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殿外亂作一團, 幾名禦前侍衛護送著皇帝魏宿逃離。


    途中有人匆匆前來稟報, 道:“城門起火了,有數萬兵馬一擁而入, 正往皇宮方向而來!”


    另一人道:“陛下,叛軍入城勢不可擋,我們快去避一避!”


    皇帝氣得渾身顫抖, 一時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反了反了,快讓靖王、壽王、慶王、鎮國公、寧國公……迅速五城兵馬司調兵護駕!護駕!”


    “陛下,皇城內外都已經被昭王召集來的數十萬兵馬控製, 剛剛靖王見勢不妙,已經帶著人趁亂逃跑了!沒有援兵護駕!”


    “什麽!這畜生!”


    當時皇帝就被氣得,一翻白眼,當場就眼前一黑, 暈死過去。


    一整夜的血腥和屠殺,皇宮裏一片喧囂淩亂,驚叫聲和喊殺聲音不絕於耳, 叛軍以護駕之名入城,卻都聽令於手上拿著先帝遺詔的魏浟, 最終認定為先懷穆太子翻案的事實,已成定局。


    靖王帶著人逃走之後, 其他涉事者紛紛逃離,另外的人則已經倒戈相向,投誠臣服於昭王, 隻扔下一個皇帝孤立無援,逃竄路上被人抓了迴來,


    局勢一邊倒的偏向與魏浟,因此比想象中贏得更容易太多,唯一可惜的就是讓靖王等重要人物逃走了。


    到夜裏,燈火通明的乾陽殿上,已經與白天是完全相反的兩個局麵。


    立於殿上如修羅一般渾身是血的可怕男人,正是魏浟,而脖子上駕著刀,跌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則是建元帝魏宿。


    魏宿倒是沒想到,事到臨頭,一向最親近寵愛的兒子直接扔下他逃了,另一個曾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是幫別人養的白眼狼,氣得他當時又一口氣沒緩過來,當場暈厥過去。


    魏瑾擠壓多年的恨意,這麽多年沒以真麵目示人,今日總算麵露在陽光之下,拿刀架在老皇帝脖子上,當時就想將他一刀宰了,一了百了。


    魏浟看老皇帝都快被氣死了,抬手將魏瑾攔住,“哥,別著急,他如今已是刀下魚肉,留著還有用處。”


    於是,魏浟叫人將老皇帝單獨軟禁起來,逼著他寫認罪和禪讓的詔書。


    一旁,剛帶著援軍殺進皇宮的大將軍許茂稟報道:“殿下,靖王帶著人殺出南城門逃去,可千萬不能讓他逃到荊州,否則後患無窮!下官願領兵前去將其以叛賊亂黨之名擒迴!”


    如果說魏浟能在北方隻手遮天,那南方有一半都是靖王的天下,他若是迴去召集兵馬,必定又是一場惡戰,必須將他截殺在途中才行。


    魏瑾一聽,當時就要自告奮勇,“讓我去!”


    魏浟想起他吃了五粒增強藥,熱血膨脹,隨時可能暴斃,自然拒絕,“不行,你現在老實躺著,我叫禦醫給你把毒性排出來。”


    魏瑾正是藥性猛烈的時候,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就是不肯聽話。


    魏浟隻好一掌給他拍暈了過去,叫人綁起來,強行帶去休息養傷,大局基本已定,可別當真讓他死了。


    念在大將軍年紀大了,加之京城的事情還需要他這種德高望重的人坐鎮,魏浟便另派了兵馬和人手去追靖王。


    至於高家以及靖王府等地,也另派了兵馬去團團圍住,嚴密把控京城局勢,又會麵了各方匆忙趕來的諸侯王,包括楚王、端王等人在內。


    馬車搖搖晃晃,車輪滾滾,行駛在覆雪的山間小道上。


    慕含嬌頭暈目眩,許久才蘇醒過來,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綁得死死的,堵住嘴巴,正身處在一輛馬車之內,不知去向何方。


