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光在樂團裏工作了大半年, 是交到了一些朋友的, 而且樂團裏隻有她一個常任鋼琴師, 和其他樂器部不存在競爭,加上她人漂亮,性格也好, 而且瞧起來是個沒吃過個的富家千金,可是比誰都刻苦,讓人想討厭都厭不起來。


    哪怕平日沒怎麽跟她說過話的,心底都是喜歡她的。


    夏盈光處處都好, 連男友都看起來如此的好,羨慕者有, 但卻沒有嫉妒的, 認為她值得。


    麵對夏盈光的同事, 李寅也收起來自己的那一套, 把墨鏡也摘了,露出友好的溫和表情。


    若是有人打招唿,李寅也會跟對方問好。


    他見許多人背包上掛著u型枕, 也去買了兩個。


    整個團加上親屬總共計接近百人, 把這架中型客機m82的座位給全占滿了,倒是沒浪費高昂的包機費用。


    但m82隻有八個頭等座位, 團裏領導坐前麵, 商務艙也早就分給首席了, 夏盈光和家屬李寅的位置自然被分在了經濟艙。


    但座位依舊相當的窄小, 機艙裏因為逼仄而空氣悶悶的。從過道擠進來, 李寅雙手把夏盈光護著,他自己在裏麵走,都得壓著一頭,不然頭都快要碰到機艙頂部了。


    打從出生起,他就沒坐過這樣的飛機,很不適應,一想到要連續飛十個小時甚至更久,他臉色就更難看了。


    夏盈光也沒坐過這樣的飛機,通過過道必須得側著身,入目處全是擠擠挨挨的座位。


    但她跟李寅不同,她接受良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問李寅:“你坐靠窗還是我坐靠窗?”


    在外麵,她就不管李寅叫叔叔了,她自己也知道不太合適。


    李寅把背包放進行李艙:“你坐吧。”


    他把靠窗座位讓給了夏盈光,因為知道她喜歡看舷窗外的風景,尤其喜歡看雲。上次春節的時候飛維也納是晚上,到的時候也是晚上,夏盈光就沒能看見在雲層中穿梭的風景,很是遺憾,這次她想看個夠。


    夏盈光坐下後,扣上了安全帶,李寅問空姐要了溫水,端著喂夏盈光喝。


    他們的座位在逃生艙門處,所以位置比整個經濟艙的座位都要寬敞,對麵的座椅是空乘的專座。


    坐這樣的飛機,若是短途還勉強可以,但飛行時間長達十多個小時,就很讓人吃不消了。


    夏盈光對麵坐著一位空少,因為麵對麵的緣故,空少不時地看夏盈光兩眼,但也隻是看,並不說話,因為夏盈光旁邊坐著李寅。


    前兩個小時,在飛往北京的航程中,一切都好,人也精神,沒覺得有哪裏不適,不覺得座椅硬,也不覺得不能躺下很不舒服,她幾乎看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雲,從起飛看到降落。


    等到轉機後,吃了一頓飛機餐,她開始犯困了,才發覺了問題。


    她脖子上戴著李寅在機場買的u形枕,歪著頭嚐試著睡覺,結果很快就又醒了,因為怎麽都不舒服。而且因為樂團裏有人帶了孩子,那孩子就坐在他們後麵,說話聲音大,不時鬧出一點小動靜,晃一晃座椅,就更加影響她的睡眠了。


    李寅便把座椅中間扶手掀起來,單手摟過她,低聲道:“睡我肩膀上。”


    夏盈光看了他一眼,旋即乖乖靠了上去,雙手抱著他的胳膊。她


    戴上耳機,分了一半給李寅。李寅原以為又是什麽晦澀難懂的交響樂,戴上耳機才發現是英文歌,enya的《only time》——一首常用於婚禮上的歌曲,節奏非常催眠。


    李寅胳膊上的肱二頭肌枕起來是軟的,他身上的氣味也是夏盈光所熟悉的,比她撐著下巴歪著頭睡舒服多了,但依舊比不上躺在床上。


    這麽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夏盈光起來了好幾次,每次起來就看時間,李寅肩膀有點酸,但還是讓夏盈光繼續睡:“再睡會兒,很快就到了。”


    夏盈光睡不著了,就打開背包把英語書拿出來背。


    十幾小時過去,終於下了飛機,夏盈光才終於舒服了些,但因為一路上都沒睡好,顯得無精打采,提行李的時候,夏盈光就站著,把臉靠在李寅的背上打盹,雙手抱他的腰,像隻樹袋熊。


    她清醒的時候,是萬萬幹不出這樣的事的,因為困才這樣。


    這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也讓李寅很累,但在飛機上的時候,夏盈光靠在他肩膀上,現在還抱著自己的腰靠著自己的後背睡覺,讓李寅嘴角微微翹起來。


    因為琉森音樂節這場古典音樂的盛會開幕,聚集在琉森的人非常多,在機場偶遇音樂家的可能性非常高。


    他們在機場和柏林交響樂團的人狹路相逢了,周陽似乎認識對方指揮,說了幾句話,對方似乎有些意外主辦方邀請了這樣一支東方樂團,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但在音樂節上,隻有友誼沒有競爭,所有古典交響樂團都是來交流音樂的,所以柏交那位世界級的指揮大師表現得很友好,說期待他們樂團的表演。


    琉森是個不大的城市,人口僅有七萬,機場到酒店也就二十分鍾車程。但他們人多,要分批次送,夏盈光要聽從樂團指揮,必須得跟李寅分開了。


    李寅不放心她,把她送到了酒店看了房間。酒店是主辦方安排的,普通標間,在這座瑞士最美的城市,窗台外風景如畫,還能看見一點海。


    但他心裏還是想讓夏盈光跟自己走,問她,她說要聽樂團的,而且酒店有地方留給他們排練,夏盈光必須跟著團隊走,免得隨時找人的時候找不到,況且她還得練習鋼琴,酒店就有提供給她練習的鋼琴。


    “這城市到處都是鋼琴,”李寅不想把她一個人留著,說,“我去問問你們總監。”


    夏盈光的室友是小提琴手,姓楊,夏盈光管她叫楊姐。


    楊姐也是帶了老公的,看夏盈光男朋友十分不舍得她,主動說:“我老公想跟我住一起,盈光你先跟你男朋友走吧,要排練集合的時候我給你發消息,查人的時候我幫你打掩護。”


    雖然楊姐這麽說,但夏盈光還是覺得不能違規。


    “不會查很嚴的,又不是大學,沒有查寢那一套,今天大家都累了,還要倒時差,起碼也是後天才開始排練,你跟你男朋友走吧。到時候要集合什麽的,我給你發消息通知你啊。”


    就這樣,夏盈光跟李寅走了,李寅圖享受,套房裏還放了鋼琴,是給夏盈光準備的,這正和夏盈光的意。


    但她也沒力氣練琴了,衝了澡就睡,李寅也累,把窗簾拉上,室內陷入黑暗,他躺上床去,雙臂把挨著枕頭就睡著了的夏盈光攬入懷裏。


    夏盈光無意識地在他身上動了動,李寅身上的味道讓她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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