶聲問:“沈總在你身邊嗎?”


    “不在。”


    時溫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電話那邊方書臉色微變。


    時溫:“你能把她新號碼給我嗎?我有話對她說,或者你幫我轉述一下。陳遲如果醒來沒看到我,而是看到她,很可能直接拔輸液管。”


    方書眉梢輕挑,“陳少爺現在的狀況不一定有力氣拔輸液管。”


    時溫往電梯看去,“他會的。麻煩轉述。”


    電話掛斷。


    幾分鍾後,時溫接到方書的來電。


    “上來吧。”


    時溫唿吸輕顫。


    她不知道該不該後悔今晚的莽撞,但是等到明天又能怎麽樣。


    走廊安靜,唿吸聲可聞。方書在病房外站著。


    時溫快速走進去。


    方書看了她一眼,輕輕打開病房門。


    時溫放輕腳步走進去,靠近病床,她看到床上的人,一下捂住嘴。


    淚水滾燙,劃過冰冷的手。


    陳遲臉上的汙垢已經被洗幹淨,平日冷白的皮膚,此刻泛著病態羸弱的白,皮膚通透好像一戳就能破,額上包著紗布,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時溫走過去,輕輕握住他沒有輸液的手。


    “陳遲。”她輕喚。


    ……


    方書站在病房門前,看著趴在病床上哭睡過去的女生,皺了皺眉。


    他給沈陌打了個電話,“沈總,那個女生睡著了。”


    沈陌停下翻看文件的手,“拍下來。”


    “那個女生大晚上過來就足夠證明他們的關係了。”方書聲音平緩,“我是覺得,拍下來這種照片發給她父母,她可能受不了,少爺應該真的在意她,隻怕你們之間隔閡會更大。”


    沈陌淡淡說:“已經很大了。拍下來,不過先別發給她父母,查清楚她家庭背景了?”


    方書:“查清楚了。她叫時溫。爸爸是法官,媽媽是繼母,是位書畫家。家裏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他們一家關係很好,沒有受血緣影響。”


    沈陌繼續翻看文件,“不會是對陳遲有幫助的人,沒留下的必要。”


    方書:“那要把她喊醒嗎?”


    “不是說陳遲醒來看不見她會拔輸液管嗎?”沈陌哼笑一聲,“可笑。就讓她睡那吧。”


    時溫醒來時,頭疼欲裂,眼睛幹澀。她第一眼就去看陳遲,然後對上一雙幽深的黑眸。


    時溫鼻頭發酸,“陳遲……”


    陳遲皺眉,“別哭。”


    全身的痛被牽扯。


    他記得,他幫吳冬整理好實驗用品後就下樓了。隻是下樓梯,不料身旁教室忽然“轟隆”一響,他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劇烈的衝擊讓他摔下樓,那一刻全身都在痛。


    意識朦朧,有煙鑽入口鼻。而後,他好像做了一場夢,似夢非夢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讓他好想醒來抱住她,安慰她。迷糊間,他好像睜開了眼,細細一條縫,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哭得滿眼通紅,臉上掛滿的淚水。


    他胸口一窒,心疼極了,想抬手擦掉她的淚,卻一下昏了過去。


    “別哭了溫溫。”


    陳遲心有餘悸,再也不想看她哭成那樣。


    他見她滿臉憔悴,動動手指頭勾住她的,“溫溫乖,你這樣我心疼。”


    時溫蹭了蹭他的手,委屈的感覺溢出來,“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怕,陳遲……”


    陳遲柔聲安撫:“我沒事的,我不會死的,為了你也不會死的。”


    時溫擦了擦淚,聽他聲音疲憊說:“你別說話了,是不是很痛啊……”


    那麽多出骨折。


    陳遲輕輕攏眉,說:“痛。”


    時溫眼一酸。


    他跟著說:“你親我一下就不痛了。”


    時溫嗔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他挑唇,“真的,溫溫你有止痛效果,親我一下。”


    時溫抿唇,猶豫一下,緩緩起身。


    身後傳來開門聲,她倏地坐迴去。


    陳遲皺眉,看到進來的人時,瞳孔驟縮,寒氣乍現。


    “你怎麽在這?”


    沈陌挑眉,“我是你母親怎麽不能在這?不是我趕來,你到現在都做不了手術。”


    陳遲散發出的氣息陰森森的,眼裏都是嫌惡,“不需要。”


    沈陌沒溫度勾勾唇,轉而對時溫說:“你可以迴去了。”


    時溫眼睫輕顫。


    陳遲心一抽,“溫溫……”


    時溫卻已經站起來,她勾出一抹溫和的笑,“陳遲,我先迴去了。”


    她認真地看著他,“你要好好養病哦,要健健康康的,等我再來看你。”


    陳遲抓住她的手不願意放開。但是他沒有力氣,根本就抓不牢。


    時溫輕易退開,心落到地上,她保持笑容,朝他揮揮手,“等我下次來看你,要好好養病哦。”


    ……


    清晨五點,天仍是黑的,路燈也沒有亮起。


    時溫失魂落魄離開醫院,攔了輛出租車,一直到家裏,她都沒反應過來。


    她洗了個熱水澡,希望讓身體迴暖,卻怎麽都暖不起來,心出現了一個缺口,被人塞了冰進去。


    時溫倒迴床上,身體疲憊,大腦混沌,就這樣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到了上學的點。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


    客廳,時父時母嗬時暖都坐在餐桌前。時溫背好書包,像往常一樣跟父母道“再見”。


    “站住!”


    時父喊道。


    時溫腳步一頓,聯想到什麽,慢慢轉迴身。


    看到餐桌前三人難看的臉色。她看見時暖朝她搖搖頭,又指了指她的房間,攤開手。


    “小溫,爸爸媽媽有話問你,今天在家吃早飯。”時母臉色也不好,緩緩開口。


    時溫垂下眼,放下書包坐過去。


    時母:“小溫,你昨晚去哪了?”


    時溫雙手放在膝蓋上,抓緊褲子。


    時父沒了耐心,“直接說吧。早上五點我跟你媽媽收到條短信。你自己看看吧。”


    時父將手機滑過去。


    時溫拿起,屏幕上的字一個個蹦進眼裏。


    【時先生您好。打擾到您很不好意思,不過我覺得您若是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麽,也不會特別介意。


    二中昨天發生了一場意外爆炸,我兒子受傷住進了醫院。我匆匆趕去時,就看到貴千金哭得梨花帶雨,很是關心的模樣。在這一次之前,我兒子曾因某些原因住過院,也是貴千金送他去的醫院,且一直守在病床旁。


    今天淩晨,我迴到病房,發現貴千金竟然趴在我兒子病床邊睡著了。他們的關係我想你也有了猜測。現在高三,高考近在咫尺,我覺得身為父母我們應該在某些方麵抓緊。


    而且,聽說貴千金成績很好,我兒子成績一般,現在生病了估計會耽誤貴千金不少精力,現在應以學習為主,我覺得她應該將重心放在學習上。如果耽誤了貴千金,我會覺得很抱歉。


    如果不信,您可以去貴千金房間看看她,她剛從醫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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