    她嚐試著想要掙脫繩索,可因為綁得太緊,絲毫動彈不得,想說話也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隻記得,昨晚因為擔心迴京的魏浟,輾轉反側很晚才睡著。


    可是大半夜明明睡得好好的,突然聽見外頭有喊殺嘈雜聲音,正準備起來叫人查看,卻已經被人潛入房內,迷暈過去。


    畢竟黑煞和流螢兩個人都已經不在身邊,魏浟雖然另外派了人手,可稍微厲害的都帶進宮裏去了,導致被人乘虛而入。


    再醒過來,慕含嬌就身處在這倆馬車裏頭,看這樣子,她是被人擄走了。


    不知道擄走她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負責看管運送她的人,隻管給她東西吃,就連她出恭都不給她鬆綁,還有人在旁邊一直死死盯著。


    寒冷的天氣,凍得她手腳麻木,卻沒有絲毫掙紮的機會,看著對方人多勢眾,她孤零零一個人,連逃跑都不敢,畢竟帶著兩條人命……


    就這麽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的前行了五天,到了襄陽。


    這時候,慕含嬌才知道,擄走她的原來是靖王謀劃的,而且他也見到了靖王本人。


    不僅僅有靖王,還有她的好舅舅高榮,現在已經投誠了靖王,從洛京逃到了襄陽,準備帶著他的十萬兵馬協助靖王起事。


    高榮還冠冕堂皇的,一番說辭:“嗬,魏浟以為他可以安插人在我身邊,這麽些年,難道我就不會安插人在他身邊?嬌嬌也不必害怕,隻要昭王不為難當今聖上,以及我等身處洛京的妻兒老小,舅舅定不會為難你。”


    他們的妻兒,包括鎮國公府,以及靖王府、慶王府等等,加起來上百號人口。


    原本靖王計劃擄走慕含嬌,是打算用來威脅魏浟束手就擒的,沒想到魏浟下手這麽快,猶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一夜之間就已經把洛京給收下,可想而知他蓄謀已久。


    現在也隻好拿慕含嬌做要挾,想保住那麽多條落入魏浟手中的性命。


    因為多少有些血緣關係,高榮特意為慕含嬌求情,所以靖王也沒太為難慕含嬌,暫時隻將她軟禁了起來,沒有綁住手腳,但房門上鎖,四周還派重兵把守。


    慕含嬌束手無策,隻能被關在了封閉的屋子裏,幹著急。


    高榮私下來給慕含嬌解釋一番:“嬌嬌也別怪舅舅,隻是情勢所需,各為其主罷了,昭王對舅舅不仁在先,先害雲旖,又害皇後,還挑撥離間我高家兄弟之間的關係,整得高家四分五裂……


    “他如此不仁不義,不念舊情,不肯給我一條生路,舅舅也是逼不得已才隻能投奔了靖王。你放心,等事情完結之後,舅舅會給你一個交代。”


    慕含嬌早已知道高榮醜陋的真麵目,但是由於她現在是階下之囚,自然不敢多說什麽。


    隻好聲好氣,可憐巴巴的說道:“含嬌什麽都聽舅舅的,指望舅舅還能念及我娘是你的親妹妹,血濃於水,高抬貴手……”


    也不知高榮是當真念及血脈親情還是另有目的,倒是對慕含嬌照顧有加,因為大雪天氣,還特地為她燒了爐子取暖,用的還是上好的銀絲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半分不敢怠慢。


    好在,慕含嬌懷孕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


    慕含嬌被擄走以後,元辰負傷進宮請罪,很是自責慚愧,“他們夜半突襲,死傷慘重,王妃不幸被擄走……下官辦事不利,自請帶兵前去追迴!”


    魏浟當時有些失控,是要自己去的,可是魏瑾尚且昏迷不醒,宮裏無人主持大局,朝中大臣紛紛阻攔……


    亦有人安慰,靖王的妻兒也在洛京,他定不會對慕含嬌如何。


    魏浟已經雷霆震怒,雙目猩紅,當即下令,“將靖王家眷帶到襄陽城外,一個時辰殺一個,逼他放人!”


    然而靖王也有他的打算:“殿下,靖王派人送信,要用昭王妃,換皇帝及他妻兒老小性命,若是少了一個人,就剁昭王妃一根手指,手指不夠就挖眼睛,割舌頭……還說你如何待他妻兒,他就如何待昭王妃……”


    魏浟氣得……不顧阻攔,帶著皇帝和靖王家眷,就此揮軍南下,找他算賬去了。


    一想到怎麽會忽略了嬌嬌,還以為她藏身之處隱秘不會有人知道,還以為元辰帶著那麽多人看護,不會有事……


    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他倒是一切進展順利,卻讓懷有身孕的嬌嬌身陷囹圄……


    若是出了差錯,他必定與夢裏一般,悔恨終生。


    魏瑾情況不太樂觀,吃了那麽多增強藥,體內毒素堆積,加上原本就剛剛撿迴來一條性命,隨時可能會危機生命。


    魏浟兩頭顧不上來,自己帶兵南下之後,朝政暫且交給長公主,把魏瑾囑托給蒼術和白芷二人,並命令他們若是不將魏瑾治好,就要取他們二人性命。


    蒼術倒是不以為意,自嘲道:“一起赴死黃泉路上作伴也是好的。”


    白芷一臉嫌棄的瞥他一眼,而後就去折騰魏瑾的傷勢。


    魏瑾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看見白芷在旁邊,順便就詢問了一句,“流螢屍首在何處?”


    他竟然還知道問別人的屍首,白芷愣了愣,果斷迴答:“屍骨無存!”


    魏瑾闔眼,躺著一動不動,漸漸陷入沉思。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白嫩嫩能跟瓷娃娃一樣的三歲小女娃,他給了她一塊糖,她就跟著他走了。


    當初魏瑾還是貴不可言的皇長孫,十來歲白淨清瘦的少年,抱著三歲小女娃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娃吃著糖,稚嫩的嗓音,嘴裏嘟囔著她的乳名,“瀅瀅。”


    他笑了笑,揪了揪她肉肉的小臉,“我家有好多糖,你要不要跟我迴去慢慢吃?”


    “……”


    也是去安樂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流螢就是當初那個小女娃,先帝時候兵部尚書傅廉家的三姑娘傅瀅。


    那日冬狩九死一生,他強撐著苟延殘喘,迴到營地,本來是想見她最後一麵,給她下了毒一起死那些話都是騙人的。讓她更恨他的話,他死了她也就更開心了。


    那個傻子為什麽真的相信了,還跑去求藥,害得自己倒是丟了性命。


    所以算起來,是他害死了她。


    想起來就氣血攻心,魏瑾當時就喉嚨一熱,嘔出一口鮮血來,就此暈厥過去。


    一晃眼就被囚禁了十日之久,從慕含嬌被綁到襄陽,已經是半個月時間了,眼看著還有幾日都要過年了。


    不知道外頭情況如何,也不知道魏浟情況如何,不過外頭風雪交加,大雪封山,肯定是不宜起兵的。


    外頭大雪紛飛,慕含嬌整日被軟禁在室內,隻能透過窗戶紙看看外頭的影子,聽一聽風聲……


    自己這般被擄走,肯定又給魏浟拖後腿了吧。


    她是不是應該聽魏浟的話,由元辰護送著迴安樂去?可是靖王和高榮早有預謀的,就算她當真迴安樂,路上也會遇到埋伏吧,誰能保證結果又能好到哪裏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靖王不惜擄走她逃到了荊州,這就證明魏浟已經成功攻占了皇城,他一切順利,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慕含嬌正在屋內發呆,忽而聽聞開門的聲響,側臉看去,就見一名清麗大方的女子,身著織錦軟毛披風,衣角用金線繡著蓮花,頭上鑲金蝴蝶步搖一步一晃,款步姍姍的走到了慕含嬌麵前。


    高雲旖站在慕含嬌眼前,冷笑一聲道:“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你也有落到我手裏的一天。”


    慕含嬌坐在原地不動,故作淡然自若的,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屑道:“姐姐不是去青囊門做藥人了麽,怎麽迴來了?”


    高雲旖端著身姿,儀態翩翩的站在麵前,她不慌不忙道:“我好歹也是鎮國公府嫡女,當真以為就那麽仍由你們擺布?也太小看我高家了吧!”


    慕含嬌翻了個白眼,捋了捋袖子,小聲嘀咕道:“看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原本以為你罪不至死,念在血脈親情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如此不知悔改,一犯再犯!”


    突然覺得,魏浟應該把高雲旖也給毒成活死人……隻可惜那種藥太過稀少,就連蒼術,想方設法也隻能弄到一粒。


    高雲旖有些惱怒,瞠目瞪著她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隨時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慕含嬌抿唇輕笑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靖王和舅舅為什麽都不敢動我,還得給我好吃好喝的供起來?因為我少了一根毫毛,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給我陪葬!靖王不僅指望著拿我把皇帝換迴來,還指望把他的妻兒換迴來……你說,我隻有一個人,怎麽值得換迴那麽多人?”


    高雲旖目光一冷,漸漸攢緊拳頭。


    其實擄走慕含嬌的計策就是高雲旖進獻的,可是靖王和爹爹都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竟然不敢動她……也隻有她親自來動手了。


    她可不管什麽皇帝和妻兒老小,她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親手殺了慕含嬌,一泄心頭之恨!再也不想留著她這條性命,免得後患無窮。


    高雲旖似乎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隻有一腔怒意,滿目殺氣。


    喚來兩個婢女,將慕含嬌左右手給架著。


    隨後高雲旖掏出一條白綾,勾唇詭異的一笑,道:“慕含嬌,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日你就要死在我手裏了,還不趕緊求饒?到時候,就說是你囚禁於此,不堪受辱,懸梁自盡……如何?”


    慕含嬌試圖掙紮,瞪著高雲旖,道:“你敢動我?知不知道,殿下立馬就會帶兵踏平襄陽城,高家所有人會一個個以最慘的死法給我陪葬,包括你跟舅舅!”


    高雲輕道:“我都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麽不敢的?慕含嬌,你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的丈夫,我的王妃之位,我的恩寵……


    “就你這種賤人,憑什麽?都是你用妖術迷惑了表哥的心智,隻有你死了表哥才會迴到我身邊……我今日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親手殺了你!”


    她好似失控癲狂了一般,眼眶通紅,滿目含淚,麵容猙獰,拿著手上白綾,就勒到了慕含嬌脖子上,纏了兩圈。


    這迴慕含嬌真的有些慌了。


    她臉色大變,掙紮著嘶吼:“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婆子……來人,來人……”


    慕含嬌想要唿喊,可是脖子上的白綾勒得越來越緊,她被勒得幾乎窒息,雙手還被人鉗著無力抵抗,隻能一點一點的失去氧氣,慢慢接近死亡。


    那一瞬間,慕含嬌心下已經絕望,難不成真的要死在高雲旖手裏?


    果然,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什麽血肉親情,也不該對這種人抱有幻想,自古以來就有真理,弱肉強食,成王敗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當初她的一念仁慈,種下禍根……卻害得現在,要帶著剛剛有點苗頭的腹中胎兒,一起共赴九泉……


    她對不起阿浟表哥,又要丟下他一個人了。


    高雲旖的手,越勒越緊,緊得都給慕含嬌的脖子勒出了血痕,勒得變了形。


    高雲旖兇狠的垂目看著慕含嬌,看著她慢慢變得毫無血色的臉,看著她漸漸窒息,看著她伸出舌頭翻著白眼,一點一點的流失生命。


    這種感覺,讓她前所未有的興奮和痛快!仿佛血脈噴張,甚至讓她露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容。


    這個賤人就要這麽死在她手裏了,再也沒有人可以跟她搶表哥……


    表哥一直都是她的,從小到大都是。


    隻是,慕含嬌掙紮得越來越慢,就快要斷氣的時候,外頭突然一群黑衣人衝進來,一刀一個,將護衛和婢女殺了幹淨。


    那高雲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巴掌打暈了扛在肩上。


    慕含嬌重獲新生,立即大口大口的喘氣,脖子疼得厲害,難受得連連幹咳幾聲,久久還覺得脖子上纏著白綾似的。


    救了慕含嬌的男人幫她拍了拍背,詢問:“嬌嬌,你沒事吧?”


    慕含嬌緩過神來,眼前漸漸清晰,才看眼前的人,竟是顧存。


    慕含嬌來不及驚訝,隻是不敢置信的詢問:“顧二哥,你怎會在這裏?”


    顧存拉著她的胳膊就拽起來,道:“快走,來不及解釋。”


    慕含嬌腦子裏一團漿糊,轉眼已經被顧存強行拖拽著胳膊,就這麽出門,冒著風雪,一路逃竄。


    至於高雲旖,也被人打暈了扛在肩上,一並帶走。


    背後追兵很快趕到,顧存帶著一幫黑衣人,都在幫著斷後,突出重重包圍。


    一直到顧存騎上馬,將慕含嬌也拉到馬上,坐在他身後,道一句“抓穩”,這才策馬逃去。


    寒風唿嘯著吹打在臉上,冰涼的雪花四下飄零,凍得慕含嬌睜不開眼,隻能埋著頭躲在顧存的身後,手抓著他背上的衣物。


    因為是身處在襄陽城內,已經城門緊閉,逃不出去的,隻能在城內找了隱蔽的藏身之處。


    外頭天寒地凍,破敗潦倒的廢宅之內,隻燒著篝火取暖,慕含嬌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架,不停搓著自己的肩膀取暖。


    顧存好不容易找來一件披風給慕含嬌遞上來。


    慕含嬌凍壞了,裹上披風,還在往手上哈氣,片刻後,緩過來一些,才一臉狐疑的看著顧存,不解詢問:“顧二哥怎會在襄陽啊?”


    顧存如實解釋,“太子被廢之後,我投靠了靖王,你可知曉?”


    慕含嬌點點頭,她聽說了,當時還在心下惋惜。


    魏浟這麽針對顧存,肯定不會收納他,人家想要出人頭地,隻能跟著靖王混了,別無他法。


    顧存還道:“我投奔靖王,起初是為了對付高榮,替我哥報仇,沒想到風雲突變,一轉眼高榮也投了靖王……


    “那日宮變之後,昭王大獲全勝,靖王逃出洛京,來到襄陽,我也跟隨他一起來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叫人把你也擄了過來。


    “這幾日我就一直在暗中謀劃如何營救你出去,奈何靖王對我多有提防,時機尚未成熟,沒想到高雲旖如此心腸歹毒,竟然想對你不利,我才不得已提前救你出來。”


    原先,顧存投奔靖王的時候,給了靖王兩個追隨他的理由,第一是對付高家,第二就是為了慕含嬌,希望昭王下台之後,靖王能將慕含嬌賜給他。


    靖王打聽了一下,知道顧存跟慕含嬌有舊情的事情,看他也是難過美人關的一人,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顧存就給靖王獻了冬狩那天的計策,叫靖王對魏浟下手。


    這也就是,那天靖王沒有選擇抓了慕含嬌作為脅迫的原因,因為在顧存的設計之中,不會傷及慕含嬌。


    隻可惜,魏浟命大,倒是差點牽連了慕含嬌。


    現在,高榮站到了靖王這邊,教唆靖王去擄劫慕含嬌,這是顧存不能容許的。


    今日,顧存就是打定主意,要把慕含嬌帶走,帶她遠離這個權利與陰謀的中心,帶她脫離苦海。


    不過離開之前,當然要先把高雲旖那個賤人給收拾了先。


    作者有話要說: 呃,黑流番外會he的,插播了一下小時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含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眠風枕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眠風枕月並收藏含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